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宇不自觉地牵扯出一抹笑意。"人总要面对现实,看来你常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才会容易失望。"
杜晋芸瞪他一眼,"我会记住你的教诲的,不过我本来就没存什么幻想,我只想和你相处愉快,可是你连这点也不愿意配合,难道你不想和你的妻子融洽相处?"
"如果她像你这么多话,那恐怕很难做到。"他又喝口茶,好笑地看见她的怒火再次燃烧,他的妻子性子不太好,又发现另一个缺点了。
杜晋芸有些大声地说:"为什么你不检讨自己,老是说我,你可不是圣人。"
"我没说我是。"他耸肩。
她再次深呼吸。"看来你根本不会向我道歉,是吗?"
"我不向人道歉的。"
他傲慢的语气让她皱眉。"如果你做错事呢?"
"我不会做错事。"他肯定的回答。
杜晋芸瞪他一眼,"你真是自大的让人受不了,夫君,而且你让我根本不知如何和你相处。"
"这很简单,只要你--"
"我知道,少说话,对吗?"杜晋芸打断他的话。
"至少你还不愚蠢。"他挑眉。
"我本来就不蠢。"她正声道。"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些事,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你决定娶妾,那你得答应和我协议离婚。"她认真的说。
唐朝由于贞节观念淡薄,离婚、改嫁之风普遍,而尤其与前代不同的是,常有夫妻双方情志不合而协议离婚,也有女子主动要求离异的现象。
陆震宇讶异地扬起眉,"我们才成亲一天,你已经想到离婚了。"
"你答应吗?"杜晋芸屏气问道。
他耸肩。"当然。"
失望立刻笼罩着她,虽然她不喜欢她无礼的丈夫,但他如此爽快地答应,实在是伤了她的心。
"还有,我希望你能空个房间给我。"杜晋芸又道。
"我已经说过你要和我睡在一起。"他皱眉道。
"我知道,我是想要拿来当书房。"
"有这个必要吗?"他不以为然道。
"当然,我坚持,除非你不介意你的房间堆着我的书。"从他眼中她可以感觉出他一定不相信她有什么书,她会让他大吃一惊的。
"我一点也不介意。"他不认为她会有多少书。
"那我就把书全放在你房里。"她发誓他会大吃-惊,想到他惊谔的模样,让她觉得很愉快,谁叫他老是不理睬她的话。
"如果没别的事,我还有其他事要忙。"陆震宇从椅上站起,准备离开。
"没别的事了。"她起身想回房整理书籍。
"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陆震宇突然道。
"什么事?"
"如果你要出门,就不许带着那块玉佩,不然也要将它藏在衣服里。"他盯着她胸前的玉佩瞧。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那是块破玉,带出去会丢陆家的脸。"他沉声道。
杜晋芸摇头,"你错了,这不是破玉,这可是稀有的古玉。"
"它不是。"
"它是。"杜晋芸坚持道:"我问过玉行--"
"什么?"他突然怒吼一声。
杜晋芸诧异地望着他盛怒的脸。"你干嘛?吓我一跳。"她拍拍胸口。
"你把它拿去玉行。"他咬牙道,这个蠢女人,他激动地摇晃她的肩膀,他会被她气死。
杜晋芸被他的怒气吓到,他好像要杀了她。"你如果……敢打我,我……立刻…跟你离婚。"她紧张地捶打他,她可承受不了他的巨掌,她的身高只及他的胸口,而且他至少比她重上两倍以上,他会把她打死的。
看见她苍白的脸,他的火气更大了,他怒道:"我不打女人,还有你若敢昏倒,我发誓我会扭断你的脖子,听见没?"
"听到了。"她大声道,"你不打女人,只杀女人。"她故意曲解他的话,听见他的保证后,她安心多了,她知道他不可能对她动粗的,因为对于她说他打女人的事,他似乎愤怒于她侮辱他的人格。
"你真会把我逼疯。"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你为什么把玉带去玉行?"他把紧她的肩。
"因为我要请人鉴赏,难道我该带去布行、还是米行?"她大声道,他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真该死!"他诅咒一声,他没想到她会带着玉到处乱跑,是他失算了。"你去哪家玉行?"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块玉有什么不对吗?"她低头拿起玉佩观察。
"回答我的话。"他扣起她的下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一定有事瞒着她,她才不相信这真的是块破玉,若是,他何必这么紧张、愤怒。
"不要反驳我的话,快回答我。"他命令,将她的下巴拾得更高。
杜晋芸觉得她的脖子快扭断了,"你弄疼我了。"她捶他的手。
"快说。"他快失去耐性了。
"不说。"杜晋芸叫道,她可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你凭什么这么待我?"她觉得委屈,她的丈夫是只没礼貌又粗鲁的猪。
陆震宇先闭眼一秒镇定情绪,为什么要娶这种固执、愚蠢的女人,"你再不说,我要没收你的玉佩。"他威胁。
杜晋芸立刻护住玉佩,"你不能,这是我的。"
"那就快说。"
杜晋芸瞪着他,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可是她实在很不甘心,他怎么能如此待她,她毕竟是他的妻子,可是他竟然出口威胁她。
"我为什么要忍受你暴躁的脾气?"她大声道,"你这个坏蛋。"看见他警告的眼神她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如意玉行。"
陆震宇这才放开她的下巴,"不许带这玉佩出去,听见没?"他命令。
杜晋芸愈来愈气愤,她转身就走,陆震宇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他,"你还没答应我,你一定要这么难相处吗?"
她喊道,"如果你要我配合,那就告诉我理由。"
陆震宇皱眉道:"你不需要知道原因,那对你没好处,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做就行了。"
"我不是一只只会应声的狗。"她吼道,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什么事都不告诉她,这算什么夫妻嘛!
"我没说你是狗。"他蹙眉。
"你希望我那样。"她委屈的喊道,不争气的泪水涌了上来。
陆震宇揉着眉心,"老天!你别哭行不行?"
"我没有哭。"她大声道。
他突然微扯嘴角,"我知道,你的口水不小心沾到脸上了。"他伸手拭去她滑下的泪水。
杜晋芸被他逗笑,"那才不是口水。"她擦去眼泪,"你让我觉得难受,我想回家,我们根本就不该成亲的。"她好想爹娘,愈想她就愈难过,泪水不停落下,爹娘从来不会对她大吼大叫的。
她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欺负弱小的混蛋。"你别哭了,行不行?"他叹气。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哽咽道,"我一直……试着要和你……好好相处……"她打个嗝,"可是你只会吼叫,又粗鲁,我行我素,自大的听不进我的话,我为什么要忍受你的坏脾气。"
他再次叹口气,"是你引发我的坏脾气的。"
"所以那是我的错。"她叫,愤怒地抹去泪水,"你甚至不肯安慰我。"
他生平唯一安慰过的人就是陆芙琳,而且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他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他叹口气,总得试试,他可不希望她哭个不停。
他揽她入怀,笨拙地拍拍她的背,"现在你觉得好点没?"
"没有。"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双手抱着他的腰,其实她已经觉得好过一点点了,可是她才不要让他如此轻易过关。
陆震宇只得继续拍她的背,他的新娘真是麻烦,"你到底哭够了没?"
"还没。"她说,"难道你连安慰我一下都这么没耐心?"她捶一下他的背,她发现在他怀里还满舒服的。
陆震宇认命地叹口气,女人真是麻顷。"你怎么这么瘦小。"他突然道,他发现她的腰很纤细,而且她只到他的胸口。
"你喜欢胖女人?"她仰头问他。
"什么女人我都不喜欢。"他耸肩。
杜晋芸讶异地张大嘴,"你喜欢男人?"她离开他的怀抱。
"不是。"他咬牙道,和这女人谈话真的会把他逼疯。"如果你哭完了,我要走了。"
"你对我一定要这么不耐烦吗?"杜晋芸不悦地挺眉。"你对我的态度就像我是惹人厌的小鬼,是吗?"
他承认。
杜晋芸瞪着他,气愤地转身离去,她的丈夫是只猪,而且是只讨人厌的猪。
陆震宇在她身后喊道:"不许带玉佩出门,听见没?"
杜晋芸惯声道:"没听见。"
下一秒陆震宇已出现在她面前,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移动的。
"你必须答应我。"他握紧她的肩。
"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这个惹人嫌的小鬼离开?"他微笑,看来她的妻子很容易记恨。她打他的手,"放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