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但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没回去?”王光照劈里啪啦连问两个问题。
“捕头,这些人怎么处理?”其他官差已把躺在地上的五个人抓起。
“先带回去。”捕头挥挥手。“聂刚,咱们好久不见,我请你喝一杯。”他搭上他的肩。
“我还有事。”聂刚说道。
“你们很久没见了,当然应该聚一聚,有小鹃和戴安陪我就行了。”虞妍立刻道。
王光照这才注意到她。“虞小姐。”他拱手作揖。
虞妍也向他回礼。“那我们先走了,聂刚,你不用急着回府,就和王捕头叙叙旧吧!”
小鹃和戴安带着好奇心跟在虞妍身后,三人都在心里问道:聂刚和王光照怎么会认识?他们是什么关系?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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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光照一在客栈坐定,便迫不及待地问。
“五天前。”
“你怎么不回乌城?我算算脚程你也该到了,正打算回乡找你。”王光照说道,他在衙门工作,自然知道皇上大赦的颁布日期。
“我回去会引起骚动。”聂刚简短道。
王光照闻言叹口气。“那也是,五年前你犯的案子乌城没有人不知道。”
“祝弘泰还在乌城?”他问道。
“嗯!”王光照仔细地观察他有何反应,但没看出什么。“我想他应该也知道你出来了。”
“他还记得我?”聂刚冷哼一声。
“那是当然,我看他要忘都忘不了,那个……”他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一口。“你是回来报仇的吗?”
“我要完成我该做的事。”他淡然道。
“你……”王光照叹口气。“你何必这样呢?事情都过了五年,就算你真的杀了他,蓉姊也不会活过来,而你可能还得赔上性命,这又是何苦呢?”
聂刚不想听这些,他转个话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差?”
“三年前寿张镇捕头一职有了空缺,所以我就申请调到邻县。”王光照说道,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无法再为乌城县的县太爷效命,所以想离开。
“而且我把母亲和妹妹都接到这儿来了,等会儿就带你去见他们,如果阿雪知道你回来一定高兴得跳脚,她现在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像个黄花大姑娘了。”王光照微笑道。
“改天吧!”聂刚说完,“我还得回去工作。”
“在虞府吗?做什么?”
“长工。”
王光照一脸诧异,但随即道:“你不用再做长工,以前你经商留下的钱,我没有动用分毫,你可以拿着这些钱继续从商。”
“我说过那些钱是给你们的,我不需要,也用不到。”他淡然道。
“聂刚你……”王光照叹口气,又喝口酒。“你到你大姊坟前祭拜过了吗?”
“杀了那个杂碎后,我就会去。”他紧握着酒杯。
“你这是何苦呢?你有大好人生在等着你,何必为了那种人赔上自己一条性命。”
“别再说了。”聂刚沉下脸。
“我知道我劝不住你,但是我一定会阻止你犯下蠢事,因为这是我唯一能为蓉姊做的。”王光照平静地说。
聂刚没有说话,但神情冷了下来。
“不说这些了,喝酒。”王光照替他斟酒。“我们五年没见,今儿个痛痛快快喝一杯。对了,差点忘了说,我成亲了。”他傻笑道。
聂刚浅笑。“恭喜。”
“谢谢,也该成亲了嘛!”他搔搔头。“只是又多了个人唠叨,家里三个女人一说起来,那可没完没了,根本没我插话的余地。”
突然,一个念头闪进王光照的脑里,如果聂刚有了家室,或许他就不会再执着于复仇这件事,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值得一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聂刚杀人,而后断送他的人生,他一定要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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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妍坐在书桌前作画,但总是无法专心,脑子里老是被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所干扰。
王捕头到底和聂刚有什么关系?
她真想找聂刚来询问,毕竟好奇心人皆有之,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每个人都有隐私,也有过去。她放下笔,有些心不在焉,无意识地拿起画笔中的卷画来观赏,这些全是她的作品。
当她瞧见前些日子画的嫦娥时,摇头道:“小鹃这个糊涂蛋,说要拿去裱框,结果放在这儿,自己都忘了,待会儿非得说她一顿。”
她直起身子,伸伸懒腰,双眼望向窗外,看着外面的天色。“快午时了。”不晓得聂刚回来了没?他会不会忘了要来学画?
她觉得最好去提醒他,这可是正当理由,于是,她决定到后院看看。当她走出书房,穿过拱门时,便听见劈柴的声音,她感到很纳闷,因为她已告诉过聂刚别在中午砍柴,会热晕的,可他似乎又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了。
虞妍一跨进后院,就见到聂刚赤裸着上身,挥动斧头,古铜色的皮肤在太阳底下泛着汗水,他结实的手臂和她苍白瘦弱的胳臂截然不同,她没想到他褪下衣服还是这么魁梧强壮,令她想起一个传统中的神话人物。
“聂刚。”她唤了一声。
他的头转向她,不懂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又在劈柴?真不怕中暑。”她走到他面前。“戴安和旺伯呢?”
“去用膳了。”他随手拿起地上的衣裳打算穿上。
“你不把汗水擦干净再穿衣服吗?”她建议。
他怪异地瞥她一眼。“不用了。”
“等一下。”她制止他穿衣的动作。“你跟我来,别穿衣裳,如果你现在穿上了,等会儿我还会要你再脱掉。”
她大胆的言词让他大吃一惊,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要我光着上身跟你去哪儿?”他皱眉。
“房里。”她转身就走。
这时,所有的言词都不能形容他内心的震惊,她是在暗示……
“对了,别忘了带着斧头。”她回头交代。
“斧头?”他没发觉自己吼出声。她要他光着上身,手拿斧头跟她进房?到底是他耳朵有问题,还是她疯了?
“你怎么回事?喊那么大声。”她蹙眉。
“为什么要带着斧头?他又叉双臂于胸前,如果他不弄清楚整件事,他是不会移动分毫的。
“如果你不想带就告诉我一声,为什么要用吼的。我说过我是一个宽大的主人——”
“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我为什么?”他已经失去耐性。
“什么为什么?”她觉得他莫名其秒。
他要疯了。“为什么要斧头?”
“我说过别用吼的。”她也提高嗓门。
他闭上眼睛,告诫自己别动怒,三秒后,他才张开双眼,冷静地道:“你房里有东西要劈吗?”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
她打听他的话。“因为吴刚也拿斧头。”
“吴刚?”他匪夷所思道。
“你不知道?就是住在月亮里吹桂树的那个男人,我现在才发现你们两个都有个“刚’字。”她微笑道。
“我知道他是谁,但那关我什么事?”他皱眉。
“因为我突然想画‘吴刚伐桂’,而你是最佳人选,虽然我作画的技术不错,但是还没练到凭空作画的境界。”
聂刚在心里祈求上苍给他耐心,这疯女人竟然要他光着上身,拿着斧头让她作画,她是不是把他的话全当成耳边风。
“我不是说过男女不能共处一室吗?”他冷静道,更何况他还打赤膊。
“这很轻易解决,你可以站在书房外摆姿势,我的眼力很好。”
他倏地失去耐性,对她吼道:“你疯了是不是?这不是门内门外的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她的怒火也上来了。
“你常这样把半裸的人叫进房里吗?”他问道,或许这种事对她已司空见惯。
“当然没有,我从来不——”她突然住嘴,双眸燃起怒火。“你在暗示什么?你以为我是人尽可夫的荡妇?”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若你不遵守男女之间应有的礼法,男人会认为你不需要被尊重,吴连富的事就会一再发生。”他严厉地说。
她怒道:“我不认为我做了有违礼法的事,我只是想作画,你却认为我要勾引你,龌龊的是你们男人。”
“如果我真的龌龊,昨日在书房时你已经失去你的贞洁。”他冷声道。
“你对你自己太自信了。”她扬起了巴掌。
“是你太自信了。”他往前跨一步。
虞妍往后退一步。“你又想做什么?”
“你怕了?”他扬眉。
“我从来没怕过什么。”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我只是要告诉你,不要以为你用昨天的方式就能吓到我。”她知道他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只是想吓唬她罢了。
“是吗?”他冷哼一声,伸手扣住她的右手腕,拉起往前走,他非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个教训。
“你要拉我去哪?”她皱眉。
“不要说话。”他怒道。
他推开紫房.将她拖进去,右脚踢上门,整个人背靠在门上,将唯一出路挡住,左手还扣着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