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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我回去睡觉了。晚安,羽蕊,很高兴终于见到你。”巴伯起来走向房间。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羽蕊。”凯斯这次给羽蕊一个有力的拥抱,然后也回自主房间去了。

  “这么晚了,芙莲叫你们去医院干嘛?”茜蒂跟着她们走到门口。

  羽蕊一颗心已经不祥地提上来堵在喉咙。

  “晚安,茜蒂。”芙音只这么回答她的朋友。

  “是沉飞是吗?”上了她的车后,羽蕊问芙音。“他出事了,对不对?”

  “巴伯打断我们之前,我正要告诉你,他受伤了。”芙音说。

  羽蕊惊诧地吸一口气。“老天,你那时就知道了,稍后怎么不说完呢?”

  芙音声耸肩。“我只知道他受了伤,不晓得他会凑巧被送去芙莲上班的医院。不过还好他在那。”

  羽蕊火速发动车子,急驶上街道。“他不要紧吧?伤得重不重?”

  “他流了很多血,但是没有生命危险。”芙音温柔地把手放在羽蕊紧绷的胳臂上。“不要开太快。有芙莲在那,别担心。”

  别担心。羽蕊苦笑,她担心的是她太担心了。

  “我不该接下这个任务的。”羽蕊半自言自语,一面脚下不由自己的加速。

  “你反正躲不过的。”

  羽蕊瞥视芙音沉静的脸。“或许你应该去做我做的工作。”

  芙音摇头。“正如我所说的,我的感应力不是每次都很准。你的工作不容许出一点差错,会有太多人受到影响。我待在我的水晶球里,只要我不随便开口,大家都平安无事。”

  “我还以为你说你没有水晶球,”芙音扮个鬼脸。“它只在这呀,”她指指她的胸前。“我要是搭个帐蓬,就真的成了巫女了。”

  “世界上长得最甜美的巫女。”羽蕊说:“你的挚友们都知道你的特异禀赋吗?”

  “嗯。都住在一起嘛,知道他们会有事时,我便管不住嘴巴。很奇怪,他们都很自然的就接受了,没有人认为我怪异。”

  “也许他们自己就够怪的了。我没有冒犯你的朋友的意思,”羽蕊接着马上说明。“我想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谢谢你没有用特异的态度和眼光对待他们。”芙音对她露出亲密的姊妹间才有的微笑。

  “没有必要。”羽蕊轻抬一下酸硬的肩。“我自己都是个异类。他们的生活想必比我的都正常。”

  “你还是对自己这么严苛不留情。”芙音柔软的手抚着羽蕊肩臂上僵硬的线条。“沉飞是你命中注定要遇见的人,可是你不要太刚硬。他也是个强硬派,硬碰硬,最后两个人都要受伤的。”

  羽蕊抿嘴沉默了半晌。

  “翠姨和父亲见面之前,是否也已经看见他们之间那道命定的桥梁?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

  芙音的身子往椅子里畏缩了一下。“你还在为妈介入爸爸和你母亲之间的事耿耿于怀吗?”

  “若是如此,我便不会和你及芙莲变成朋友了,是不是?”

  她温和的语气令芙音再次展露微笑。“她是说过,那时候我记得妈告诉我们,她感到很苦恼,因为她绝不愿意成为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羽蕊印象里,她父亲向母亲坦承有个第三者时,他们已分居了一段时间。那时父亲尚未自军中退伍,他在五角大厦的工作使他原本就和妻女聚少离多,羽蕊见到父亲的次数少得可怜,她没看到他时,若不看照片,脑子里根本想象不出父亲的模样。

  当父亲很难得的回家时,他对羽蕊十分严厉,简直把她当个男孩般管教。在羽蕊幼小的心灵中,她曾深信父亲是有外遇在先,和母亲分居在后。

  没错,她的确对碧翠绿””芙音和芙莲的母亲、一个黑发美俄混血美女,曾经非常不谅解,这对双胞胎姊妹在羽蕊眼中,一度是抢走她父亲的敌人。

  “我从来不是个宿命论者。”羽蕊语气坚定。

  “没有人真的是。但命运仍主宰着一切。”芙音轻柔地说。

  “你自己呢?你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你看得见,或曾经在你心里的水晶球中看到过吗?”

  芙音轻笑。“巴伯说男女之间互相吸引的剎那,是一种化学反应或现象。是男人或女人的味道,触动了另一方嗅觉上皮细胞的感应器。这种反应和现象自古有之。”

  是吗?羽蕊想,沉飞对她造成的影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化学作用和人类的动物本能现象?

  “我们说,他制造的那种五味杂陈的巨大三明治,早就破坏了他的嗅觉上皮细胞和其它味觉细胞了。”

  羽蕊征了一下,然后遏止不住的笑声冲淡了先前充斥在车内的紧绷情绪。

  “谢谢你,芙音,我现在好多了。”

  “嗯,放轻松没那么困难,不是吗?”芙音笑着说。

  哦,她想,等你见到沉飞你就知道了。

  第四章

  “这个宴会倒不太糟。”沉飞嘟嚷。

  慢慢集中了他的目光焦点后,晃晃还有点晕的头,他的视界中出现了一位美女。她的头发向后梳成一条辫子,雕琢似约五官,脸上没有一点妆。一件白袍盖住她朴素的黄色衬衫和长裤,听诊器挂在她脖子上,她身上都是消毒酒精味。

  “你是医生。”他惋惜的口吻逗笑了她。

  “很明显,不是吗?”她靠近床边。“感觉如何,沈先生?”

  “宿醉。”他又晃一下头,撇撇嘴唇。“不要紧,我酒品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很强壮,也很幽默,沈先生。”

  “什么?它还在吗?很好,幽默在这个暴力充斥的城市是生存要件之一。”他想移动他侧躺的身体,一阵剧痛立刻制止了他。“呀!”他吸一口气。

  “不要乱动,沈先生,你刚缝了十几针。”

  “才十几针吗?手下还真留情。”他偏仰头注视她胸前的名牌。

  “我叫芙莲。”她告诉他,然后回答他环视房间的眼神。“你在特等隔区病房。”

  “特等,隔区,嗯?”他高耸起一道眉。

  “你是大人物,本院有责任给予你特别照料。”她淡淡地说。

  “我真是受宠若惊。”沉飞咕哝,瞄瞄白色的门。“那外面是不是有个全天候守卫的警察?”

  芙莲摇头。“不过你的保镖快到了。”

  叩门声紧跟在她的声音后面。芙莲过去开门,和门外的羽蕊沉默地互望了好半晌。

  “他情况很好。”芙莲以职业的口吻说:“有事的话,拉床头的叫人铃。”

  羽蕊点头,走进病房。芙莲走出去,关上房门。

  “你下班了吧?”芙音问,尾随着她。

  她没回答,低头看芙音的脚,叹一口气。“芙音,你又没穿鞋。”

  芙音看看自己的绿色袜子。“我忘了。”

  她们进入医生休息室。里面没有其它人,芙莲把门反锁。

  “你来干嘛?”

  像她-样,芙音没回答问题,“你知道她会去我们那里。”

  “我猜的。”芙莲把白袍挂进衣物柜。

  芙莲从来不肯承认她也有超感应能力,但芙音知道她的预感能力和她一样强。

  “再说,她有麻烦,她不去找你,还会找谁?”

  “你们俩同样固执。”芙音叹息道:“但至少羽蕊主动和我们联络,主动来看我们。”

  “你用错主词了。”芙莲转过来冷淡的脸。“她和“你”联络,她去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写信给她,使她那回逃过一劫。”

  芙音轻蹙双眉。“我不应该吗?”

  “没人说你不应该,但是我不想藉某种超感应力来结交朋友,或赢得某人的心。”看到芙音刷白的脸时,芙莲就后悔了。“对不起,我没这个意思。”

  “没关系。”

  “哦,有关系。”芙莲拉起妹妹的手,歉然凝视她纯净的笑容。“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发现我们可以预感到一些未发生的事时……”

  “我们觉得新奇又好玩。”

  “后来我就开始害怕。”芙莲低声承认。

  “我了解你的恐惧。”芙音温柔地捏捏她的手。

  “这方面我没有你勇敢,芙音。”芙莲苦笑。“到现在我仍然不明白你何以能够面对而且活在其中。”

  “因为它是与生俱来的,否认不能使它的力量消失,但擅加运用,可以适时地帮助一些人。”

  “也许。你也确实用你的超感应能力帮助了许多人,但是你看不出来吗?这是违反自然的。”

  “如果能阻止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是减少很多伤害吗?”

  “但当你预知一些事件,却无能为力时……”

  “我知道,”芙音轻柔地接下去,“很痛苦、很沮丧。”

  “就像我有时眼睁睁看着病人的生命力消失,却束手无策。”芙莲难过地沙哑低语,一面舒活她忙了十几个小时、累得僵硬了的背。“当一个医生每天都得面对梦魇似的灾难,已经够糟了。我只想做个平凡的正常人,你懂吗?”

  她知道芙音是懂得的,她们之间所有的不仅是双胞胎的特殊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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