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她饿得受不了,看看时辰,小金随时会送饭来,要是让人瞧见这样的情景,练棋肯定会将她丢下船喂鱼。
小手轻轻在他眼前晃动,俊脸依旧神情呆滞,看来她偷偷溜走,他可能也不会有反应,眼眸一转,决定溜之大吉。
小心翼翼挣脱铁臂,滑离健壮胸膛,呵……练棋果然像石雕一动也不动,她蹑手蹑脚的钻进舱房。
冷风吹拂,练棋恢复理智,只见娇小身影正准备溜进舱房内,他平静的宣布,「明日马步给我蹲两个时辰。」
那隐含暴怒的声音吓得柳恰茵僵直身躯,但她仍转身抗议,「喂!你……」
好可怕的脸色,咽了咽口水,想骂他没人性的话全数吞了回去,眼前还是逃命要紧。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
他居然诱惑自己……
而他竟然觉得吻得不过瘾,还想将他揉进体内、吞人腹中!疯了,他真疯了。
真的想女人想疯了,竟然会垂涎那娘娘腔的男人,第一次还可以解释为意外,而第二次再说是意外就太牵强了。
「啊。」练棋仰天嘶吼,抽出腰际的孤浪剑,想发泄体内过剩的精力,最好累得自己倒地不省人事。
是的,一定是精力过剩才会饥不择食……
「哇!真的抓狂了•」柳怡茵躲在窗後,小心翼翼的偷窥著。
一个吻而己,有这么严重吗?
如果真要算谁吃亏,那可是她被吃豆腐耶,他恼怒什么啊?完了,明日铁定凄惨,不过能获得他的吻,被罚蹲马步两个时辰也算划得来,嘻……
好饿!小金怎么还没送饭来?该不会被练棋给吓得不敢来了,好饿啊!
X X X
练棋的狂吼声传遍孤浪船每个角落,众人全预料到住後柳怡茵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船上一角又聚集人群。
「呜……呜……我的二十两。」担忧会输光光,小金愁眉苦脸。
「哈哈!我就说练当家绝对受不了柳大夫的个性,这回我稳赢。」目前局势扳回一城,阿峰忍不住得意大笑。
「幸好、幸好……」杨秉泰欣喜,心中又升起无限希望。
「哼,距离决定输赢的日期还有近一个月,你们紧张什么劲。」吕绍恒一点也不为所动。
倏地,刺耳的船笛声响起,众人皆拿起刀剑跃出舱房,个个训练有素的全处於菩势待发的状态。
原来一群黑衣水鬼趁夜摸上船,众人正想蜂拥而上,展开一场火拼之时,练棋挺拔的身影从桅杆跃下,「全部退下。」
「哈哈!棋门云集也下过如此,不想死就将黄金交出来。」以为不战而胜,为首的黑衣人普阳仰首长笑。
「是吗?一群不知死活的废物。」凌利的双眸蓦地掠过一抹残酷杀意,练棋正愁著没地方可发泄怒气,这些恶人送上门的时机可真是时候。
语未毕,蓝色身影横扫而过,孤浪剑击射出强大剑气,击毙入侵者。
普阳见状深感下妙,号召众人齐力攻击,天真以为人多便能了结练棋的性命。
孤浪剑宛若银蛇缠上敌人颈项,划下深深血痕,眨眼问数名黑衣人纷纷倒下。
「快走啊!」实力悬殊,怕死的黑衣人放弃掠夺钱财的妄念纷纷逃窜。
想逃回小船,船只早巳经落人棋门云集的手中,投入河流里的兄弟们全被箭雨击毙,普阳只好另寻出路。
原来练棋真是只猛虎,这下劫数难逃,普阳不停在孤浪船上奔窜求生机。
练棋跃身追捕,在普阳入侵自己舱房之前,一剑削落他的头颅,来不及呼声求饶,尸首已经分两处,一双眼珠瞠大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身躯晃动几下应声倒地,血液柒红整个地板……
他急忙奔入舱房梭巡那软弱得像女人的柳宜,见不到他的身影。心吓得漏跳好几拍,直到看见娇小身躯蜷缩在椅子上,双眼紧闭睡得正香甜,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原来真正下知死活的人是你,外头闹翻天,你居然还睡得著,真是佩服。」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笑容。
凝望那美丽容颜的视线久久无法栘开,黄昏时的记忆涌进心头,生怕自己又受诱惑,他移动脚步退至一旁。
对他而言,柳宜是危险人物,环视没有隔间的舱房,他不禁惶恐,怕自己真有把持不住侵犯他的一天,或许该让他独自住一个舱房,然而船上危机四伏……
「唔……」好累、好饿、睡不著……
长长的睫毛下停颤动,隐约见到人影晃动,以为是小金送饭来,柳怡茵起身喃喃呼唤,「小金……」
「这家伙!你给我起来。」怒发冲冠,练棋转身回头怒吼著。
小金!胆敢勾引他之後,又惦记著别的男人,真该死!
「吓!原来是你。」唉,没饭吃,小脸掠过失望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态度?」双拳紧握,眼眸眯起,很想将他与小金丢下船与那些黑衣人作伴。
又生气了,该开几帖药帮他降火气,不然他可能会有气到脑充血的一天。
瞌睡虫全被他吼走,揉揉惺忪睡眼,这才发现他身上沾染血迹,「吓!你、你受伤了。」
柳恰茵急忙冲向前,拉开染红衣衫仔细审视,发现宽阔胸膛上没有伤痕,可衣衫上的血迹多得吓人,「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练棋低头看著染血的衣衫,浓眉又拧起,头一回杀人染上血迹,就为了眼前这个娘娘腔的家伙?呋!真太不值得了。
「不会是气到内伤呕血吧?I柳怡茵不放心的替他把脉,一切正常,可是他的表情好难看,她只好猜测,「还是又流鼻血?」
如果真是因为一个吻,而流这么多鼻血,那未免也……
「亏你还是大夫。」被提醒流鼻血丢脸的事,他忍不住又低吼的道:「原已不够格当船员,倘若又当不好船医,那我乾脆将你踹下船,免得浪费粮食。」
「质疑我的医术,就是质疑楚王爷。」又想踹她下船?柳怡茵立刻搬出强硬的後台。
「哼!我练棋才不在乎什么楚王爷。」厉害关系环环相扣,连皇上都敬他三分,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
「喔,可是你在乎大当家棋情似冰。」不就是同一个人,他真爱计较。
「……」练棋双眼眯起怒瞪。这家伙果真是来克他的。
瞥见他身旁染满血迹的孤浪剑,心里大概有个谱,她有些不安,「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终於知道害怕了?」浓眉挑起,他冷笑道。
「当然会怕。」虽然明白他武功高强,可她仍旧害怕他会有危险。
练棋扬起眉慎重警告,「怕我宰了你,以後就千万别拂逆我的命令。」
哼!这家伙愈来愈得寸进尺,若不趁机恐吓,难保以後不会又「侵犯」自己。
「什么?我哪有怕你会宰了我?」柳怡茵不解,愣愣的问。
「你该不会以为我用孤浪剑来杀鸡吧?」他充满杀气,浑身又沾满血迹,这样还吓不到他,真不知有什么方法可以治他了。
「原来咱们鸡同鸭讲,没空理你。」柳恰茵提起药箱准备替人疗伤去。
「有受伤的人……但全成了死人。」淡淡的话语止住她的脚步。
「是啊,杀无赦,与你对打的人都投胎去了,我是要去探望船员们。」见他一身血,想必其他人也历经一番激战……
「你省点力气,准备明日的特训吧。」
「呃……」特训?危机四伏居然还有心情「关照」自己,她放下药箱静静坐著,看他擦拭孤浪剑。
沉默一会,柳怡茵忍不住开口问:「近来传闻有位名唤普阳的男子,训练一批『水鬼』专门抢夺货物钱财,不知你有没有捉拿他的对策?」
「传闻?」关於水运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练棋不禁纳闷消息是何时泄漏。
「呃……我是听楚王爷提起的。」生怕他察觉自己调查他,她只好扯谎,不过想想她说得也没错,因为楚惜铭的帮忙,她才能轻易获得有关练棋的一切消息。
「喔?大当家还真信任你。」归剑入鞘,练棋起身脱掉染血的衣衫。
楚惜铭连这事都让他知道,不禁令人纳闷他随船的目的,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望了他一眼,练棋暗自下决心与他保持距离。
保持冷静,寡言是最佳的方法,对!就是寡言安静,千万别让其他情绪左右自己,他要当回原来沉隐的练棋、
「普阳是怎么样的人?」见他不打算回答,柳怡茵再次问道。
虽然不是头一回见到他赤裸上身,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她别过头佯装收拾药箱。
「男人。」实在不想谈已经赶赴黄泉的死人,他一语简要带过。
「小气。」她忍下住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想知道?」身为一个船医她问得也太多了,果然有问题。
「同在一条船上,没权利知道将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吗?」她还是没有资格分担他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