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请问我刚刚在训练时,表现得怎么样?”她起了个话题。
“可圈可点。”徐千峰给她一个兴旧得是以冲上天的回答。“假以时日,你会成会霹雳小组倚重的一员。”所以,梁队长实在不必担心人才不是的问题。
她急切地接口。
“其实我觉得,我还有一些技巧出待改进,像是……”“等等。”他举起手,示意她停止。“特警队的工作量繁重,你要试着在下班时放松心情,上班时绞紧神经,有任何工作上的讨论,都等明天再说。”可恶,她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让他们迅速地熟稔起来!
“……好吧。”她勉强收住口。“那我也回家好了。”她期待地看着他。
“你自己路上小心。”
徐千峰叮咛一句,关上车门,趁着热车的空档,眼神专注盯住快递包裹上。
奇怪了?谁会把要给他的包裹寄到办公室去?
骆京旋见没有继续搭话的机会,他甚至也没开口问一句“需不需要送你一程”,只好悻悻然地先离开再说。
除千峰拿起盒子,先是放在耳边摇了摇,然后层层折开牛皮纸。
那里面是一个很漂亮的礼盒,打上了粉红色的蕾丝缎带。
他打开来.礼物是一对新郎与新娘的瓷偶,表情栩栩如生,脸上洋溢着幸福。
但是,吸引他目光的是──
瓷偶上,新郎的左腿已经被硬生生地敲断。
他的眼神霎时锐利起来。
这是个威胁。
绝对是。
★※★※★※
快意飞驰的摇滚乐曲,揭开了夜晚狂欢的序幕。
雷射灯球飞速扫射,投下了诡谲莫测的七彩光影,舞池里聚满了年轻男女,正随着节拍摇摆身躯,雀跃的气氛让冷台台的空调不断地升温、再升温。
跨过舞池,进入的内侧,有一座隔墙,是以巨大水族箱砌成。
热带鱼戏游水间,冰蓝色的灯芒与往上冒的气泡是最好的屏障,作用有如降温器,有效地冷却了舞池那方热辣辣的气息,进入了宁静一隅。
一座原木打造、色泽厚重的吧怡上,生了一个独酌的男人。
“学长!”韦克快步进来,双眉微灵着。“抱歉,我迟到了。”可恶,如果不是因为某件事正困扰着他,他从来不会不按时间出现。
“没关系,先坐下。”徐千峰简洁说道,面前摆着一杯以威士忌为基调酒的“”。
“我口渴死了!”韦克坐上高脚椅,弹了下手指,唤来酒保。“给我一杯生啤酒。”大概是他的表情真的写了“我非常渴”四个大字,冰生啤很快就被送上来。
他大大呻一口,焦躁的神色舒缓了些。他偷看一眼手机,表情捧弯了一下,在心里默数五秒,确定自已可以转移心神之后,才正色面对徐千峰。
“什么事找我?”他像变色龙一样,瞬间改了表情,变得笑咪咪。
徐千峰一语不发,将左手边的礼盒递给他。
韦克不改一页的吊儿郎当,忍不住要耍嘴皮子。
“哇,干么这么客气?约出来喝酒还送我礼物?你想追我喔?”“闭嘴。”有时候,他实在受不了韦克的聒噪。“先看再说。”他端起水晶杯,轻啜一口,冰冷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一路辣烧到胃底。
韦克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凝重的语调?
他小心翼翼地阿开盒盖,拿出那尊新郎与新娘的瓷偶。
“结婚礼物?”嘻哈成性的他,忍不住又要说讨打的话。“哎呀,学长,我跟亚宁还没要结婚,就算有,也绝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你喜冲喜──”讨打的话突然中断。
他顿了一下,忽然发现那尊瓷偶有个不对劲的地方。
“咦?新郎的左腿不见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仔细看了下。“被人敲掉了?”见徐千峰颔首,他的神情立刻转为正经无比。
韦克以更小心的手劲,将瓷偶放回礼盒里,盖上盖子。
“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快递送来的。”
“寄件人是──?”韦克可没忽略那尊瓷偶象征的威胁意义。“先别说,让我猜猜……成旭甫?”从新郎瓷偶被敲断的左腿看来,就可以直接联想到寄件人是那个因为徐千峰而愤然离开特警队的男人。
除千峰的眉目之间,有些阴郁。
“包裹没有署名寄件人,但我想,应该是他。”他的长指在桌上敲了敲。
他收到这个包里已经几大了,一直在想,该拿它怎么办。
此事可以化大,也可以化无,一切只取决于成旭甫对他的恨意有多深。
看看那尊瓷偶,很显然地,当年他秉公直言,成旭甫至今仍然认定,那是私人恩怨。
然而,秉公直言也罢,私人恩怨也罢,就算当年的情况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会采取相同的行动。
“看来,他对你的近况不但很了解,而且来意也不善。”“这就是我找你出来的理由。”徐千峰凝视眼前那一大酒柜墙,说道。“韦克,去帮我查查他。”“没问题。”听到他一口应允,徐千峰的心情当下宽松了些,因为他知道,韦克是一个绝对可以信赖的家伙。
虽然他不羁的个性,不适合待在一板一眼的特警队,但他确实有本事,明查暗访,追索内幕消息,甚至大展拳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存于在私,他们曾经合作过许多次,从来没出现过瑕疵。
“如果他想对你采取不利的行动,你打算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很坚决。“我不会让他危害到身边的人。”韦克点点头,把这件事记下。“我知道了。”他们无声地喝酒,片刻后,韦克抽出手机,连拨几通电话,但都没有接通。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
“这件事就交给我,我手下有几条人脉可以动用,等会就同征信社处埋。”他按下按键,再试一次──看他猛打手机,徐千峰也把自己的抽出来,萤幕上显示“没有未接来电”。
这代表没有人找他。
包括祥馨……即使夜已深,他还没回家,她也没有过他。
突然间,被冷落的感觉涌上心头。
唉……
算了,反正祥馨本来就不会查勤。要事谈完了,他还是乖乖溜回去“一头热”,他放韦克早点回去陪女朋友,比较妥当。
“这事还不急,明天再处理就好了。”
韦克露出苦笑,收起手机。
“还是马上处理吧,我今晚可是长夜漫漫,不自己打发都不行。”徐千峰蹙起眉。“罗亚宁呢?你不用陪她吗?”韦克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学长,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他下巴抵在吧怡上,一脸颓废。“唉,女人怎么会那么难搞?”什么意思?他听不懂,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连吗?
韦克手一摊,无奈地从实招来。“我跟亚宁吵架了!”★※★※★※点亮“韦克征信社”的灯,那“峰峰相连到天边”的档案夹堆,依然如故。
幸好两个男人都受过训练,步履轻悄,动作灵活,是以一条通往办公桌的小径,虽然途中充满了“险阻”,却没有发生惨烈的“档案夹山崩事件”。
徐千峰自动自发地拉开一张椅子,满脑的神经线都被两个字困祝这两个字,代表一件事;这件事,从来没在他与祥馨之间发生过。
“吵架”。
韦克与罗亚宁在吵架。
韦克与罗亚宁吵架了,所以一脚被踢出香闺,不准回去。
“学长,你跟我回来做什么?”韦克打开电脑,连上网路,看了眼萤幕右下角的峙钟显示。“奇怪了,你今天不用赶回去陪嫂子吗?”“……嗯,等一下。”他模糊带过。“先说说你跟亚宁怎么回事?”他不知道自己在好奇些什么,只是看到拜把兄弟感情受挫,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无风也无浪的爱情。
跟爱人吵架是什么滋味,他从来都不知道。
韦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想当我的爱情顾问吧?”“不行吗?”他被质疑得有点狼狈。
言及自已过去的风光情史,韦克陡然打直腰板,一脸很神气的模样。
“学长,不是我想自夸。别的事,你或许做得比我好,但谈到男女交往,我的阅历肯定比你更丰富。”“怎么说?”他不爽地扳了扳手指关节。
虽然他只心系于祥馨一个女人,但是男人本性如此,一听到自己“阅历”不如人,难免会想翻脸,这纯粹是面子问题。
“你只有一个女朋友,就是祥馨──我们未来的嫂子。你们从小就是两小无猜的小情人,长大之后又顺顺利利地订成了婚。月老早就帮你牵好了红线,你们的爱情路是如此平坦,像你这种人,又怎么会了解我这种“飘撇男儿”走在情路上的艰辛?”他拭了拭眼角假想的泪水。
徐千峰心里打了个突,一个意念一闪而逝,快得让他抓不祝他拍了下韦克的后脑勺。
“问你一句,你答那么多句做什么?”真以为他听不出来,他是在炫耀自己“阅人无数”吗?“你们都在吵些什么?”韦克耸耸肩,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有点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