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的车速不及她一半,她竟反口咬人,若脚踏车安装了车速表,她一定会明白那辆悲惨的破车子,已经拿到世界车赛的参赛权。
水水不知道自己成功地挑衅出他的怒气,这可是自仲墉赢得“笑面狐”封号后,尚无人能打破的记录!
“你想赚保险费吗?请你找个不会害到别人的方法赚。”仲墉冷冷地说,他的专业武器——微笑,不知何时被卸下了。
“答对了!我是不要命,但是我喜欢在死前找个垫背的!恭喜你!你荣登‘垫背者宝座’。”水水横眉坚眼,嚣张得像竹联帮大姐。
“不可理喻。”他无奈地看看腕表,埋怨自己,吃饱没事才会去宣传部逛逛,今天有二十几个女孩要试镜,好歹观赏美眉也强过在这里陪个矮女人东拉西扯。他踏上机车准备扬长而去。
想一走了之?本姑娘今日刚被三号男友抛弃、心态正不平衡,没找个男人来写一骂,怎能抚慰她可怜的空虚芳心!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一失恋的人最大!所以今天谁都不要犯在她手里。
水水擦腰,使出葵花宝典里的上乘武功。“我是不要命啦!请你撞死我、求你撞死我、拜托你撞死我……”
每一次请求水水随之发出一记掌力,压得他五脏六腑全移了位。
这女人是经期不顺还是刚被男人抛弃?用这等拳力伤人!仲塘眼光四下扫瞄寻找目击证人,幸好没有,否则他被一个显然连一百六十公分都不到的女人打得节节后退,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得雇用多少杀手去灭口!
“算我倒楣,出门碰到疯子,还是个小矮人疯子。”他遁世多年的怒火重现江湖。
她又成功地破了他的另项记录一一对女人永不口出恶言。
矮?他、他、他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大肆宣扬她的缺陷,水水气得浑身发抖,大火把她的内脏烤出八分熟。
颤巍巍的粉拳紧握,水水堵介他摩托车前端,任他调换七、八次车头方向,也脱离不了她的控制范围。
“干嘛?矮疯子改行常挡路狗了?”他斜眉挑衅,好啊!想耗?奉陪!
他又、又、又再一次说出“矮”字。全可杀、不可辱,他的侮辱已经把她健全的人格狠狠挖出一大块。她高举手刀,转眼就要从他的颈椎处落下……
远处传来巧巧的声音。“姐——不可以打人——”
水水的手在半空中停格,急促喘息中叮出浓浊的二氧化碳,眼里狠盯住那个即往阎王府报到,却仍无一丝悔意的男人。
巧巧快速将车骑近,清脆娇柔的嗓音再次了示警声:“姐一一不能打人——”
仲墉把视线调向Hollokitty上的女孩,那掐得出水般的粉嫩肌肤上,没有沾染任何昂贵的附着物,运动过后的脸颊呈现自然红晕,深黑色的眸子里漾着一抹忧心。天哪!她简直就像是跟织昀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姐,别生气啊,你忘了小可曾被你的手刀弄进医院吗?”
小可是一只小白文鸟,每每停于水水的头发上,偶尔还好意地送出一条条白金,历经屡劝不听后,她大掌挥出正中目标,小可就送往急诊室。不明就里的外人常被这话吓出一身冷汗,这道理就和童话故事里“一次打死七个”一样。
现在仲墉就陷入这种模糊不明的谎言中,开始猜测水水的武功级数,心中存了些许危机意识。
“土可忍,孰不可忍。‘水水的恨意从齿缝里挤出来。
“爸说你再乱犯一次脾气,就不准你出国念书了!”
巧巧苦口婆心劝她。
出国二字敲击她残存的清醒,把几口唾液连同火气吞人胃囊。未露凶光前的眼睛本就赚大,现在更突显出可怕。
‘你到底说了什么话惹我姐姐那么生气?“巧巧转过身拉拉他的衣袖。
仲墉被二百二十伏特的电流击中,傻愣愣的望着他手臂上的纤纤柔荑,噢——这样不解人世忧愁的天使睑庞,十年前他就无法对这样一张脸孔免疫,十年后他自然也无力抗拒。
他发愣的表请让巧巧惊慌。“完了啦!你把人家吓昏了,他的爸妈一定会找上门,完了啦!爸爸一定会好生气、好生气——完了啦!“巧巧跺脚,两弯似水芙蓉的细眉皱成一团。
水水聪明的脑袋被巧巧连续二个“完了啦”,搅拌成一坨豆花。不会吧!难道她已威名远播?以家为同心,十公里为半径,所画出来的圆面积内,人人只消看她抬起手就会吓得得失心疯?
“喂!垫背的!”水水大喊一声,把他的魂从奈何桥上抢救回来。
‘你好,我是贺仲墉。就是恭、恭贺孔、孔子写出一、一本中庸。“接着,他又陷入冥思状态。
“姐,怎么办?”她望望水水再去拉拉仲墉,“贺大哥你还好吗?”
他仍陷在震惊中……
“姐,你有没有打到他的头?他好像有一点中风。”
白痴,中风跟外力重击扯不上关系吧,更何况还来不及动手,巧巧就出现了。水水瞪了她一眼,算是做了回答。
仲墉拉回注意力。“对不起,我刚刚闪了神。”
“你正常了,谢天谢地!姐,他恢复了!”
原来他的呆相是巧巧惹出来的,要不是她在旁边大嚷大叫,她怎会看不出来,因为所有的男生在初见巧巧时,都是这副德性。
“姐?她是你姐姐?”一百七十公分高的美女,喊那个矮冬瓜姐姐?
哦——懂了,现代人离婚率高,家庭内两个没血缘
关系的人互称姐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陈山河和王馨平不就是一例。
“是啊!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巧巧说。
双胞胎?难道是她们家妈妈太那个,一天之内同时和两个人玩游戏?
“你们长得不太像。”他尽量选择不伤人的词句。
“是啊!我的身材像爸爸、脸蛋像妈妈,姐的头脑像爸爸,她很聪明喔!她现在读台大,以后要出国念书、当博士。”
“很难想像。”他干咳一声。
难怪大家都说美丽是比较之下的产物,巧巧还没出现前,水水的美丽指数至少还算“中级美女”……好吧一别那么刻薄,她干静、灵活、慧黠……自然这些形容词与“美丽”无关,但截长补短清,她起码勉强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至少她那头及腰直发很上道。
但是,巧巧一现身,她马上被贬入地狱去了,这两人的差别有多大呢?蛋蜜汁和苦茶、江国大餐和葱油饼……诸如此类。
“很多人都这么说呢!但是仔细找一找,还是可以找到我们相像的地方,比如……”
水水叹口气,算了!她有再大的气,让巧巧这一揽和也都消失了,眼见她半路认亲戚,还能跟个差点把她老姐撞死的凶手,聊得不亦乐乎,也算她有本事。毕竟能长出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实属不易。
水水无奈地叹口气后,拉起在柏油路上苟延残喘犹如破铜烂铁的脚蹬车,自顾自的往回家方向走。
☆ ☆ ☆
水水的手在键盘上飞快奔驰,为着明天要交出去的报告而努力。
叮咚——“巧巧,开门——”听到门铃声,她的自然反应就是使唤她的专属灰姑娘。
叮咚——铃声再度响起。
水水不耐烦地再唤一声,“巧巧——去开门啦——”
猛地,她想起巧巧和爸爸妈妈到贺伯伯家去了。
也只有巧巧那种笨女生才会听从老人家的安排。去参加什么相亲大会,水水嗤之以鼻。现在又不是中古世纪,没相亲活动,女人就会老死在家里。
叹口气,无可奈何地站起身,噢!饥肠辘辘,胃池里的溶液对她下了最后通碟一一再不塞一点食物进来,就要把她的胃壁当虱目鱼吐腐蚀掉。
依这样的状态,她实在不宜起身去开这扇门,因为多走一公分都会让她体内所存不多的热量散失殆尽。
可是门外那个不识相的家伙,硬把电铃当成夺魂铃使用,声声催促得她头皮发麻。
她没好气地起身开门。再也没力气破口大骂。
门外,仲墉拿着一把由金莎巧克力扎成的花束,微微笑着。
是他!巧巧那位“半路亲戚”。
尽管她饿得大肠骂小肠、小肠恨直肠,但是由不得她不承认这个男人帅得很可口,实在不比他手上的金莎差,想到这里,她望着那堆金黄外衣的美味,吞下差点流出的口水。
“你来做什么?”水水用小心小眼忖度着他的来意。
莫非他想来跟老爸投诉?揭露她那天的恶言恶状?
“我想拜访巧巧!”贺仲墉见她一脸防备,忍住即将出口的爆笑。
真是太好笑了,莫非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他可挑食的咧!
古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眼前这女子与小人的综合体,怎还能被平平安安养到这么大,她父母也太能干了些。
虽然满心赚恶,但笑面狐的功力毕竟不是盖的,他外表看起来仍是一派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