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第一面’。”咕唱咕喀,乃菱苦涩地再喝一杯。
“那时候,他不知道我们是表姐妹的关系,每天都会跑来对我疲劳轰炸,说他有多喜欢、多喜欢你,而我也—一转述给你听了。”
“对呀。”多么美好的回忆,当初小郎君对她多热切啊!哪像现在……
想到伤心处,她又咕喀咕喀,用一杯整红酒纪念往事如梦。
“我把他的心意转述给你的时候,你没多大反应,我以为你对他没兴趣……”
“谁说我对他没兴趣?”可恶!
“明明就是呀!你总是一边擦指甲油、一边听我说,好像不是很热中。”
“乱讲,我明明听得很认真!”太可恶了,居然连笑笑都误会她了!乃菱愈想愈难过,滴滴答答地掉起眼泪,发颤的手倒了杯酒,又咕唱咕嘻地往嘴里罐。
哎呀,真是酒人愁肠化作相思泪,她好想念小郎君唤,呜呜。
“那你是在那个时候,对他开始有意思的吗?”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笑笑一愕。“那是在什么时候?”
“我跟他早就见过面了。”乃菱摇头晃脑。“不那不算是‘见面’。”
笑笑好像嗅闻到了真相的味道,连忙跑过来追问
“不然,那是什么样的情形?”
乃菱已经被红酒迷乱了思考,她握着酒杯,红着粉颊,终于松口。
“有一次,‘风云’的顶楼发生一起火灾,为了安全起见,警卫广播要所有的人都从安全梯疏散。”她打了个酒嗝,摇了摇酒瓶。
啊,酒瓶空了?!
“笑笑,还有没有红酒!”她嘟着嘴问,醉态可掬,就像个小孩子。
“有有有!”她赶紧再开一瓶,送到她面前来。
话刚说到正题呢,可别一个失策,又让表姐把实话然一声,收回肚子里。
“然后呢?”
“什么然后?”她酥茫茫,已经接不上刚才的话。
笑笑提点。“警卫广播要你们全体疏散,这关小郎君什么事?”
“噢。”咕嗜咕喀,再喝一大口。“当时大家就推呀、挤呀,想要快点下楼逃命,偏偏安全梯里灯光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就在有人捺不住性子,开始乱挤乱撞的时候,有人出面了。”
“小郎君?”
“宾果!”她带着微笑。“当时,他好有魄力,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喊得大家乖乖听话,都遵照他的意思,礼让老弱妇孺先下楼。老实说,虽然有很多男人自喻为骑士,但是真正做到尊重女性的,我只见过他一人。”
“那时候你就对他有意思了?”
哎呀呀,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插曲,她都不知道!笑笑扼腕。
“也不算,就是心仪而已,那时候黑摸摸,我也没见到他的人啊。后来,在‘风云’里再次见到他,我侧面了解了他许多,才慢慢陷进去的。”所以,她的爱恋就像酿酒一样,一个步骤接着一个步骤,缓缓地把第一次邂逅时留下的好感,酿成了深浓的爱意。
笑笑搔搔头。“表姐,就你来说,感情的发展是很完整啦,但小郎君不知道这一段插曲,难免会觉得奇怪……”
“才不是这样!”咕噜咕噜,乃菱又喝完了一杯酒。“那时,我也在场啊。”
“你不是说当时光线很暗,他怎么可能看得到你?”笑笑怀疑地脱着她。
“我有出声啊!我还出面帮忙维持秩序,因他分工合作,让所有的人都依序——楼,直到人几乎快走光,他才吩咐我扶一个年纪较大的清洁妇经结下楼。”咕喀咕唱喝口酒,最伤心的莫过于这一点。
“但是他忘记了!他把那次的邂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喝光最后一口红酒,酒精在体内催化作用,她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眸。
“后来再见面,我马上就认出他的声音,他却毫无反应,只是一副惊艳的表情。明明是他忘记我,却还诬陷我爱上他的动机不纯正!”她哺哺着。“我知道,我跟他的接触是由我先开始,但女生主动难道就不对吗?就要被怀疑动机不良吗?要不是真的喜欢他,我才不会这样做……”说着说着,她的话声渐渺,沉沉地昏睡过去,眼角还有失落的眼泪。
笑笑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没好气地问:“喂,你都听清楚了吗?”
不听表姐这番话,她还以为小郎君是比较痴心的那个人呢!哼,现在呀,她决定站在表姐这一边!
“笑笑,帮我开门!”收线。
大门一拉开,早就候在门外的周克辅立刻飞也似的冲了进来,跪在她的身旁。
“原来如此。”他暗哑地低哺。“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你是个大猪头,怎么可以忘了你跟表姐的初次邂逅呢?”笑笑义愤填膺。
“我一定会补偿她的,绝对不再让她伤心、让她流泪!”
他打横抱起乃菱,将她送回房里休息。
同时,在他的心里也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向乃菱道歉,不计一切代价,重新赢回她的心!
尾声
乃菱揉着隐隐抽痛的太阳穴,往办公室外走去。
该死的,她昨晚是跟笑笑喝了多少酒?怎么宿醉得这么厉害?
“傅小姐,你怎么了?”一位女同事扶住她歪歪扭扭的脚步。
“没事,我出去买一瓶解酒液。”她陶陶然,连细微的声音飘进耳朵里,都像要引起宇宙大爆炸。
“路上请小心!”
“唉,等等。”走了两步之后,乃菱又回头叫住女同事。“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代跑一趟,我真的很不舒服。”
女同事歉然地看着她。“抱歉,我有一份业务报告,今天中午一定得赶出来。”
算了,求人不如求已!
乃菱挥挥手,继续往电梯方向迈进。
那里知道才正要按下升降钮,两位维修人员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小姐,电梯在做保养,不能使用罗。”
“请问,哪一台可以正常运作?”
“五台都不行。”
“五台都——不行吗?”天哪;她的衰运怎么这么旺?
维修人员继续笑眯眯地说。“今天是黑色星期五请利用安全梯下楼。”
他们的笑容太灿烂,乃菱狠瞪一眼,双眸差点喷出火来。
她歪歪斜斜地走回办公室,打消外出的念头,偏偏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男部属,笑嘻嘻地对她说:
“傅小姐,宿醉哦?等一下有场重要的会议,你还是赶快去买瓶解酒液来唱比较好喔!”
可恶!他说的有道理,看来她不出去买是真的不行了。老天保佑
她从十几层楼往下爬,不要摔滚成一颗保龄球才好!
她皱着柳眉,找到安全门,一脚踏进去,忍不住又开始碎碎骂。
“搞屁啊?今天又没停电,干吗不点灯呢?”
她的眼睛适应不了黑暗,只好扶着墙壁,东摸西摸。
模来摸去,咦?她好像摸到了热烫魁梧的躯体。她用手指戳了戳,又戳了戳,没好气地开口。
“谁啊?柱在这里当木乃伊吗?”
“你好,我是‘混账猪头人’。”熟悉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心跳怦怦,委靡的精神瞬间活络起来。
“我说过,你要是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咬都咬死你!”三句不离恫吓。
“那是你对周克辅说的话,但我不是他,。现在‘混账猪头人’。”熟悉的男性嗓音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我就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才跨出一步,她马上就被强大的力量揪了回来。
“但是,有人要我给你‘好看’。”
“什么意思?”
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啪咛一声亮起,她仰起头,见到他,不禁狂笑出声。
“是谁!到底是谁把你打扮成这副模样!”库违已久的银铃笑声,响透了楼梯间。
尖尖的猪耳朵、朝天的猪鼻子、胖胖的猪腮帮子上还画了几撇真假难辨的猪胡须。天啊,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猪头!”
“很高兴我娱乐了你。”“变形”的周克辅满脸无奈地说道。“请问,‘混账猪头人’能够请求你的原谅吗?”他语气很真诚。
“原谅什么?”她渐渐止住桥笑。
“原谅我忘记我们曾经在这个楼梯间里邂逅。”
“噢。”乃菱的唇角往下弯。“你什么时候回想起来了?”
他惭愧万分地低下头。“我没有回想起来,是笑笑帮我从你目中套出其相,我才恍然大悟的。”
“怪不得那丫头昨天带了两瓶红酒回家!”乃菱跺跺脚,气得不得了。可恶,她被笑笑出卖了!“你这样说出老实话,不怕我咬你吗?”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他采取哀兵政策,现在要他姿态放多低都可以,只要她继续爱他就好!“我承认我之前的想法大过混账,简直就是个猪头。我承认没有把你放在心里的第一位,是我可恶。我发誓,以后会更爱更爱你,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这些话好动听,是所有女人都期待听到的甜言蜜语,她的心也快要因此而动摇,但……她该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