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伤还不够清楚吗?”他又打断她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她大声地叫,随即瑟一下,痛得抚着嘴角的伤口。
“你看看你,”他神色紧张地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唇左瞧右看。
“说话别用吼的。”
“是你一直打断我的话。”她不悦地道,“我要说的事都还没讲,体就在那儿说要杀人。”
“他本来就该杀。”他火道。
“我知道,只是他似于是有预谋的,你遇到他时最好先问清楚。”
“预谋?”他的注意力立刻移到这两个字上面。
“原本我以为他只是小偷,但他的目标本不是钱财,他唯一的目的只是想……”她说不下去了。
“我明白。”他绷紧身子。
“后来我想他可能是采花大盗,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奇怪,他曾提过钱的事,他说,早知道就收两倍的价钱.你不觉得这话很奇怪吗?”她皱眉。
“他说过这句话?”见她点头后,他的表情沉了下来,这么说来,那黑衣人的背后还有个主谋。“该死的混帐东西!”他大发雷霆,手掌猛地拍向桌面,一声巨响后,桌子裂成两半。
庞明珠被他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桌面上的古筝“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石宗渊见她害怕的表情,立刻克制住怒气。“我不会伤害你。”他想上前,但怕吓到她。
庞明珠深吸口气,冷静地道:“你弄坏我的古筝了。”
“抱歉。”他马上捡起来。“我气过头了。”他的表情仍很僵硬,将断了琴弦的古筝暂时放在椅上。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小姐--”小秋尖叫,但在见到小组安然无事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没事,石公子只是在练功,他想让我看看他的铁沙掌。”庞明珠的语调稀松平常。
“小秋看着破成两半的桌子,只能“喔!”一声作为反应,而后便又退了出去,铁沙掌?她有些纳闷。
“铁沙掌?”石宗渊露出笑容。
“希望我没有这个荣幸看到第二次。”她瞪他。
他哈哈大笑,她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庞明珠的脸夹染上红晕。“你抱我干嘛?登徒子。”她推一下他的胸膛。
他不以为意,反而更加抱紧她,理所当然的道:“我抱你好几次了。”
她的脸更红了。“那是特殊情况。”似乎碰见他以后,她就没好日子过。
“现在情况也很特殊。”
“哪里特殊?”她不解。
“我练完铁沙掌以后,一定要抱人,否则会走火入魔。”
“骗人。”她才不相信。
他大笑出声,她也笑,放松地偎在他怀中。
石宗渊愉悦地抱着她,感觉她柔顺的身躯贴着他,这次她没有反抗,他露出一抹微笑,为这小小的改变而欣喜。她似乎真的喜欢上他了。为此,他莫名地笑了良久,仿佛像个傻瓜。
恋爱中的傻瓜。
☆☆☆
“不是,他的鼻子应该再长一点,对……眼睛则小-点……”
初雪依庞明珠所说的,一张一张不断地重画,一张一张不断地修改,直到满意为止。
“就是他。”庞明珠终于说道。
石宗渊盯着纸上的画像,这人长得是满普通的,细长小眼,鼻子有些长、有些大,眉毛有点像一字眉,但又没那么夸张……石宗渊皱一下眉头,说真的,从画像去掌握这人真实的脸孔,还是有些困难。
但,该怎么说呢?他觉得这脑孔似曾相识,似乎在哪儿见过,但到底是在哪儿呢?他双手交叉在后,来回地踱步。
“我想……我们或许可以报官,把这件事宣扬开来,而且再强调那人的左耳受了伤,我想,就算找不到,至少也能引起那人的恐慌。”庞明珠说道,为了顾及她的名节,所以他们至今仍未报官。
石宗渊看了她-眼。“你想打草惊蛇?”
她颌首。“与其这样暖昧不明,不如试试看这种方法,或许会有意料不到的发展。”
石宗渊皱眉,明白她的意思,可能的发展该只有两个,一是引得黑衣人再出现,-是引起内哄,但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一旁的石中御开了口。“这比较持合你的风格。”他使个眼色,初雪立刻起身,站到他身边,他-转身,初雪便在他身后走出书房,但离开之前不忘和他们微笑点头,算是打声招呼。
庞明珠诧异地看着这一慕。“你。二哥怎么,这样对初雪?”
他见她一脸讶异,不由得笑道:“二哥就是这样,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对初雪好得很,只是不会在人前表现罢了.他不喜欢初雪花心思在别人身上,所以心情有些不愉快。”
庞明珠点点头,她至今仍不曾和石中御讲过活,两人只礼貌地打过招呼,他的表情总是冷冷的,似乎不爱搭理人,所以她也不曾主动跟池说话。
她望着石宗渊,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和他总是吵吵闹闹的,一会儿他生气、一会儿她打人,他冒火、她喊叫,两人总是这样一来一往.以前觉得讨厌、厌烦,但如今……似乎……不这么想了。“你在偷笑什么?”他的脸凑到她面前。
她被他吓了-跳,伸手推他的脸。“你别吓人。”
他不高兴了。“什么吓人,我的脸很可怕吗?”
她笑出声。“不是,只是你这样会让我想到万公子。”
“万胜夫?”他皱眉。“这什么意思?”他更不高兴了。
“自从那次看了他的尸体后,我每天上都会作噩梦,梦见他的股,狰狞地挂在我面前,还馅我的脖子,不过昨天晚上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及时醒来。”
“什么意思?”他仍是皱着眉宇。
“昨天晚上我又作噩梦,结果被吓醒时,正好瞧见那黑衣人的脸在我面前。”她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那时真的被吓得魂飞魄散。“为此,我该到他灵前上一株香,谢谢他才是。”
他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谢的,他也不是什么大好人。”
庞明珠蹙眉。“死者已矣,你干嘛这样批评他!而且我和他相处过,觉得他还不错。
他更火大了。“什么不错j你知不知道他曾调戏过初雪,还打了她一巴掌,那天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去找他理论,结果你还是非不分,护着他。”
“我什么时候护着他?”她也生气了。
“你挡在他之前,你忘了吗?”他的心里愈发的不痛快。
“我是挡在我爹之前。”她反驳。
而她爹刚好就在万胜夫之前,这还不是-样。
他怒道:“是呀!那时找还坏了你的大事,不是吗?我几乎忘了他差点就是你的丈夫了,只可惜让我给破坏了。”
她没对说话,只是瞪着他,而后转身就走。他吃了惊,连忙拉住她。
“喂!你要去哪?”
“回房。”她甩开他的手。
“你回房做什么?”他拉住她。
她转身面对他。“如果你不愿娶我不用委顾自己。”她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一脸惊愕,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她又道:“解除婚约之事我会告诉爹。”她眼眶发热,克制着自己。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他突然住嘴,想到自己昨晚本想去找她谈这件事,结果她今天却自己提起了,那他何不干脆顺水推舟。
“我没有说我不娶你。”
可话一出口,他更震惊了,老天!他在说什么?他不是要讲这-句,他明明是想解除婚约,怎么却又说出想娶她的话?
庞明珠见他一脸错愕,立刻道:“你不用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她转身就走,泪水差点掉出来。
“不是,我--”石宗渊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我到底在干嘛!”他皱眉,他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他到底是要娶她,还是不娶?他自己都搞得乱七八糟,糊里糊涂。
庞明珠走出书房,步下廊底的阶梯,踏上庭檄间的碎石路,泪水立刻滑了下来。她吸口气,以手背拭去,挺直背脊,下巴抬高,没什么好哭的。
她抬手抹去另一颗坠落的泪珠,心里气他为何不直言,要这样拐弯抹角;他说他觉得她和万公子的婚事告吹十分可惜,那是什么意思?
表示她该嫁给万分子而不是他吗?他简直就是欺人大甚,明知万分子已死,却在那儿说风凉话。
她吸吸鼻子,为什么他们两人的婚事,感觉上却像是他在施舍似的,他把她想成什么,一个投入要的破铜烂铁吗?
她又吸吸鼻子,泪水掉得更多。他不喜欢阿爹,而他二哥不喜欢她兄长、他又认为她家人势利爱钱,而她蛮悍不饶人,那……她实在想不出他们到底为了什么成亲,他家甚至比她家有钱,感觉上像是她高攀了。她哭出声,她到底该如何自处?“娘,我到底该怎么办?”她将脸埋入手掌中,却因碰到伤口而瑟缩一下,她抽噎着抚上唇角的裂伤,苦笑一声,她甚至没有倾城绝世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