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啊。」她凉凉的回答,看男人听话的转进浴室,她回过身继续听训。
「所以妳等拿到他的新画再下山来!」
「妳开什么玩笑?!公司里一堆事情,妳叫我等在这儿看他画画?!」要放她假也不要在这时讲,让她早些安排出国去溜溜比较合她的意。
「妳帮得上忙吗?」淑女问得很挑衅,摆明了她这个老板很失败。
「我……」是不能。
「所以没拿到可以出版的东西妳就不用回来了,就这样,byebye。」
「喂,淑女!喉!」她是老板耶!竟然被员工说不用回来了?这……
她要在山上等?!
刮着胡子的聂磊听了手一震,在下巴留下一个口子。
快速刮干净胡子、梳洗完毕,他走到客厅宣示他的权力。
「妳不可以留在山上。」他说得很不客气。
「你昨天说过了。」她记忆力好得很,不用他一再提醒!
听她这么说,他知道她的意思是:你说你的,可是腿长在我身上!
「我把MO给妳,妳收拾收拾东西,我送妳下山。」
「不成,里头少了四幅画。」她看看他光滑的脸,觉得像青蛙变王子。
她早见过他那张脸,可是……她还是觉得……
讨厌。
「我去把画拿回来。」就这么简单。
她直直望进他的眸里。「让你的长发姑娘再哭一次?」
这该死的女人!
聂磊死盯着她,说不出话来。
为何他们两个可以这样剑拔弩张?这是个文明的社会不是吗?为何一遇上这个女人,这个世界就野蛮了起来?
「盈莹不像某人,她很懂事。」
可恶的男人!
「好,我不出书了!谢谢你,麻烦送我下山。」说完,她起身步出屋外。
正合他意!聂磊越过她,率先跳上车,车子起动的轰响传到她耳里。
若嫱挑上车,看见白色的裤子已经泛灰,还东一点渍西一块污……看来她确实不适合山林,连山脚下的纯朴都与她不兼容,现在她要回到都市去。
车子仍然颠簸不已。她已经练出可以好好说完整句话的本事,却没了说话的兴致,看来他也是。
经过十分钟沉默的路程后──
老天……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山路上,竟然还会塞车?!
「该死!」聂磊二话不说,熄了火跳下车。
若嫱跟着下车,才发现有两辆车挡在前面,而在这两辆车的前方却是大石块小石头地乱石飞扬!
发现她靠近,聂磊立刻吼起来,「后退!路段坍方,后退!」
她退得远远地,见他锁着眉头与前面两辆车上的人交谈。那两辆车上的人看来是当地居民,黝黑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着急的神色,像是这情况天天发生,他们也习以为常。
聂磊一脸大便的走回来,对杵在路边的若嫱也懒得多看她一眼,若嫱也不笨,赶紧跟上车来。
「怎么样?过得去吗?」
聂磊一句话都不想吭。
雪特!为何他这么衰?越不想她留在山上,越是天不从人愿!
若嫱看着他手握方向盘,侧身看后头路况,另一手架在她的座位头垫位置,无声的倒车。
他贴近她时,她隐隐约约闻到山的味道……那是他身上传来的吗?还是外头的风灌进来的?
聂磊把车倒至一处空地,再小心地回转,然后探头对那两辆车上的人打招呼,「通车时要通知我啊,bye!」
在往来时路的途中,他的无声比车内的闷热还让人难受。
「你要绕路吗?」她问着,心中有股隐约的不安传上来。
聂磊瞧她一眼,认了。
唉,他是该认了,多年前就该认了!
「你是哑了吗?!」她干脆将身子转向他,摆出非要他讲清楚的阵势。
「我说的是新旧的新。」他从昨天就很在意她的误会。
「什么?」她眼珠子快瞪出眼窝。这男人现在是在讲什么她听不懂的话?
「我说没新画,意思是没有新的画。」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觉得,让面对的就去面对,而这感觉……也还不坏。
啊?!
原来这男人这样计较啊……
若嫱忍不住狂笑起来,头又差点撞上前头的挡风坡璃。
他仍然及时在她撞上之前护住了她的额。
她的笑声骤停,他也缓缓的收回手。
「那现在怎么办?」
「要等一星期左右才会通车。」拜最近地震频繁所赐,他一直保持着一星期左右的存粮;可是他没想到会多一个人。
「一星期?!」她光想到就全身发痒。「我只有这一身衣服!」
他扁扁嘴,斜看了她一眼,「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她想了想,眼睛瞠大,「该不会你担心的是……食物?」
「妳总算想到了。」他嘴角轻扬,发觉某人的眼睛正死瞪着他,他识相的收了笑容。
若嫱越看他就越气。这一切都是这个死难联络的人害的!
「都是你!」她非发顿足以天崩地裂的脾气,否则难以平复她的愤怒。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买个手机是会死吗?每次都让人找不到!害得我非得──」
「我用e-mail和报社联络。」
「你说什么?!」
「我说,我用e-mail和报社联络。」
她、真、的、要、爆、炸、了!
「你为何不早说?!」
他睨了她一眼,「妳又没问。」
若嫱紧抓住车顶把手,直把它想成是眼前这个死男人的脖子。「主动和我们联络是你应尽的责任!多得是天天与我们通电话聊近况的画者,就算没稿件也与我们保持联系,偏偏就你一个人例外!」
「我又没有东西要出版。」
他他他……气到喘不过气可不可以告他蓄意谋杀?
「那你干嘛用e-mail和报社联络?该不会是为了和那个报社的编辑情话绵吧?!
她这,把他的火气也吼出来了。
他真想掐住她那该死的脖子,告诉她他想情话绵绵的对象就是她,然后把她吻到死!
可惜他不能,所以做只能再次紧握方向盘深呼吸。
「如果妳提的是多年前的那个八卦,那我只能很感动妳竟然还记得。问题是那不过是画界的讹传,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约会?哼。」她未觉自己像个醋溜溜的罐子。
男人也没察觉,只被她的哼声惹得想杀人。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别用鼻子哼来哼去,我最讨厌女人这样!」
她顿时脸红眼瞠,火气狂冒。
「我就是这样!谁教你不回我电话不和我联络……我的出版社哪里惹你了?我真是倒八辈子楣才出你的书!」
「没事干嘛联络?」这女人不是叫他滚远一点吗?啧!
他将方向盘一转,绕进小径,总算有些树荫。
「那你没事和报社联络什么?」
「联络情话、讨论下次上哪家宾馆可以吗?!」他咬牙一吼,狠极方向盘一拳。
「下流!」
他一个紧急煞车──还是护着她的额──然后低吼一声,「我可以更下流!」
说完,他便朝她压了下来。
他一直想吻她,这是从几年前就有的想望……所以他逃、他躲。
没错,他是故意不与她联络。若不是蔚董私下告诉他,她的出版社面临危机,他根本不会想出书。
可是现在……她来了。
「呜……」这人一定要这样吗?!
她狠力想推开他,可是人怎么可能推得开熊?而且──
他的吻让她体验到其它人不曾给过的灼热感……
他巨掌定在她的后脑,不理会她的抗拒,直到她松软迎合。
许久……
他总算放了她。
一时间,车内只剩未平息的喘息声与外头的鸟叫声。
「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为了让我安静!我会杀了你!」她死盯着自己的膝盖。
聂磊看着窗外,有些想笑。当年吻她时,他才二十三岁正准备入伍,现在他都三十一了,竟还是……
他摇摇头,「我只是下流。」
她怒海狂掀,握得死紧的拳头朝他捶去。
他右手举起九十度格挡她的粉拳,一双眼却没放过她欺近的脸。
他很仔细很仔细的看着她。
这女人还是活得很好、很健康……
然后他用手掌包住她的粉拳,一拉,把她整个人拉到他身上,再次吻住她。
他一向不会用言语解释。
他只用行动──
第六章
聂磊丢给若嫱一件T恤,再往衣柜里挖出一条破到不能再破的牛仔短裤。
「不……」她好想哭……
听到她的哀号,他马上停下动作。「不想穿?那好,妳自己想办法。」说完他就走人。
她还是跪坐在地上没反应。
呜……她并不是很注重穿着啦,可是叫她变成野人……
聂磊叹口气转回来,从她背后弯下身子,越过她的肩膀对她眨眼。
「还是妳要我帮妳换?」他真的挺想的。
她马上举起手送他一巴掌,好险他闪得快。
「快换上,我们还有地方要去。」他帮她带上门。
几分钟后,若嫱在房内鬼叫,「那我的内衣内裤怎么办?」
他打开了门,「看是要穿我的还是──」
「啊!」她上衣没穿,而裤子才拉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