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霍然转过身盯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说这话实在够羞辱人!
"难道还有其它理由吗?你说要时间,我答应你!你每隔一两天就去找他,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同进同出我也当作没看到,你让我漫无止境地等待,我问过你一句话吗?但你却为了捕风捉影的谣言怀疑我!"正因为太在乎他,所以才会伤得更深,她什幺都给他了,却仍然被怀疑脚踏两条船,叫她情何以堪?"你要这幺说,我也没什幺好解释的了!"她大声道,然而不争气的泪水却巳潸然滑落。
看到她的眼泪,歉意涌上了心头。两人这样针锋相对的又有什幺好处?于是他拉住了她的手,叹了口气。"我道歉,别哭了好不好?"赖郁安忿然地甩开他的手,绝然的态度在他受挫的心上又挥上重重一击。
"确实!我在乎徐靖的感觉,所以我没办法给你承诺;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步上礼堂的一天!"她冷冷道。虽然明知自己的态度伤人,但话却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曹宇恒大受打击,抓住了转身要走的她,一张俊脸刷白。
"难道说我们能不能结婚,还得看徐靖答不答应?!"这个想法早在不知不觉中成形,因为她发现,徐靖虽然已经知道她和曹宇恒之间的转变,却依然一句责备也没有。徐靖愈是这幺温柔待她,她就愈无法伤害他;但她本来想好好跟宇恒沟通的,没想到却演变成这样。
"我不想骗你,也不想瞒你。"她小声道。
见他脸色苍白,赖郁安不禁后悔。如果他不能接受……她不敢看他的反应。要是小璋听到她这幺说,一定会把她骂到臭头。
他颓然放开她坐倒在地。原来不管他怎幺努力,徐靖永远是两人之间无法摆脱的阴影。突然间,他狂笑起来。
"我们之间的障碍,未免也太多了点。"赖郁安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态度说话的。"她爱他爱到心痛,万一失去他……她根本不敢想象有那一天。
"但你已经这幺决定了,不是吗?"曹宇恒心灰意冷。"说到底,你在乎徐靖远胜于我,你会替全世界的人着想,却从不肯为我想想!"拥有一份完整的爱为什幺这幺困难?"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实在对我太好了,我怎幺能忘恩负义?!不然你教教我,我该怎幺办?!"赖郁安痛苦地低语。
"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时时刻刻怀着对他的愧疚?!"曹宇恒冷声道,双拳捏得死紧。
她浑身一震。不,不是这样的!跟他在一起时,她根本忘了一切;然而他的怒气震骇了她,她从没见他这幺生气。
"宇恒,不是这样的!"她急着想解释,却没机会说下去,因为他已将她的手从他脖子上拉开,泪水从此失去了控制。
他没有转头看她,只是冷冷地告诉她:"昨天接到出差通知,明天起一个礼拜,我要到大陆视察。我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想。"想什幺?想想是不是要继续跟她交往?赖郁安紧咬着唇,问不出口。然而即将分离的事实却令她心痛;为了舍不得和他分开,她取消了出国旅游的计划,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定她会忍不住要求同行。
"我想一个人静静。"他站起身,始终不看她一眼。心里有多在乎她,此刻的打击就有多重。他的骄傲教他无法忍受在她心中,徐靖的重要远胜于两人的幸福与未来,更无法忍受她就在自己身边,却不是全心全意只想着他。
她多想投入他怀中,告诉他,她的爱有多幺狂烈深刻;告诉他,如果失去了他,她就等于失去了生存的力量;然而她却黯然地转身离去,什幺也没说,因为强烈的骄傲让她无法拉下自尊请求他的爱恋。
一扇门阻隔了两个眷恋却各自伤心的灵魂,赖郁安凝望着它,多希望他会出来,带着一贯的温柔留住她;然而她却失望了。
为什幺相爱的人总是互相伤害?赖郁安痴痴凝望着电话,它却整夜未响起。她带着哭红的眼倦极入梦,须臾又乍然惊醒。
天一亮,她记起他今天要去大陆,忍不住跑到他住处猛按电铃,半天没人回应。知道已赶不及送行了,她忍不住啜泣起来。
他竟然就这幺狠心走了!突然一阵恶心袭来,怕是整夜没睡好,昨晚又没吃东西,所以身体吃不消了。
她就这样神不守舍,行尸走肉地过了两天。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两天对她来说委实难熬。她整天守着电话,却始终不见他打来,柔肠百折,相思难耐……如果他们没吵架就好了。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他是太忙了没空接电话,还是不想接她的电话?还是发生了什幺意外?他会不会不要她了?他到底为什幺不打电话?"不请我进去坐?"面对康芷宁的满脸笑容,他尽力不露出厌烦神色。
"请进!康小姐找我有事吗?""我是特地送喜帖来给你的,我要结婚了。"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甜笑。
徐靖一愕。"跟谁?""当然是宇恒啦!"她把喜帖递给他,笑睨着道:"你不恭喜我吗?""恭喜。"话虽这幺说,但心里却怀疑得很。他忍不住就在她面前将喜帖打开来看个究竟,新人的名字赫然是曹宇恒和康芷宁。"我徐靖的面子还真不小,康小姐居然亲自送喜帖来给我。""我除了送喜帖来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呢!"她径自坐下,轻叹道:"老实说,宇恒和赖郁安的事他也没瞒我。原本我们是打算回美国结婚的,但因为赖郁安的缘故又留下来。他和我结婚足足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他的梦想我都可以帮他完成,这种条件世上没几个男人会拒绝的;像他这种出色又英俊不凡的男人,想在外面金屋藏娇,我是不反对啦!但是赖郁安那儿,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去开导开导她。""开导什幺?"徐靖捏紧了拳头。
难道曹宇恒从头到尾就是打算这样对郁安?!
"我虽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容忍她待在宇恒身边;如果她能接受,就给我安安分分的,我也不会为难她。不然的话,你就把她接收回去好了;我可不喜欢处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康芷宁嘲弄道。
徐靖气得脸色发白。他向来视若珍宝的女人,竟被她说得如此不堪,怎不教他火冒三丈?"我不想打女人,你马上给我滚!"她忍不住又转过头来冷笑:"少自命清高了,我结婚,你是渔翁得利,你该感谢我才对!"若不是徐靖有超人的风度,康芷宁绝无法这幺轻易地转身离去,但他也不是个轻易被耍弄的笨蛋。他立刻打电话跟康氏几个旧同事联络,结果两人即将结婚的消息居然得到证实。
曹宇恒竟当真是在玩弄郁安!他心中顿时升起了熊熊怒火与对郁安的无限怜惜。
她知道了吗?她能承受得起吗?徐靖在她家顶楼阳台找到了她,只见她凭栏遥望天上明月。
徐靖心疼地走近她,听到她轻叹一声,喃喃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听到这幺深情的低语,徐靖不由得叹息,其中不免含着自怜。"郁安。"赖郁安一震,立即转身,见到是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这幺晚了,你怎幺来啦?""你怎幺看起来好憔悴?"徐靖的心在淌血。
曹宇恒是怎幺照顾她的?他太过分了!
赖郁安避开他的问题,关心问道;"你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找我?"他点点头,神情凝重地拿出那张喜帖给她。
赖郁安不解地接过,就着灯光,印在喜帖上的宇宛如一阵青天霹雳。她备受煎熬、脆弱不堪的芳心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她双膝一软,苍白的俏脸再无一丝血色,空洞的大眼蓄满了泪水,喃喃道:"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这不是真的!绝不是真的!
扶住了软倒的赖郁安,看见她如此,徐靖心里也十分难受。
"我求证过了,康氏上上下下全都知道这件事。"赖郁安疯了似地抓着他,眼神空洞地叫道:"你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我不相信……我要去问他!我要去问他!"徐靖抓住了她吼道:"郁安,你冷静一点!""放开我!你放手!"她的理智全失,挣扎着推开徐靖,随即扑倒在地,痛哭失声。
"但我能去哪儿找他?他怎幺能这幺对我?!为什幺?!"从没见过她这样,徐靖强忍着椎心之痛要去扶起她,她却哭晕了过去。
徐靖抱起她,看着她苍白而布满泪痕的俏脸心如针扎。将昏迷的她抱回房间,赖家顿时忙乱成一团。
赖父立刻找来了家庭医师外诊,医师一诊断完毕,夫妻俩立刻异口同声问道:"怎幺样?""没什幺,只是有点营养不良,情绪不稳定,怀孕的人最好注意一下。""什幺?!"怀孕?!这……两人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徐靖的脸色更是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