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迷恋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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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当你的责任或包袱,我只要当你的最爱。"她回抱住他,贴着他厚实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咚——咚——咚——有规律地诉说着"我爱你"。

  “你早就是我货真价实的最爱了,从现在起——你必须为我敞开心胸、恣意地去享受人生,不要再纵容那些仇啊、怨的困扰你的心。"

  “它们早就困扰不了我了。”

  “真的?"

  “真的!我自问过——是不是当一个人心里充满爱的时候,就不再有空间容纳恨?"爱在织昀心中悄然滋长、萌芽时,她原先装了满腔满怀的恨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好!决定了,往后我要在你心里撒下更多更多爱的种子,时时勤耕耘、灌溉,让它们密密麻麻生长、让你失去恨的力量。"

  “你的话让我想起一首歌。"

  “唱吧!我会仔细聆听。"他鼓励。

  每个人心里一亩、一亩田,每个人心里一个、一个梦……

  用它来种什么、用它来种什么,种桃、种李、种春风……

  她心不种桃李、不种春风,只种了一畦畦的爱情,当情花开尽,春天的脚步就悄悄来临。

  她柔柔的声音缓缓哼唱.他把她抱在腿上、环住她的腰,随着旋律轻轻摆荡……幸福也在空气间荡漾……要是有魔杖,她要把时空定在这里,让自己永远躺在他怀中,再不分离。

  “姐——你昨天有没有被台风吓坏了?”突然织语的声音和她的身影一起出现。

  忽地,她被定住般动弹不得。震惊到极点的织语像被只无形的手紧捏住脖子般,剩下的话全卡在喉间不能顺畅说出,捣住嘴,泪如雨滴般一颗颗顺颊滑下。随后走进病房的罗献庭和郭玫杏,看到这一幕也怔愣住了。

  半晌,织语再度开口,破碎的音节声声都带着控诉。"你们怎么可以背着我……"织语连连摇头、节节后退。

  她揉揉眼睛,甩甩头,拼命骗自己,是自己看错了。”是我看错了,他不是伯墉……我昨晚没睡好……"她喃喃自语。

  但再睁开眼,拥住织昀姐的男人仍然是伯墉,求证般地,她走向前推开织昀,摸摸伯墉的脸、摸摸他的眉,直到确定是他后,她尖叫一声。"不要这样对我……"紧接着她便掉头往外跑。

  “既然你们已经撞见了,我想没什么必要再隐瞒了……"

  伯墉对着罗献庭和郭玫吉说道。

  “不!请你不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摊牌,请你去追回织语吧!这个时候也只有你可以安慰得了她。"郭玫杏放下身段苦苦哀求。

  “对!你该解释的对象是织语、不是我们。"罗献庭神色凝重地说道。

  “去吧!伯墉。"织昀推推他,眼底有着担忧,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隐隐发酵。

  “我要是去了,你……"他有好多的不放心,仿佛这一走他们就要分隔两地,再也聚不到一起。

  “我会好好的在这里等你回来。"她承诺着。

  “好!我马上回来,教授、师母请你们不要为难织昀。"说完后,他也随着离开病房。

  “教授?师母?伯墉已经那么急着撇清他和织语的关系了?”罗献庭语重心长地说。

  静默而诡谲的肃穆气息在三人之间交互传递,谁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尴尬卡在织昀喉间,许久,她才提起勇气说:“我……我很抱歉,如果……"话在罗献庭的长声叹息中嘎然中止。

  “织昀,告诉我,我们应该怎样对你,你才能放下仇恨?"

  罗献庭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错不在她、错在我。"郭玫杏激动地走向前,握住她的手。

  “多年来我的存在带给你好大好大的伤害,你会恨我是理所当然的,我保证会用我一辈子时间来弥补,但是,请你不要把帐算在织语身上好吗?她还那么小,不该为我犯下的错负责任。何况,她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受不得一点点挫折的。从十四岁初见伯墉时,她就告诉我们,长大后她要嫁给伯墉,这五年来向来缺乏耐心、坚持度不高的她只有在这件事上发挥坚持,我没办法告诉你,她对伯墉的爱有几分几两重,但我可以确定,没有了伯墉,她会生不如死啊!”

  “织昀,抢走伯墉来对我们进行报复,是非常不智的作法,要知道,这世间最不能被勉强的就是爱情,今天他被你迷惑住,但总有一天他会清醒,会正视自己的感觉,到时候你要怎么面对他?"罗献庭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要尽全力阻止这场可预见的悲剧。

  不是这样子的,他们误会了,爱上伯墉是情不自禁,不是衔愤报复,更没有分毫勉强。他们的爱即使经过岁月流逝、世事更迭,也不移、不悔、不改变呀!"我们是彼此真心相爱的。"织昀说得好困难。

  “你确定伯墉是爱你,而不是同情?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认识伯墉的,在大家眼里你一直是个受尽委屈的女孩,而他是个见不得别人可怜的博爱主义者,你们碰在一起会把同情误认为同情,是很有可能的。"这席话地下了重药,但愿她能幡然觉醒。

  “不!我并没有笨到会把爱情和同情混淆。"她口里虽这么说,但不确定却在心中逐渐扩大成形。

  伯墉说过——他有身为老大、喜欢照顾人的习性,他喜欢当肩膀……这些心灵交会的日子里,她早明白,他是个有正义感、同情心丰沛的至情男子。

  “好!你要这么说也行,但是这段爱情你们打算维持多久?伯墉的责任感非常重,对于自己的背信忘义他会时时铭记在心,何况他也爱了织语那么多年,到时织语会分分秒秒横阻在你们中间,戕害你们的感觉,你对这样的爱情有几分把握?"

  他的话句句敲进她的心底。不是吗?他曾经为了责任把她推给仲墉。哪一天,他抵挡不住良心谴责时,会不会放弃他们的爱,回头去履行诺言?但……问题是——她再也抽不了身了呀!她的人、她的心全填满了他的憎、他的爱,强要剥离,他们何其残忍。

  不!他们不能对她那么过分!反抗之心油然升起……

  “织昀,你放了伯墉好不好?因为我实在很害怕,织语会受不住这个残酷的事实。请你原谅我身为母亲的自私。"她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没错!你是好自私、好自私,为了成就你自己的爱情不惜杀死我母亲的婚姻,现在你又为你女儿的幸福来掐死我的爱情了。我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那么不公平,让你这种人长命百岁,却让我母亲早逝。"不能怪她,是他们联手催生了她的恨,原本……她已经决定要放弃仇恨了呀!

  “这段日子里玫杏姨的用心,你连一点点都没有感受到?她为你做的你完全视若无睹?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会刚硬到这等程度。"

  他的说法不公平,她的所作所为她全都看进眼里、也全都敞怀接受了,她刚强的心早在伯墉的疼惜中,一点一滴慢慢软化了。

  可是他们要求她回馈的是——放弃生命中的最爱啊!从小她能拥有的东西就不多,凭什么在上苍夺走母亲的爱后,他们又来强迫她放弃伯墉的爱?

  她别过脸,不再言语。

  “织昀——求求你收手,我不敢预料织语失去伯墉后会怎么样?”

  “当年我母亲请你放手时,你答应了吗?没有——没有!即使我妈割腕自杀,它也撼动不了你追求爱情的决心。我可不可以请教你,当你想起她手上那条水蛭般粗的刀痕时,你的良心有没有蒙上过不安?全世界最没有权利求我放手的人,就是你!"她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你非要把当年发生在我们老一辈身上的悲剧,再重新上演一遍?"罗献庭忍不住大吼。

  “悲剧?你大概记错了,当年发生在你们身上的应该是喜剧,就我印象所知,悲剧主角只有我和我母亲。"

  “你简直和你母亲一个样子,顽固得无可救药。"

  “人都死了还要批评你,妈妈啊!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织昀气得咬牙切齿,瞠目瞪向他。"我也气过她,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地为一个不值得等待的男人付出一生,可惜我还是遗传了她的固执。罗先生、罗太太,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等了那么久,终于轮到我主演喜剧、你女儿主演悲剧了,有什么道理要我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呢?”她挂上面具,又变回那个被仇恨馒蚀心胸的女孩。

  “为什么你要这么执迷不悟?"

  “谁叫我有一个沉沦在情歌中无法自拔、罔顾道义责任的‘执迷不悟'父亲,我只能‘女承父志',继续执迷不悟了。”她反唇相讥。

  罗献庭指着她,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门外两声轻叩,一位护士小姐急匆匆地走入,气急败坏地对罗献庭说:“院长、院长夫人,不好了,织语小姐割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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