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还年轻,为什么要急着去尝禁果?”纪易庭好痛心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怎会在短时间改变,变得……淫荡?是不是当父母的,永远都不能对孩子放手?
“对不起,我真的对你们好抱歉,可是,请你们相信,我有足够能力去应付我的情况。”
“你说了‘应付’?乐乐,从小到大,你从不用‘应付’,去对待每件事情,你的个性胆小,连走路,都要确定下—步不会踩空,才敢跨出去。没有绝对的把握,你绝不会出手。
刚刚你用了‘应付,,情况很糟糕吗?糟糕到你对未来、甚至对眼前都不确定?告诉爸爸,对这个男人,你有几分把握?”
纪易庭叹口气,女儿做错就是错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悲哀,对子女再愤怒,也不能轻易放手,更不能别过头去,假装不知道!
乐乐摇头,对钟阒,谁有能力把握。
”你能打电话找他来吗?就说我和妈妈想见他。”他退而求其次。
乐乐仍是摇头。她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他人在哪里,除了他在酒店上班外,她不知道有关他的一切。
“他是不是很忙?”
降下音量,林芳娟知道自己把女儿吓坏,乐乐不是那种大胆女孩,今天会冒险,这男孩肯定出色。
看到妈妈的烦恼,她不能再摇头了。“妈妈,音乐会那天他会到,到时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好吧!你把票拿给他,就说我期待和他见面。”林芳娟从包包中拿出音乐会门票交给乐乐。
“他也会期待的。等等我,我给他留张字条,就跟你们回家,我跟他说过,等你们回来,我要回家住一段时间。”她展露第一个笑颜,重重心事放下。
父母终究是疼她的,他们的让步教她好感动,抱抱父亲、抱抱母亲,泪在眼眶打转。
“傻女儿,还这么爱哭……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要‘负责任’了?”
林芳娟轻喟,什么都可以阻止,唯有成长和爱情阻止不来,她年轻过、都懂,但要她不心疼……太难。
“去吧!我们等你。”
眼看女儿的快乐,纪父无语。
孩子长大,终是要单飞,他还能多说什么,他只求那男孩值得女儿这样对待。
转过身,乐乐进房,在纸条上写下娟秀字迹——
钟阒,爸妈回来了,我跟他们回家去。别担心我,这段时间我会努力练琴,在演奏会上效最精彩演出,让你以我为荣。
别忘记哦!我会在舞台上偷看你,看你有没有打瞌睡。
PS:记得带一大束桔梗来,我要你上台献花。
祝!顺利
记得想我!
乐乐留
乐乐拿起糖果罐,压住纸条和门票,转过身走出门外。临行,她取走化妆台上和钟阒的合照。
走出房门,她把照片递给爸妈。“你们看,这就是他,他叫钟阒,是个很聪明、很棒的男生哦!”
她像以往般撒娇。
接过照片,他们仔细看好半晌,乐乐小心观察他们的表情。对钟阒这样出色的男人,她有信心,爸妈一定会喜欢他。
可是……
她不懂,为什么他们的脸色,会瞬间变得铁青,阴郁凝结在脸上,难道他们不喜欢钟阒?
这不合常理,所有人看了他,都会产生好感才是啊!
吸口气,母亲抬眼问她:“乐乐,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钟阒。”
她再重复一次。
怒气重回父亲脸上,一甩手,他把照片掼在地上,转身往外走。
怎么回事?乐乐弯下腰捡起照片贴在胸间,不解地望向妈妈。
林芳娟无奈地说:“笨女儿,我怎么不把你教精明一点,你被骗了。”
她拉起女儿往外走。
被骗?不会的,爸妈太不了解钟阒,他不说谎的,对谁都是一样!
没关系,等他们见了面,了解过彼此,他们就不会再误解钟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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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阒回到家中,触目皆是漆黑。乐乐不在家?第一次回来,没人候门,空虚像潮涌而来。
奇怪,几年来,他都是这样过的,连想都没有想过空虚是哪种感觉,为什么乐乐一不在,心就陷落一角?空荡荡的,好难受。
走进厨房,替自己倒杯水,他打开冰箱,三四颗蛋、几根葱和一锅冷饭,如果乐乐在,她大概又要为自己炒一盘蛋炒饭。
傻乐乐,什么菜都不会做,一道蛋炒饭吃了上百次都不厌,她是个惯性很强的女生,是不是所有学音乐的人,都要有很强的惯性,才能让他们一遍遍重复相同的曲子,不怕烦腻?
他问过她,为什么不出去外面吃,她说:“如果你回来看不到我,以为我不在家又离开了,我不是少见了你一次吗?这样……不值得。”
然后,她看到他的心疼,就拼命保证说:“炒饭很好吃的,不信,我做给你吃吃看。”
傻瓜,她真的很傻,而且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样傻,谁会相信炒饭有好吃到,一连几个月都吃不腻?
他的傻乐乐,叫他怎能不心系上她、怎能放手任她去?
开油锅、打蛋、切葱,他按照乐乐的步骤一步步做,熄火、装盘。
拿来汤匙,舀一口送嘴巴,嗯……不好吃。
再回想一次过程,起油锅、默数到十,打蛋、打三十下,切葱、以零点二公厘为基准,一步步,小心翼翼没有丝毫差错,关小火,搅拌五十下,拿新盘子重新盛上,用新汤匙,舀一口送进嘴巴。
嗯……还是不好吃,细细嚼、慢慢咽,他不明白,为什么总做不出乐乐的滋味?差别究竟在哪儿?再吃一口、再一口……
整盘都进了肚子,炒饭塞满肠胃,这才找到原因。他炒的饭中少了一味——爱情。
洗净锅盆碗瓢,乐乐很爱干净,她不太会做家事,但使用抹布却很在行,所以,这房子永远干净得像样品屋。
她不能容忍东西没摆回原位,她有强烈的秩序性,比如他西装外套,一定是挂在衣橱最右边,然后依序是衬衫长裤,然后是她的外套,最后才是洋装,这点,从她洗净的晒衣架上,也可以看出端倪。
走进客厅,他从CD架上,寻了一张舒伯特的音乐选辑放上,清冷的空气马上变得轻快悠扬。乐乐总说,她喜欢音乐,没有音乐她就不能做事了,可是,他并不这么想,他猜乐乐是用音乐赶走空气中的孤寂。
走人房里,轻轻唤声乐乐,小鱼风铃动起来,清脆的声音霎时响起。
乐乐没说错,只要他在心中呼唤她,风铃就会响……风铃不受风的鼓动,只接收他的心弦拨弄,它一定知道他爱她……
钟阒看到化妆台上的纸条,拿起,细细展读,他笑了,好一个调皮的乐乐……
拿起入场卷,果然是贵宾席,看来那晚得养足精神,免得真睡着了,她可有好大一本帐册要和他算。看看日期……好巧!
他拿起手机,拨下一组号码,对方才接上线,他立刻说话:“楚楚,我们的订婚礼能不能延期?”他保持声音平稳,不让她发现他起伏不定的情绪。
“恐怕不行……钟阒,你有事要办吗?如果我能帮上忙,我会尽力……”
“提早也可以,就是不要那一天。”
他没等她把话说完。
“我……可能很难,公司的行政命令颁发下去了,那天爹地让员工休假一天,到礼堂上帮忙招待,而且只剩下五天,宴会餐点都订好了。”
“反正再两个星期,我们就要结婚,不如订婚礼免了吧!”
“可是几千张请帖都发出去了,想收回来真的很困难,钟阒,你有困难告诉我,如果我真帮不上忙,也许爹地可以……”
“算了!”又截下她的话,钟阒有一丝不耐。
“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别的事,我收线了。”关起手机,他把门票放在胸口,贴在心上,轻轻地说声——乐乐,抱歉……
风铃声又响了,钟阒仰起头问:“你知道我是爱她的,对不对?”
夜更深沉,他和衣躺在床上,枕畔有乐乐的味道,抱住它,今夜他要带乐乐一起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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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刚要走出门,就让林芳娟喊住。
“妈,有事我们回家再谈好吗?我上课快迟到了。”乐乐笑说。
“不用去了,我已经让张伯到学校帮你办休学。”纪易庭冷声说,这回他要硬起心肠,不能妥协,再妥协下去,女儿这一生就怕要毁掉了。
“办休学?我课上得好好的,为何要休学?”
“我和你妈商量过,明天音乐会一结束,就带你回美国,申请学校的事情,到那里我们再慢慢打算。”纪易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