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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想他就愈气,凭什么聂刚一个罪犯,左拥绝世美女,右抱万贯家财,而他却落得如此下场,到现在连个老婆都娶不到;自从五年前聂蓉的事情后,乌城县的女人除了妓女外,个个见了他就像见鬼一般,根本没人肯嫁他。

  不管他怎么澄清就是没人信他,害得他只能逛窑子,进赌场找点乐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就这样不知不觉给流掉了,还欠了地下钱庄一笔钱;当初听到招亲一事,心里正高兴,再加上那女人有钱,他简直乐得眉开眼笑了,没想到煮熟的鸭子竟给飞了。

  “如果没有聂刚,说不定我现在已得到那小美人了。”他光想就觉得兴奋。

  他慢慢在床上坐了起来,背部还是有点疼,不过和前两天比起来倒是好多了,只是这三天哪都不能去,闷得慌。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打算倒杯水喝,当他拿起茶壶倒水时,才发现里头竟连一滴水都没有,简直是气死他了。

  “人都死到哪儿去了?还不给我滚出来。”他大声喊叫。

  “来了,来了,少爷。”一名年约五十的老仆走了进来。“你怎么起床了,少爷?”

  “等你们伺候,我都渴死在床上了,这茶壶怎么连滴水都没有?”他生气的将茶壶扔在地上,“锵!”地一声,碎成片片。

  “少爷恕罪,小的这就去拿。”老仆匆匆忙忙走了出去,记一会儿,提了新的茶壶进来,帮祝弘泰倒杯水。

  “其他人死到哪儿去了?”祝弘泰问道。

  “阿仁和老刘去看告示了。”老仆回答。

  “着什么告示?”祝弘泰随口问道。

  “小的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咱们邻县招亲的那虞府要办喜事。”

  招亲的虞府?“虞府?”祝弘泰又问。

  “是,是就是虞府,少爷前几天不是去了吗?”

  “办什么喜事?”他连忙问道。

  “就是婚事。”

  “新郎倌是谁?”他急得都站起来了。

  老仆有点难以启口:“小的……也不大确定,不过听街坊邻居说……”

  “到底是谁?快说。”他拍一下桌面。

  “是……咱们县的……聂刚……”

  “什么?”他大叫一声,就往门外走。

  “少爷,你要去哪?衣服还没换上呢!”

  祝弘泰顿了一下;又往屋里走了回来。不行,他现在若出去看告示,准会被当成笑话,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他和聂刚的过节,而且他去招亲的事可能也已传遍乡里、如此一来,他岂不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结婚就结婚,为何要贴告示贴到咱们县来?这么嚣张!”他气得砸碎茶杯,聂刚是存心让他难堪吗?

  老仆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颤声回答。“因为……虞府要在十天后办婚宴,听说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因此需要人手。”

  “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他怒道,这么嚣张,简直欺人太甚。

  “是啊!少爷,什么人都可以去吃的,连乞丐都行,听说那虞府的小姐除了人漂亮之外,还是个大善人。”

  “废话,有钱的话,谁不能当大善人?”他气得将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全扫到地上.他现在一定成为街坊邻居的笑柄了,这叫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老仆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心里却忖道,以前祝府发达时,也不见祝弘泰拿个一分一毫出来做善事,只是在窑子里逛,赌场里钻,把家产就这样败光不说,连老爷都被他气死,还欠了一屁股债,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只剩三名奴仆,再过不久,恐怕大家都要走了,到时连这宅子也会被地下钱庄的人接收,谁叫祝弘泰连地契都拿去抵押了。

  “爹,你在哪?”门外传来阿仁的叫唤声。

  老仆立刻道:“是阿仁和老刘他们回来了。”

  “叫他们进来,我有话问他们。”祝弘泰说道。

  “是,少爷。”老仆走到门口,招手示意阿仁和老刘进来。

  两人进房后,祝弘泰问道:“虞府小姐和聂刚成亲一事,是真还是假?”

  “是真的。”阿仁没好气地回答。他是个二十开外的年轻小伙子,是老仆的儿子。“而且我们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不做了。”

  “你说什么?”祝弘泰对他吼。

  “你不用这么大声吼叫,也不想想你已经两个月没发薪饷了,若不是我爹看在去世老爷的份上硬要留下,我们早收拾包袱走了。”阿仁不客气地说,就只会请保镖,也不想想他们都饿肚皮了。

  “阿仁,别这样。”老仆说道,再怎么讲,他也在祝府待了大半辈子,说要离开,也是不舍。

  “老王,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一旁四十出头的矮胖男子也开了口。“咱们留到现在已经算仁至义尽,再不走的话,下个月这宅子就被接收了,咱们到哪儿栖身?现在虞府需要人手帮忙,咱们就去那儿讨口饭吃也好。”

  “不许去。”祝弘泰大声叫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竟然要去投靠聂刚,叫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呸。”阿仁不屑道。“你这张脸在五年前已经丢脸丢尽了。这县里的居民谁不知道他侵犯了聂蓉小姐,他自己曾和聂蓉小姐有一面之缘,她是那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却叫祝弘泰给玷污了,谁不气愤?

  他还有脸到处说是聂蓉小姐勾引他,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没一个人相信他的屁活。

  “你说什么?”祝弘泰愤怒地捏住阿仁的脖子。

  “少爷,别这样。”老仆急得拉着祝弘泰的手。

  “滚开!”他一手甩开老王,却叫他跌在各式碎片的地上。

  “爹——”阿仁大叫,他愤怒地推开祝弘泰,扶起阿爹。“爹,你没事吧?”

  “没事。”老王起身,双手却被割了两道伤口,鲜血直流。

  “爹,你受伤了。”阿仁急着扯下衣裳给他包扎。

  “没事,皮肉之伤罢了。”老王摇头。

  “少爷,你好狠的心。”老刘对祝弘泰叫道。

  “你们要滚全给我滚,不用废话。”祝弘泰吼道,双眼充满血丝。

  “这可是你说的。”阿仁恨声道。“爹,咱们走。”

  “可是……”老仆仍有些迟疑。

  “走吧!走吧!”老刘扶着他往门外走。“咱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他仍是这样执迷不悟,又有什么用呢?”

  “全部给我滚。”祝弘泰气得将屋内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这些狗奴才,全是墙头草两边倒,现在聂刚做了乘龙快婿,他们全往那边靠,没关系,总有一天他要把聂刚有的东西全弄到手。

  包括那个小美人和百万银两,他全都要,一样也不能少。

  *****

  虞府上下如今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因为十天后,就是聂刚和虞妍成亲的大好日子。

  虞妍目是喜不自胜,笑容不曾稍减过,但反观来看,聂刚则有些忧心忡忡,他一直在质疑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他担心虞妍的安危。

  “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虞妍伸手至湖面,享受水波流过手指的清凉。“你不喜欢和我一块儿游湖吗?”她带笑的小脸在他面前晃呀晃。

  “不是。”他伸手拂过她因风扬起的秀发。

  “那你为什么一直皱着眉头?”她碰蹙他的眉心。

  “我在想成亲是不是个好主意?”

  “你又反悔了?”她生气道。

  他微笑。“我是担心你。”

  “我不会有事的。”她笑着偎入他怀中。“善伯不是说了吗?不会有危险的,而且你应该高兴才是,只要祝弘泰一有不轨的举动,你就可以杀他了,这回我不会阻止你的。”

  其实他们的婚礼极尽所能之盛大奢华,甚至贴告示到乌城,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为引祝弘泰上钩。

  他们已经调查过祝弘泰的财务状况,只能用一蹋糊涂来形容,这也是为何他会来招亲,因为他想要虞府的财产来帮他还钱给地下钱庄,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而人只要走投无路,便会出险招,也就是狗急跳墙,善伯认为祝弘泰一见到告示,定会新仇旧恨全涌了上来,痛恨聂刚得到一切,这是最简单的推论;他们只单方面想到聂刚痛恨祝弘泰,却从来没想到祝弘泰也是如此,他在乡里间遭人指点,颜面尽失,他将此举全怪罪在聂刚身上,认为聂刚才是罪魁祸首。五年前他高高在上的用钱买通县太爷,使聂刚锒铛入狱,但反观现在他一无所有,聂刚却得到了一切,他甚至还得担心聂刚杀他,以及地下钱庄无情地追讨,这时他绝对会想尽办法来破坏。

  善伯认为他会趁着婚礼混乱,所有人皆能进进出出之时,来绑架虞妍,因为他认为只要他和虞妍先有了夫妻之实,那么虞妍就是他的人了,一来可以以此羞辱聂刚,二来虞府的财产也会落入他的口袋中,他仍是最后的赢家。

  聂刚承认善伯说得有理,但他不想因此让虞妍涉险,他担心事情若有个万一,虞妍无疑是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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