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进来!”她不发一语乖乖地随他进入,心想她大概又做错事了。刘晏伶盯住巧巧的背影恨恨地咬着下嘴唇,对自己所受的嘲讽气愤不平,她慢慢地在纸上写满“颜箴巧”三个字,然后用红笔在名字上画叉,力量大得把纸张画成碎碎片片。你 说!为什么不待在家里等我下班?”一早上的会议弄得他头昏脑胀。偏偏她又来惹事端。
“我、我想陪你!”她怯怯地答。
“我在工作不是在玩。你来会分散我的注意!”像现在他注意力就无法集中,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吻、她的……
“以前你工作时我也在旁边陪你。”
“那时是下班时间,现在是上班时间,怎么会一样?’他叹口气,在二氧化碳大量吐出后,他对她已经没有火气了。
“对不起,我忽略了”’“你是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而是对晏伶!她是我的学妹,工作能力很强,我好不容易才邀请到她来帮我做事,你这样让她难堪,我很难对她交代。”
你说的晏伶是对秘书吗?”不知怎地,她好不舒服他喊她晏伶的口吻。
“对!她不只是我很好的朋友,也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妹。她刚来公司,大家对她的裙带关系已经很不以为然了,你这一闹将来她会更难在公司立足的。”
“我向她道歉。”巧巧衷心地说,她从不想客人,却在无意间让别人不好过。对这种情形她感到很愧疚。
“好!我请她送来,你当面对她说。”
季墉投下对讲机,不一会儿晏伶就走了进来。
她的身量不高,但细在的腿和完美的身材比例让她看起来织长美丽。
“晏伶过来!你嫂子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搂住她的肩,晏伶顺势环住他的腰,他们亲密的姿态让巧巧想哭,那动作……是未婚夫妻才能做的呀!
也许、也许从外国回来的女孩子都比较大方,她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巧巧说服自己的理智抬头,别让不舒服表情流露出来。
“我才要向你说对不起!因为我和季墉哥关系匪浅,简直就像亲兄妹,偏又不是真的亲兄妹。接下这个工作着实让我头痛的要命,怕标准没拿担好就被别人讽刺我是靠关系才能坐上这个位置,空有背景却没能力,所以只好公事公办,对不住的地方式先SAYsorry!”她大方得体的应对让巧巧自惭形秽。
“不!你做得很好,是我没弄清情况,我很笨的请你不要介意。”虽然,她不喜欢他们的亲密模样,可是季墉都说了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妹,她怎能再乱吃飞醋?“我怎么会介意?听说你比我小好几岁,以后我可不可以喊作巧巧?”她启唇一笑,笑掉了巧巧的戒心,也笑出了她的自卑,她那么美、心肠那么好,自己简直就像专会嫉妒别人的坏女人。
“当然可以。”
“可是--那是在下班后,上班时间我还是要装出公事公办的刻薄脸哦!”她俏皮地对她做做鬼脸。
“好啦!都是一家人弄清楚就行啦!”季墉一手接住一个,拍拍两人的肩膀。“是!副总裁!我先出去让你们两人思爱甜蜜一下,可是我得先声明,只有十五分钟哦!因为待会儿常董就会来了。”
“知道啦!管家婆!他用指节敲一下她的额头,笑着把她推出门外。
“那么迫不及待?巧巧喂了哪一厂牌的迷幻药给你?她朝他们吐吐舌头,淘气地做个鬼脸。。
关上门,巧巧静默不语地坐进沙发里。
“怎么不说话?”季墉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你也发觉了?那么你们以后一定可以相处得很 好。”
“她长得很漂亮。”
“是啊!她是我们学校的‘东方玫瑰’,多少男生 想追她呀!”季墉附和。“她很聪明。”
“当然,她的硕士文凭可不是拿假的”
第一次在自我比较中,巧巧有了挫败感,即使是水水骂她笨,老师说她空有脑壳没有脑浆,她都没有这么沮丧过。
我是要像她那么能干,就能留在你身边帮你了。
你是在嫉妒她吗?季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不,我是自惭形秽,是自卑,你应该配得上更好的女人。
别拿自己和人家比,你是我的太太,不管如何你都是我贺季墉的太太。
若是有别的女人愿意象我努力配合你,甚至配合得更好。。。。。
不管谁比你好,贺 太太的位置已经被你捷足先登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而我的道德观不容许我离婚,所以不管你肯不肯,你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无论如何吗?
是的,无论如何!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靠进他怀里,巧巧把她隐隐不安的第六感沉入潜意识深处。
双手支起下巴,满桌子菜在烛光辉映下显得有些朦胧而不真实。巧巧抬头看一眼壁钟,短针已经悄悄滑过九,季墉大概是忘记了吧。
烛台上斑斑点点的腊泪看得人触目惊心,菜凉了、心也跟着凉了。”
说好不加班、说好提早回家帮他庆生,可是往往一工作起来他就变成精力充沛的蛮牛,怎么也拉不住。
结婚到现在两个星期了,他天天工作到十点多,巧巧整天面对墙壁的时间比面对他的时间多上好几倍,这大概就是嫁给工作狂的悲哀吧!但她从不抱怨,因为婚姻是包容、是适应而非强迫对方为自己改变。
换个角度想,仲墉哥不在,所有的工作都必须往他头上堆叠,也只有像季墉这种精力旺盛的男人才不会呼天抢地叫苦吧!
巧巧带着体谅的眼光看待他的迟归。
起身收拾桌上的菜肴,可借了巧巧一整个下午的心血,幸好冰箱里还有阿彩买来的慕斯蛋糕,等季墉回来再庆祝吧!如果他不太累的话。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声,是季墉回来了!
巧巧漾起两个小酒窝,飞奔而去。门一开她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他的怀抱。“有没有饿坏了?”他爱怜地摸摸她清丽的小脸。她瘦了?是适应不良还是病了?对她的忽略今他油然升起罪恶感。
“我以为你忘记了。”
’‘怎么会?是合约内容出了问题,和厂商重新洽谈才误了时间。”
“你吃过了吗?”巧巧问。
“有!但是我还有肚子可以陪你吃一点。”
’不要啦,菜都凉了,我们吃蛋糕好了。”巧巧建议。
“好!我最喜欢吃蛋糕!”他夸张地抱住巧巧,顺势在她的发际印上一吻。“拜托了---那种香艳镜头可不可以留到房里去演,别拿来刺激我们这些可怜的单身女郎。”晏伶的声音意外地自他身后响起。
‘抱歉、抱歉!我忘了你的存在。巧巧,你的蛋糕够不够分一点给这个嘴馋的小女生吃?她已经吵了一下午了。”
“你少在巧巧面前破坏我的形象,我哪有那么贪吃,我是真心来看巧巧的。你欢迎我吗?”她把一束好大的香水百合捧到巧巧面前。
“当然欢迎,请进厂巧巧退一步让晏传进屋。
“香花赠美人,相得益彰!季墉赞叹,搂住了巧巧两人一起走入。
“你们坐一会儿,我去泡茶!”
“不!我不喝茶。’晏伶及时阻止。
‘你给她一杯咖啡不加糖和奶精。”季墉接口。
“你还记得?你对我真好!”晏伶兴奋地凑上唇在他脸上嗽了一下。
巧巧装作没看见,快步走人厨房。等她端着饮料出来时,他们两人已经高谈阔论,辩得不亦乐乎。
巧巧坐在季塘身旁想加入他们,却发现他们谈话内容是她陌生不解的。
“艺术都是反应历史的,你看黑暗时期人们生活痛苦、只向往来生,因此那时代的作品几乎都是以神为本,看不到什么个人色彩。所以我认为现代的表演艺术反应的,正是这一代人类在太多的资讯中茫然无措,拼了俞想追求,又弄不懂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困惑。”
季墉说得眉飞色舞,巧巧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这种说法并不公平,我认为表演艺术是一种时代潮流,就像莫内的印象派,刚开始不也得不到太多人的支持,甚至于批评他们画的图只凭印象潦草几笔带过,根本就称不上艺术,但是渐渐地它成了一股潮流,带动了后来的新印象派、表现派、世纪末等等,更创造出塞尚、高更这样杰出的艺术家。”
“是时代潮流也罢、是茫然不知未来也罢,它总是在反应社会文明的推展……”他们热烈的讨论巧巧根本插不上话,只好到餐厅把未整好的菜收拾好,穿上围裙冲洗碗盘。
夹杂在水声问的是季墉和晏传愉悦的交谈声,她很羡慕他们能谈得这么起劲。唉——只能怪自己太笨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水水说过爱一个人就必须和他心灵交会,可是凭她的头脑怎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