“本官为政清廉,你这刁民竟敢诬赖本官。”县太爷大怒道。
“少废话。”他抵着虞妍往前走。“全部退后,尤其是你聂刚,离我远远的,否则我就杀了她。”
聂刚后退一步,等待时机,另外四名大汉则跟在祝弘泰后面。
“县大爷,救救小女子。”虞妍颤声道,克制着不笑出来。
“快放了她。”县太爷粗声叫道。
就在虞妍要跨过门槛时,她向王捕头打了个暗号,而后假装不小心被门槛绊到,同时伸出手格开架在脖子上的刀子,扑倒在地,滚了两圈,还不忘尖叫几声。
王光照在这刹那当中,将县太爷往前推,祝弘泰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当下,便被县太爷撞了满怀,背部击上门柱,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大夥儿全傻了眼,就连县太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懂自己怎么会扑向祝弘泰。
聂刚在这时终于有了动作,他拎起被撞倒在地的祝弘泰,一掌正中他的心口,祝弘泰撞断门柱,当场吐出鲜血,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戴安也在此时打向大汉。“放开她。”
大汉连忙松开小鹃,一拳打中戴安的下巴,他哀嚎出声。
小鹃火道:“敢打他。”她狠狠地踹上他的胯下。“去死!”
大汉跪倒在地连连哀嚎,另外三名恶棍还未出手便已被宾客们围住殴打。
聂刚正想一拳送祝弘泰归西时,县太爷从地上爬起,恰巧站在他面前。
王光照立刻上前道:“大人,您真是英勇,制服了祝弘泰。”
县太爷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大笑。“本府可不是省油的灯。”
虞妍正要走到聂刚身旁时,瞥见白光一闪,立刻道:“小心。”她撞开县太爷。
聂刚侧身踢掉祝弘泰手中的刀子,一个回身将他踢飞,祝弘泰撞进屋里,大夥儿全退开,祝弘泰撞翻了整个桌子,蔬果糕点掉得满地都是。
聂刚冷酷地走进屋内,祝弘泰又吐了口血,惊恐道:“别杀我。”
聂刚一脚踢向他的胯下,祝弘泰杀猪般地叫声在屋内响起,他蜷起身子滚来滚去。
善伯立刻上前,对聂刚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杀他,不吉利,更何况他也活不久了。”他的五脏都已受损,死亡是迟早的事。
聂刚沉下脸没有说话,虞妍上前握住他的手,他低头望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下来。“你没事吧!”
“我很好。”她对他微笑。
王光照抓起祝弘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县太爷。”
“我……没……”祝弘泰又吐口血。
县太爷怒道:“若不是聂夫人撞开老夫,我现在就被你这刁民杀死了。
祝弘泰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只不过是想挟持县太爷,没有杀他的意思。
王光照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对早已在外头等候的捕快们说道:“全部都带走。”
“是。”捕快们将祝弘泰及四名大汉押走,宾客也陆续跨出房门,还不时交头接耳,这次的婚礼可有得谈了。
虞妍立刻对县太爷说道:“大人,您一定要主持公道,他差点杀了民女和大人。”
县大爷见她害怕的模样,立刻安慰道:“夫人放心,这刁民欲强抢民女,还差点杀了朝廷命官,老夫不会饶他的,我这就回去审理。”
“谢大人。”虞妍欣喜地绽出笑容。
县太爷一见她的笑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声道:“老夫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他。王捕头,回府。”
“是,大人。”王光照对聂刚和虞妍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最后再向善伯颔首,这才走出新房,当他抬头望向万里晴空时,心头卸下了重担。
如今,他总算也替蓉姊报了仇,娘和小妹知道后一定很开心。
“蓉姊,我总算没有辜负你临终所托。”他如释重负道。“聂刚替你报了仇,还娶到善体人意的老婆,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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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是一片混乱,善伯看着满地乱七八糟的食物,开口道:
“姑爷、小姐,这地方是不能待了,待会儿我叫人收拾收拾,你们到隔壁新房说些体己话。”
“隔壁怎么也有新房?”虞妍纳闷道,随即领悟地笑着抱了善伯一下。“您想得真周到。”
“这点小事小的自然处理妥当。”他呵呵笑着。
聂刚对善伯道:“这次多亏您了。”
“别说这些,小心隔墙有耳。”他微笑的示意他们两人到隔壁房,今天可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待在这么凌乱的新房里。
虞妍牵着聂刚的手,正要走出房间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回房拿了凤冠和头巾,在经过坐在地上的小鹃和戴安时说道:“小鹃,拿药帮他敷敷吧!”她笑着和聂刚走出房门。
小鹃揉着戴安泛青的下巴。“你呀!笨死了,走吧!我拿药帮你揉揉。”
戴安起身道:“我是为了救你才弄成这样,你还骂我。”他瞪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救我?是我救你才对吧!”她拉着他往外走。“方才我被打昏头,你又在哪儿?”
“那时我怎么知道?”戴安反驳。“你没事吧?”
“有人这样大声问的吗?”
“到底有没有事?”他叫道。
“当然有,疼死了。”她瞪他。“我后脑都肿了。”
“我瞧瞧。”他压下她的后脑。
“你怎么这么粗鲁?”她骂他。“哇!很疼!你别乱碰行不行?”
“等会儿我帮你揉揉。”他摸摸她的后脑勺,有些心疼。
“废话,当然是你帮我揉。”小鹃理所当然道。
善伯笑着摇头,着他们两人愈走愈远,还隐约听见小鹃说道:“以后我保护你。”
戴安大声地不知叫了什么,两人一路吵着离开。
而隔壁房内虞妍将凤冠和头巾放在桌上,瞧了一眼新房的布置,和方才的一模一样,善伯真是细心。
她投入聂刚的怀里,感觉他全身仍紧绷着,而且到现在仍没说半句话,但抱紧了她。
“还在生气?”她勾住他的颈项。
他叹口气,放松地拥着她。“我真的想扭断那个杂碎的脖子。”
“我知道,你把他揍得只剩一口气了,县太爷会处死他的,虽然不是你亲手杀的,但他毕竟得到了报应。”她拉下他的头,亲吻他坚毅的下巴。“这是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别生气。”
他摇头。“我没生气,我明白。”
“你今天冷静多了,前几天你吼叫得像头熊似的。”她糗他。
他笑着吻她的额头。“我担心你。方才我瞧见祝弘泰时仍是充满恨意,真的想不顾一切杀了他,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她好奇道。
“你的爱,我不想为了那种杂碎而失去你,他不值得我这么做,再见他多的是份厌恶,我要他死,而是不是我动手已经不重要了。”他深情地凝视她。
虞妍抱紧他。“我好高兴你这么说,明天我们就去祭拜姊姊,她一定很欣慰。”
他颔首,低头亲吻她,虞妍叹息低喃:“等一下,你还没掀我的头盖。”
“什么?”他抬头。
她推开他,伸手拿起凤冠和头盖戴上,坐在床沿。
“我好了。”
聂刚笑着摇摇头。“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什么多此一举,这可是礼俗,还有,你别再问我问题,新娘子是不能这么多话的。”
他笑着拿起桌上的机杵,听见虞妍又道:“你别一直笑,正经一点好不好?”
“你又说话了。”他忍着笑提醒她。
“是你一直说个不停。”她抱怨。
他微笑地掀开头巾,虞妍灿烂地对他微笑,随即羞怯地低下头,聂刚坐在床沿,托起她的下巴。
“你高兴吗?”她伸手拨开垂在他额前的发。
“高兴什么?”他揽近她,亲吻她柔嫩的唇。
“当然是娶我。”她圈住他的颈项。
“高兴。”他微笑。
“我知道,我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好女人。”她沾沾自喜。
他笑道:“你真是愈来愈大言不惭。”
“你才大言不惭。”她对他皱眉。
他笑着拥紧她。
“聂刚,有件事你还没说。”
“什么?”
“就是……好听的话。”她有些害羞。
又是好听的话,他头都大了,连忙说道:“我找到手绢了。”他从腰间拿出她当初送给他的手绢。
她愉悦地笑着,亲他一下。
“然后?”
他扬眉。“什么然后?”他只想亲地。
“好听的话。”她又怯生生的了。
他想了一下,半晌才道:“你今天很漂亮。”
她绽出笑容。“我知道,可是不是这句。”
“那你要我说什么?”他一脸困惑。
“我常对你说的那句话。”她提醒他。
“不要对你吼叫?”他怪异道。
“不是。”她生气了。“是我爱你。”他露出笑容,每次听见她说她爱他,他就觉得满足和快乐。
“该你对我说了。”她害羞道。“我忍了这么久,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一定得说。”
她害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吻她,她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