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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中秋月夜约会夜,一轮明月瞹昧挂。

  今夜的气氛太惑动人心,於是乎相邻的两家子八个人中六个人全跑光光,只剩两个。

  在这种花好月圆的夜晚,会被留在家里的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老人,一种是小人……不,不是小人,是小一点的人,就是小孩子啦。

  十四岁的元尧和蔼然便算是小人,所以共同被两家子的父母及哥哥遗弃在家里。

  看著每个人都有约会资格,十四岁的人确实有些不服,买了酒,就著美美

  的月光,在两人相连的房间後阳台喝了起来。

  虽然空瓶子只有一个,但小小人的脸已经红得乱七八糟,说起话来也吐著淡淡酒气。

  「今天这瓶玫瑰红不该配苹果西打,嗯……我们换换别种加法好不好。」元尧腻在蔼然的脖子上,呼著热热的气。

  这种接近当然不是平常的举动,可是蔼然没有挪开也没有说话,只有心跳的声音大了起来。这一幕究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尤其是班上那些天天巴著元尧的女同学。

  「随你怎么加,别中毒就好。」她闻著他夹杂酒味的气息,很是醉人。

  「那……把你加进去好不好?」

  这……这个十四岁的大男生说什么风花雪月?!霎时间,蔼然脸红心狂跳。

  就在她的耳边,他的声音性感的让她怀疑起他们的年龄。

  他知道了吗?他知道了吗?他该下会发现了……

  「蔼然,我想亲你……」

  蔼然望著那双大手缓缓靠近她的脸庞,那一双手下像十四岁的男孩,像极了男人……

  「你醉了……」她希望她说话的声音不会发抖!而他的大拇指滑弄著她热烫的颊。

  「我没有醉!」为了证明,他俐落的将她抱起来走进屋子,再次在她耳边热呼呼的重复,「我没醉。」

  「你这样就是醉了。」她说的很小声,因为她也醉了。

  其实不管有没有醉,她都无法反抗他,不是力量不够,而是……敌不过她那颗期待已久的心。

  进了屋子,元尧直碌碌往自己房里去,将蔼然轻轻放在床上。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他没看她,埋在她刚刚发育却弹性极好的胸前,口中吐出的不是问句,倒像是公布事项一样。

  她知道。

  他们的默契一向很好,这是青梅竹马兼邻居的好处。

  他们共同完成了青春期好奇的那件事。

  可他却从头到尾没吻她……

  第一章

  一阵风从何家大门杀入之後,直接冲向偏侧一角,然後强势卷入厕所里。

  几分钟後……那阵风发出声音。

  「蔼然!拜托去隔壁帮我把放在元尧那儿的MO拿来!」何兆然对著厕所外的老妹嘶吼。

  坐在客厅的蔼然瞪向厕所方位,一股气瞬间往上提。这家伙从小就变态!狂恋自家马桶盖,老这样冲回家!

  被人从厕所下命令,她回答的口气自然不会太好。

  「那是你的同学,你不会自己去拿?!」

  「那原本也是你同学啊……喔……」之後是一阵如厕困难的闷号。

  嗯嗯啊啊的声音让蔼然直想拿锄头进去将老哥给杀了,因为她正开著电视看昆虫生态,巧的是,现在镜头正摄取著昆虫那一细细粒拉在土上的粪便,配上她老哥的那几声哀号是想怎样?

  「你给我闭嘴!你卫不卫生啊,厕所里鬼哭神号个屁!」她觉得简直闻到了一丝丝味道,连嘴里骂人的话都带著屁……

  够了!

  她看不下去也待不下去了,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打算到院子吹风换气,厕所里的何兆然可能是听见客厅忽然安静下来,怕老妹落跑的哀号又传来。

  「蔼然!我等一下还有一堆的事要做,你帮我去拿会怎样?不过是一步路的隔壁,我……噢……」说话声又卡住了!

  他一定便秘!

  而她若去拿,她会死!

  站在纱门前的蔼然在心里闷哼,闭起眼努力深深换一口气,将厕所里的哀号当成耳边风。

  叫她去隔壁找李元尧拿什么狗屁倒灶的MO?门都没有!

  她巴不得永远不用看见李元尧!要不是因为邻居的身分,她直想永永远远脱离那个男人,省得让她到现在还是觉得疼痛!

  她咬著柔嫩的玉唇,脑里反覆想著:该死的!她要不要考虑搬出去?

  厕所再次传出一声哀号,「咱们两家是邻居耶,你跨个腿从矮墙过去不过是举脚之劳,这就是邻居的好——」

  砰!纱门的碰撞声告知厕所里的人,姑娘她是不肯再听到任何一句从厕所传出来的沟通。

  尤其是邻居这字眼。

  来到院子,蔼然有点烦的看了矮墙另一方那栋一模一样的建筑。

  对,就是邻居,她恨透了这两个字!

  可恶的是,连她房间的小阳台都和他的阳台相连!

  多可笑,在现在这种生活步调快速的社会,快速到来不及认识住在对门的邻居,快速到没时间注意对门姓的是什么,他们何家要命的就是有个好到不行的「好邻居」。

  查查字典上邻居的解释:所居相邻的人家。

  多么古老的说法!她直要担心未来这两字的诠释就靠他们何家和隔壁李家了。

  至於新意义呢,叫做:至多年前祥和社会的关系产物,目前正逐渐消失当中……

  可是!

  为何她家就是要命的跟李家好到简直想把中间的隔墙全拆了,乾脆并成一家了事?!

  她苦恼的望著这两栋建筑。

  其实原因有很多,她也清楚的知道答案。综合来说,除了两家父母原本就是至交之外,两家院子中间那面矮墙也是个重要原因。

  可别用兴奋的眼神以为李家与何家竟是寸土寸金中的一楼「金」住家,还加院子的那种。

  他们不过同是位於建物二楼的住户,而且恰巧在建筑结构上两家都拥有「露台」。

  所谓露台,简单来讲就是——我家的院子长在人家室内建筑的上方。也就是聪明的人想尽各种办法,不聪明的人也绞尽脑汁要使其成为室内建筑的地带。

  更巧的是,何家李家都不是渴望将室内面积扩大的人,他们情愿选择让露台成为空中花园,所以从两家小孩出生以前到现在,两个露台的中间都还是简单的以矮墙相隔。

  这样的相同理念让两家主人深觉遇上知己,加上两家女主人竟还遇上了两次同时怀孕,十几二十年下来,自然友好得让冷淡的台北人羡慕,让热情的南部人都要相形失色。

  所以文尧、兆然同年,元尧、蔼然同年,这两家的老娘简直觉得每人根本各有四个孩子!

  而两家小孩都深深觉得,他们都各有两个妈两个爸。

  最小的蔼然常觉得自己的家庭环境复杂得让她想离家出走。

  更可怕的是,蔼然竟还无法逃脱的和元尧从幼稚园到大学都上同一所学校!

  小时不懂事受害於老妈的阴谋也就算了,她真是没想到经过重重烂考试制度的折磨後,她竟还无可避免的和他上同一所学校!

  直到去年大学毕业之後,她死都不肯再考研究所,才脱离了这个恶梦。

  原以为老天总算有点良知,放她一条生路,没想到她那个不才的老哥竟在延宕两年之後和元尧同年考上同一个研究所!

  你说这两家的话题怎么会停?

  所以从小开始,每每进门出门时碰巧遇上,几个年龄相近的小孩少不了倚著矮墙说说这、说说那,过去聊功课或谈天说地,现在聊工作聊爱情聊生活聊看法聊网路消息。

  即使文尧出国之後少了一个成员,这矮墙仍是热闹的不得了。

  对於两家唯一的女儿蔼然,李妈妈简直疼上天了,连生了两个男孩的她,只差没将元尧丢到何家换女儿去。

  所以元尧常在露台院子除草浇花时赖在母亲肩头,对著隔院的何妈妈开玩笑。

  「何妈妈,我娘说我最近养得不错,决定论斤两卖给你,好换了蔼然来当女儿,你想想办法安置我一颗受伤破碎的心……」他附上标准哀凄表情以博取何妈妈心疼。

  结果不是惹来何妈妈宠溺的笑就是捱上自家老妈一拳。「我看是你打小就想认何妈妈当娘,你根本是肖想何妈妈的泡芙想疯了!」

  「老妈英明!我真是羡慕蔼然和兆然啊,在何妈妈的手艺下生活,看看兆然那副体格,不似我和文尧——」

  话还没说完,李妈妈已经再补上一记老拳,何妈妈则是打心里甜滋滋起来。

  「你和文尧是怎样?身高一五○体重四十吗?!好歹我也将你们两兄弟养得人高马大,你还嫌!小心我让你去路边当流浪狗!」

  「老妈、老妈,真的没有,我是说……我是说你想蔼然来当我们家的女儿想疯了,和我无关,真的!」元尧举双手投降,有得吃就好,不嫌,不敢嫌。

  他就是有办法惹得女人心花朵朵开,小至背著幼稚园书包的绑辫子小女娃到和他登对的妙龄女子,他都能招呼得服服帖帖,当然,更不会忽略从小就爱他的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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