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醒了?」难以察觉的狡笑在他唇边浮起。
「我……我怎么啦?」梦羽竹假装一脸疑惑的问。
「你昏过去了。」啧,她不是做戏子的料。
「昏过去?对不起,竹儿扫了君爷的兴致,还请君爷见谅。」
「你也知道扫了本王的兴?你说,你该当何罪?」夏常君突然摆起面孔,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让梦羽竹赫然感到悚惧不止。
「竹儿知错了……」她莫名的心惊,却搞不清楚畏惧从何而来。
我的竹儿。这才叫真正的做戏!
「既然知错,本王就要罚你。」
「罚我?」
「就罚你吻我。」夏常君严峻的脸庞,浮起异样的诡异。
「吻!?君爷,您──」惊愕的表情还未退,两抹瑰丽红晕已迅速在她脸颊上泛了开来。
「怎么,难道你敢不依本王?」
「竹儿不敢……」
「不敢就好。」夏常君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等待梦羽竹自动自发。
凝视他一副冷情面孔,梦羽竹反倒忆起他之前那张笑谑,不管他的笑是邪恶的、讥讽的,或是有所意图的,都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令她仓皇不安。
「还是你要本王即刻将你逐出呢?」他十分清楚,她还不会离开他。
梦羽竹果真中了他的激将法。
她神色倏然一变,马上将双唇凑上去,很使劲地贴在他温热的唇上摩挲,尔后就没啥动静了。
夏常君在迟迟等不到她下一步的动作后,不禁暗自闷笑。
他怎么又忘记他的小竹儿是多?生嫩?
他只好主动张口含住她的小嘴,轻轻挑弄着她、诱惑着她、摆佈着她,要她学着与他一同体会唇齿纠缠的无比乐趣。
后脑勺被他强烈扣抓住的梦羽竹,没有任何的退路,只能被逼与之翻腾,任由他主导她最不愿学会的男女情爱。
然而意识的迷离及感官的陌生骚动只是在弹指问,因为他那句要将她逐出的话已深深地刺激到她,令她不期然地心生警惕与惶恐。
一道意念倏地湧进她的脑海,并控制着她潜藏的复仇念头。
她突然睁开眼,定定地迎视一双与她对望的深邃炯眸,在此同时,她也缓缓从袖中掏出匕首,预备要狠狠刺入他的腹中。
可惜她的刀子尚未拔出,她的双眼就骤然合上,接着螓首一偏,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漆。
其实刚才在她睁开带有愤恨的眸子时,他便知道他的小竹儿又失去理智了,于是他才莫可奈何的提前下手。
「你与皇兄之间,到底存有什么深仇大恨?」凝视臂弯上的美人儿,夏常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本王不管你对皇兄有多大仇恨,既然你已经自动投入我夏常君的怀抱,就是我夏常君的所有物了,呵呵!」夏常君再次烙下他专属的印记后,优雅地横抱她往门外走去。
夏常君才一踏出门槛,一道黑色身影疾速闪到他身边,恭谨地垂首而立。
「主上!」黑色身影在看了眼夏常君怀中的梦羽竹时,略感疑惑。
他是夏常君的贴身护卫,一直隐藏在这阁楼四周保护着他。所以他当然也发现梦羽竹一副鬼祟的模样潜进屋内,即使他知道此女根本没有半点武功底子,但为了主上安全,他还是紧跟在她身后进屋。
之后,当主上回头看见此女子时,主上也同时对站在女子身后的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得遵照命令退下。
「段娄,你瞧瞧本王怀里这个珍宝不错吧?」夏常君邪邪地盯着不敢探头一看的贴身护卫。
「是……」段娄当然不会没脑子地去细瞧主上的女人,「主上,是否要属下通知平镇王爷……」
「不必。」夏常君扬起一抹诡笑后,抱着梦羽竹纵身离去,悠然飘逸的身形完全不受影响。
「主……」段娄赶紧提气随后追去。
***
逍陵别苑「这里是……」睁开迷蒙的大眼,梦羽竹就对自己置身在华丽的床榻中感到莫名其妙。
她掀开纱幔,打量着这间奢华舒适的内房寝室。
「我怎么会在这里?」在意识完全清醒的一刹那,梦羽竹失声呼道。
猛地,她感到襟口微冷而低头一看,马上吓得血色尽失。
原来她身上只着单薄的亵衣,莫怪敌不过晨曦的凉风。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梦羽竹抓紧丝褥,紧张的四处张望,想知道自个儿的衣裳跑去哪儿了?
「你作啥急着找衣服,像你们这种人,不是有大半的时间都不穿衣的吗?」一名娇俏甜美的女孩突然站在屏风旁,语带讥嘲地斜睇怔愣住的梦羽竹。
她在说什么呀!
什么叫作她们这种人?
而这名扮相贵气的女子又是何人?
「不过,你真的长得很美喔!难怪二哥会不让你穿衣服。」那名女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咯咯地偷笑。
「你二哥是谁?还有,你是什众人?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梦羽竹有一长串的问题想问她。
「咦!你是不是睡昏了头,还是昨夜……」女子突然兴奋地来到床畔,盯着一脸困惑的梦羽竹,暧昧地眨眨眼,「二哥给你吃太多苦头,不然哪有小妾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呢?」
「你别胡说,我才不是什么小妾。」梦羽竹难以想象这个年纪可能还比她小的女孩,竟会说出这等露骨的话来。
「嘻,你别不承认,瞧你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那名女子突然伸手拧了梦羽竹的脸颊一把,并在得逞之后,笑嘻嘻地对她说:「我捏到你的脸了,快下来找我报仇,来呀!」
报仇!
梦羽竹突然一震,嫣红的小脸乍然刷白。
她记起来了,她准备要抽出利刃,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没成功是不?那夏常昭是要如何处置刺杀不成的她呢?
「喂!你怎么都不下来追我?」那女子不甘心地瞅着她。
「我没穿衣服怎么追你?」梦羽竹的心口好似被一块大石压住般,她不自觉地抓紧丝褥,了无生趣地说。
「说的也是,本公……我马上去找衣服来给你。」她旋即一溜烟的跑掉.
那名女子走后,梦羽竹便重新躺了回去,她那惹人怜惜的无邪水眸,在在盈满对姊姊无限的歉疚。
她没用,报不了仇,连替姊姊尽最后一份心意都无法做到。
姊姊,竹儿很快就会下去陪你。
「我的竹儿怎么哭了?乖,别哭。」
夏常君不仅出现得突然,就连动作也出人意表,梦羽竹意识到他的存在时,她已经被他搂住拍抚了。
「你!」梦羽竹忙不?地仰起头,却被他顺势而下的脸孔给吓得噤口。
「哭成这样,本王可是会心疼的。」夏席君以唇舌刷过她略微红肿的眼帘,而他的双手也不得闲的揉抚她雪白无瑕的背脊。
「你……」他异常怪异的行径,让梦羽竹不知该要庆幸,亦或是惊惧。
难道他不立即杀她,是想要对她严刑逼供?
「竹儿,告诉我为什么哭,嗯?」
「我……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受不住他诡异难测的行事作风,梦羽竹忍不住失声说道。
「杀你?呵,我哪舍得杀我的小舞孃。」他嗤笑地在她耳畔低语。
梦羽竹在瞬间打了个冷颤,是?他的话,也是为了她背后那只炽邪的巨掌。
「你不是明知我要……」
「明知你舍不得离开我,还让你单独留在这张大床上,算是我不对,以后我保证不再犯。」夏常君一语双关地逗弄着小脸涨红的梦羽竹。
「我不会放弃的。」绯红的小脸,却透露出一抹坚决。
「我也没叫你放弃什么。」他莫测高深地回应她。
「我更不会轻易让你得逞!」坚决的小脸不容置疑。
「那就可惜了,因为不管要用什么手段,我都会让你心甘情愿献上你的身子,还有你的心,听见没?我的小舞孃。」潇洒自若的俊美邪容,却语出冷邪、毫无温度,甚至是足以摧残一切的狂狷霸言。
梦羽竹的心在瞬间跳得猛烈、跳得飞快,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此时的复杂思绪,以及恐惧。所以,她无语地选择低下头,似在逃避他,也彷彿是在冷却自己紊乱纠结及无形的沈重压力。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痛苦,她一直生活在一种无忧无虑、有羽烟姊姊陪伴在她身旁的幸福生活之中。
就像方纔那名女子一样。
可是就在一夕之间,她什么都失去了,而且再也找不回来。
「竹儿,怎么又哭了?」夏常君以手指腹轻轻擦拭她再度湧出的泪水,毫不在乎她瞠大的双眼里,带有十足含怨的冰霜。
梦羽竹只是瞅着他,并不答话。
夏常君毫无预警的捏住她的纤颈,咧开邪肆的唇角说道:「竹儿,我可以暂且容忍你用这种陌生的眼光看我,但是,这将是你的唯一一次。日后若是再让我看到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定会好好惩罚你,记住!」
梦羽竹不禁?之一窒,还以为他真要扭断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