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泄气极了的她,竟不小心去撞上了人,可由于她的思绪十分紊乱,以至于连一声抱歉都没说就想离开。
“喂,你没长眼啊?撞到人连声屁都不放。”
肩头突然被一只毛茸茸的巨掌给扣住,杜染嫣一吓,反射性地抬手一挥。
没听到一声抱歉,而且又被眼前这名看似娘娘腔的清丽男人给一举甩开.刀疤七这下可火大了。
“喂!快给老子碰头陪罪,要不,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刀疤七愈瞧他就愈不顺眼,尤其当杜染嫣还地拽地向他叉腰冷哼时,刀疤七更为之气结。
怎么最近老是有人要她磕头?哼!没错,她是没法打败那个穿白衣服的,但这脸上有条疤的地痞混混,她可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了。
“凭你也想打断我的腿?哼!来啊,本公子若不把你整得哭爹喊娘的,你还以为本公子好欺负。”杜染嫣恨不得将满肚子的怒气全发泄在刀疤七身上。
“臭小子,老子不仅要打断你的狗腿,还要撕烂你那张不男不女的脸!”刀疤七冷不防地挥动足足有一个手臂粗的木棍,而后朝杜染嫣的下盘奋力一扫。
杜染嫣机警地跃起,并以仅会的几招防身术顺利躲过刀痕七连番的攻击,但她显然错估自己的实力。
“嘿,你再闪啊,老子我要你变瘸子!”刀痕七好笑一声,看准她已无力闪躲的那一刹那,举棍猛扫。
啊!完蛋了,预感自己将逃不过这一棍的杜染嫣,当场吓白了脸。
说时迟那时快,刀痕七持棍的手冷不防地被一颗类似石子的暗器击中,以至于他挥扫的力道在瞬间骤减,正因为如此,杜染嫣的左小腿才不至于被打断,不过其余威仍教她疼得跌坐在地。
刀痕七捣着肿胀的手,面孔扭曲地蹬向突然出现的三名男子。
就见最右方的冷酷男子慢慢地走向刀疤七。
而中间,一袭白衣的男子,则是笑吟吟地走向还没力气起身的杜染嫣身边,“杜兄,咱们又见面了。”
痛皱着一张小脸,且不时抚着受伤之处的杜染嫣,乍听这声十分熟悉的噪音后,霍地抬眼瞪视着他,“是你!”
怎么会这么巧?竟然被他撞见自己出了个大糗。
“杜兄,要在下扶你起来吗?”白衣男子笑眯眯地朝她伸出友善的手。
“不必劳烦公子了。”不是她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实在是他那张像狐狸的笑脸,让她看得极不顺眼。
“杜兄哪里的话……”
就在这时,刀痕七哀号出声,就见他脸色修白,脚一拐一拐地狼狈逃离。
“你的手下还挺厉害的嘛,三两下就把人给打跑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且那贼人所欺的还是杜兄呢。”
他在调侃她吗?
“在下与公于只是萍水相逢,公子这声杜兄,小弟我可是承受不起。”杜染嫣一唇冷笑。
白衣男子完全不以为忤,还轻笑出声,“哈!在下就是欣赏杜兄率直不做作的真性情。”
欣赏?啧!是吗?
“那倒可惜,本人的个性就是太直接,所以常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人,尤其,跟一些特别喜爱穿白衣服的人更是话不投机,所以若公子看够了,何不自便。”她意有所指的假假一笑.
其实杜染嫣一直在强颜欢笑,虽说刀疤七击在她小腿上的力道已经减弱许多,但要她马上站起来根本不可能,在不想让他看笑话的前提下,他们最好赶紧走人。
“杜兄说得对极了,”白衣男于眸底忽然漾起一抹异常晶莹的光泽。
既然对极了,那他怎么还不赶快滚?很想赏记白眼给他的社染嫣,着实佩服他可以蹲在地上同她赔扯这么久。
可是,当她想再开口要他滚蛋时,他却又早她一步开口。
“我与杜兄虽才见过两次面,但感觉上好像已与杜兄相识甚久,不如这样,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不知杜兄意下如何?”
喝!他是白痴还是故意装傻?她刚才不是已经暗示过,她对穿白衣服的男人没好感吗?
“公子,可以附耳过来吗?”杜染嫣勉强牵起唇角,和善地对他笑了下。
白衣男子微扬起后角,毫不迟疑地凑了上去。
嘿,他完蛋了!杜染嫣暗暗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对着那只耳朵猛然大喊出声:“你给我滚远一点!”
呵呵!白衣男子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有此可爱的举动,他不仅没被吓着,还笑得差点瘫软在地。
“你……”他的反应让杜染嫣为之受挫,尤其他毫不掩饰地开怀大笑,更令她气愤难消。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
“杜兄的腿没事吧?”
白衣男子改变态度像翻书一样快,除让杜染嫣反应不及外,对于他突然没了笑容,却多出一抹关怀之意的俊美面容,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怎么会有人可以在一瞬间迅速转变成另外一张脸孔?
“杜兄、杜兄……”
“怎么可能会没事,刚才那一棍可是痛得让我站都站不起——”杜染嫣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杜兄就别逞强了,还是让在下扶杜兄走吧!”
可恶!他脸上虽没笑容,但她却可以从他那深途的黑瞳中,瞧出他不怀好意的该死讪笑。
好,反正他都已经看尽她的笑话,她再赶走他似乎也没啥意义,而且他既然这么想做她的奴才,那她就成全他。
“那就有劳公子了。”她勾起唇角,万股无奈地说。
“杜兄,若你疼,记得告诉我一声。”白衣男子先是挥手摒退欲上前来的护卫,再轻轻拙住杜染嫣的手指,微一使力后,顺利地扶起她。
“我知道。”杜染嫣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虚应他。
“杜兄要不要随我回府,如此一来,我就可以……”
“不了,不了,公子送我回温家客栈就好。”开什么玩笑!要她住他家,那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况且他们俩根木没半点交情,他干嘛要对她这么好?
喝!她差点忘了他有那种怪癖。
而且最恐怖的是,他们现下还紧紧黏在一块儿!
思及此,杜染嫣全身一僵,步伐也开始凌乱起来。怎么办?他会不会趁她失去反抗力的同时,朝她伸出魔掌?也许,她应该赶紧向他表明她是女子的身分。
“杜兄,你的脚很痛吗?
“呃,是啊!”社染嫣不敢瞧他。
“温家客栈就快到了,请杜兄再忍一忍。”呵!这杜兄的腿恐怕伤得不轻,否则全身上下怎么会僵硬如木。
杜染嫣频频干笑,忍?哈!若不是她忍耐的功夫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她哪容许得了他在她而前作怪。
终于,他们已来到温家客栈后院的厢房外。
“多谢公子。”杜染嫣闷声说完,即跌着脚,迅速打开门进入房内。
“等等。”
白衣男子一出声,身后两名护卫立即上前不让杜染嫣关门.
“还有事?”杜染嫣尽量保持笑脸,但看得出其耐心已所剩无几。
“我想听听大夫怎么说,这样我才能放心离开。”他们刚进客栈,白衣男子就己命伙计去帮他们请大夫。
什么?他还想留在这里等大夫来?这怎么行,大夫一来她肯定要脱鞋撩裤,而他,哪能在场观看。
“公子,小弟我真的没事,所以请你行行好,让小弟好生休息可以吗?”迫不得已,她只好委曲求全的道。
“这……既然杜兄想好好休息,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呼!终于走人了。
“杜兄。”
杜染嫣关门的动作突然一顿,她微低着头,双手紧抓着门,一副他再敢撂话她就予以反击的态势。
“我很快就会来看你。”
她缓缓地抬眼,冲着他一笑后,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门,再也不想看见他那会令她脸红心跳的暧昧眼神。
夜深人静,被大夫折腾了一个下午的杜染嫣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这时,房门上的横木被一股力道一分为二,紧接着,门被推了开来,一抹白色身影悄然步人,之后门再度被关起。
白色人影毫不迟疑的踱至床边,掀救,伸手轻轻握住杜染嫣因受伤而缠绕着布而明显鼓起的左小腿,接着,在瞟了眼没被惊醒的人儿后,他的五指逐渐施压。
杜染嫣在此则微皱起眉,但仍没有睁开眼的迹象。
啧!幸亏骨头没裂,要不,就可惜喽。
毕竟一个断了腿的“女人”,不管生得多娇美.还是会让人提不起劲来。
幽暗中,白色人影缓缓地勾出一抹微笑,然这抹笑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诡谲感觉。
倏地,明明睡得很沉的杜染嫣,却突然感觉颈上的寒毛根根竖起,她猛地睁开眼,在抬起蛾首的同时,仅看到一点快要消失的衣角。
有人来过她房里!杜染嫣紧盯着还在摇晃的门扇,一时间,她脑袋里所装的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小偷吗?当这个想法浮现在心头,她整个人自床上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