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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戒慎及焦虑不安的笼罩下,梦羽竹顺利踏出逍陵别院,直往家中奔去。虽然她觉得别院内似乎有着不寻常的气息,但她无意深究,一心一意只想逃离他的掌控,然后找到丁爷,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因为,她觉得她对于整件事的发生都是一知半解,否则君爷不会在突然间对她那样说。

  她真的乱了、糊涂了,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她的确有渐渐倾向君爷那方说法,所以她亟欲找出丁爷来解除自己益发难解的疑惑。

  「是你!」当梦羽竹慌忙地奔回家中,一进门,就见到一名女子从椅子上站起,面容冷清的盯住她。

  她吃惊的并不是家中突然出现一名女子,而是这名女子就是那夜在怡书阁中所碰见的那名宫女。

  「我等你很久了。」身着黑衣的女子冷冷地开口。

  「只有你来吗?丁爷他人呢?」不知为何,梦羽竹突然?生一股不安。

  「哼,由我来送你上路就可以了。」黑衣女子缓缓地抽出握在手中的长剑。

  「你要杀我?」梦羽竹惊骇地后退.为什么丁爷的人要杀她,难道丁爷知道她露了口风?

  「你已经没有用处,我就一刀送你跟血艳作伴去。」刷的一声,黑衣女子将前方阻碍她的木桌一剑劈成两半。

  「血艳是谁?」胆战心惊之余,梦羽竹仍旧将内心的疑问顺口说出。

  「她就是梦羽烟,也是我们杀手组织里,原先最被丁老板看好的一个杀手。」黑衣女子要梦羽竹死得瞑目,所以不讳言地将实情托出。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耶。」梦羽竹蓦然呆滞,神情恍惚。

  姊姊就是姊姊,为什么还要叫血艳?还有,什么叫杀手组织,丁爷就是丁老板吗?

  所有紊乱无序的思绪一下子在体内全数湧现,梦羽竹脸色刷白,神色惶恐的看着黑衣女子突然绽出的森冷笑意。

  「你以为你们两姊妹是靠什么过活的?」黑衣女子不屑地环视佈置简单却精致舒适的小花厅。

  梦羽竹茫然地说道:「小本生意。」

  「错!是杀人生意。」黑衣女子突然咯咯直笑。「啐,凭一个抬头露面的女人能在地方上做什么鬼生意?你身上用的、吃的、穿的,全都是靠血艳杀人后所得来的酬金,这样你懂了吗?」见到梦羽竹的小脸益加惨白,她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不,姊姊不可能会杀人,你骗人,骗人!」梦羽竹猛地掩住双耳,拒绝再听黑衣女子污蔑姊姊的话。

  「还有,你知道血艳是怎么死的吗?」黑衣女子看着她一副快崩溃的模样,忽然狰狞一笑。梦羽竹全身一僵,双手徐徐放下,空洞的双眼失焦地凝望她。

  「她进宫偷太子印信,失败后负伤逃往塞加河,而我这个接应之人便在那时乘机刺了她一剑。」黑衣女子在梦羽竹软倒后,继续恶毒地狞笑道:「为了表示我的确曾经会过她,便将她左手腕的银环拿走,再一脚将她踢下河,回去向丁老板宣称因为血艳自知任务没达成,及负伤太重而选择自尽一途。」

  「你为什么要杀姊姊?」瘫软在椅角旁的梦羽竹流着泪,气若游丝地问。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一个令她承担不起的沈重真相呀!

  「只要血艳一死,我就是丁老板身边最不可或缺的杀手,所有高酬金的生意自然会落到我身上来。」

  她最不甘心血艳一直排名在她之上,她凭什么?哼!

  「是你杀了姊姊,我要替姊姊报仇!」已呈现半疯狂状态的梦羽竹,无意识地捡起地上一根长木,小嘴念念有辞地站起,空洞的双眼里饱含愤恨。

  「你要杀我?哈哈……就凭你这个小丫头,哈……」黑衣女子不断地大笑,笑她的天真、笑她的愚笨,更笑她的不自量力。

  拿着木条的梦羽竹,一言不发地向她直冲过去。而黑衣女子只是嗤笑一声,剑身一挥,不堪一击的木条瞬间被她砍断;接着,黑衣女子再次挥动手中长剑,并朝梦羽竹直刺去。

  「呀!」梦羽竹吃痛地握住受伤的左肩。但这伤并不能阻止她继续攻击黑衣女子,在她奋不顾身地想再度冲上前时,黑衣女子忽然诡异地扬声道:「知道我为何没一剑刺死你吗?因为,你还没听到最精采的事呢!」

  梦羽竹脸色灰白地喘着气,双眸含恨地瞪着黑衣女子的嘴脸。

  「广陵王待你应该不薄吧?」黑衣女子斜睨梦羽竹益加苍白的脸色后,癡笑地接着说:「你大概已经将印信藏妥了,而平镇王爷这时也应该带着大匹人马前去找广陵王了。」

  「你是什么意思?」梦羽竹脚步颠簸地往前一步。

  「嘿,广陵王为了篡位,竟唆使你前去盗取印信,企图将夏常昭拉下太子之位,造成大梁国的动盪不安,所以太子命平镇王爷率领人马前去捉拿广陵王,并即刻入宫候审。」

  「你说什么?」梦羽竹彷彿遭受到很大打击,她跪坐于地,惊骇恐惧到无以复加。

  「这也多亏有你的帮忙,我们才能顺利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讥笑地说完,黑衣女子持着剑,一步步走向浑身剧颤且缩成一团的梦羽竹,「好了,我该送你上路了。」接着,她便阴狠地往梦羽竹的胸口一剑刺去。

  锵的一声,黑衣女子的长剑倏地脱手,她浑身一凛,灵巧地疾速往后窜,恶毒地盯向站在梦羽竹前方的魁梧男子。

  「段娄。」黑衣女子瞇起阴毒的眼,冷冷地睇向他。

  「段护卫!」紧缩成一团的梦羽竹,蓦然抬头,激动地叫唤,「段护卫,你告诉我,君爷现在人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求求你带我去找君爷好不好,我要去向太子解释印信是我偷走的,不是君爷……」她泪眼婆娑地从地上慌忙爬起,直直扯住段娄的衣服。

  「哼,你没机会向任何人解释了,因为,你跟段娄都得死在我的手里。」

  黑衣女子从袖中抽出锐利的双刀刃,狰恶地对他们诡笑着。

  第九章

  「你们谁也走不了!」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双掌一翻,直直朝段娄弹射而去,她势必得赶紧斩杀他们,以免让梦羽竹将秘密给抖出来。

  可恶!她原本要让梦羽竹在死前尝尽痛苦折磨后,才要杀她了事,没料到这时应该待在广陵王身边的随侍竟会突然出现,她知道段娄不好解决,所以她招招狠毒地逼近他的要害,企图要在极短的时间割破他的喉。

  黑衣女子一有动作,段娄就把梦羽竹轻轻推开至安全地方,毫不犹豫地拔剑迎战。

  交手数十招后,黑衣女子显然不敌段娄,但她知道如果被他们逃掉,她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她决定先除掉站在一旁的梦羽竹。在她挨了段娄一剑后,她身形一闪,手腕一晃,锋利无比的短刃倏地朝着一旁呆愣的梦羽竹疾射而去。

  段娄在刀尖即将嵌进她的胸口时,适时甩去手中的剑鞘,并将短刃打偏,及时挽救梦羽竹一条小命,接着他再出掌击中黑衣女子的胸口。

  黑衣女子摀住心口,瞬间呕出鲜血,她面容扭曲地瞪着段娄,狠声地冷笑:「即使你们现在赶去也没用,有了印信这项物证,太子是绝不会相信你的说辞,广陵王是非死不可了。」

  「你胡说,君爷不会死的,不会!段护卫,请你告诉我,君爷他不会死的,对不对?」满脸悔恨的梦羽竹,再次对着神情严肃的段娄急问。

  段娄并没有回她话,只是全神贯注地盯视黑衣女子的动作。

  「你看,连段娄都没有把握他主子可以活得回来,哈哈!」哼,段娄果然是段娄,竟然毫无分神,害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段娄虽没中计,但梦羽竹却心神俱裂得几乎昏厥。「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真该死,万一君爷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苟活。」茫茫然的说完,梦羽竹忽然拿起地上那柄被段娄射落的短刃,预备要以死向夏常君谢罪。

  快死呀!黑衣女子眼见梦羽竹正要把刀口往颈子上抹去时,眼泛残酷之色。

  「主上不会死。」冷不防的,段娄开口,但锐眸仍紧盯着黑衣女子。

  脆弱的心在一阵激烈的摆荡后,她陡地松开手,又惊又喜地哭着说:「太好了、太好了,君爷不会死……不会死……」

  「哼,广陵王若不死,那你们就。死吧!」黑衣女子一见情势对她极不利,要脱困的机率已十分渺茫,于是打算与段娄来个玉石俱焚。只要段娄一死,凭梦羽竹一人根本进不了皇城。

  黑衣女子全身浴血地跃上前,只攻不守,以期能找到段娄的死门而递出足以致命的一剑。

  但段娄严谨以对,丝毫没被她杂乱无章的攻势给搅乱。当黑衣女子正拚命地向他进攻时,她突然感到背部一阵剧痛,在她这么一停顿时,段娄的长剑已不留情地往她身上刺去──只见黑衣女子哀号一声,双眼圆凸地瞪视段娄后,又恶狠狠地转过头,瞪向从背后刺她一刀的梦羽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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