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她和他唱反调。
他懒得开口,只是瞪她。
“你不再爱我了吗?”
“我想,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爱过你!”
“马廷翔,事过境迁之后才说这种话,那真是太不厚道了!”她提醒他。
“我们的爱是病态的!”
“当时你为什么不这么想?”
“我是当局者迷。”
“现在你想通、想清楚了?!”
“如燕,我们当时根本不该相爱的,你是一个有夫之妇,而我……我被迷样、暴烈、不寻常的你给迷住了。你和其他女人不同,所以,我忘了该守的礼教、本分,不顾一切的和你在—起,但我错了!”
尹如燕只是冷冷的一笑。
“我错了,我知道自己总是要付出代价,但你不该拿瑶璘来威胁我,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个单纯的女人,你不该把她扯进来!”
尹如燕还是冷笑。
“她等了我十六年——”
“真是可歌可泣!”尹如燕打断他。
“我和瑶璘是真心的相爱,我们在一起是一种纯然的快乐、平凡、满足,这就是我和她要的,但你却出来破坏一切,为什么?如燕,你就不能祝福我吗?”他一睑痛楚的问。
“祝福你?!那我呢?你想过我的感觉没有?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苦?”她反过来质问他。
“那都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她眼中闪着愤怒的火焰。
“你的苦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他老实不客气的说。
尹如燕没有再顶他,只是,她的目光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打心底发毛。她之所以可怕,就是可怕在她不按牌理出牌,别人永远也摸不透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她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如燕,就算是我求你好了,我求你放过我们夫妇,不要纠缠下去了!”
她只是一个冷哼。
“就算你拆散了我和瑶璘,我还是不可能和你重拾旧情,更何况我并不打算被拆散;我要努力的去维护我和瑶璘的这份爱,我要守住我和她的婚姻。”
“就怕你不能如愿!”她恶毒的一笑。
“你为什么不回到你丈夫的身边呢?”
一说到这个,尹如燕心裹是更加的气愤,如果她的丈夫可以令她感到安全,足以令她托付终生,她又何必再来苦苦地纠缠他?!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不懂?他真当她是精神分裂的疯女人吗?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已经不知道追问了她多少次。
“你的!”她始终是这个答案。
“尹如燕——”他警告的说。
“不然你想听什么?”
“我要听实话!”
“你的!”
要不是考虑到他们是身处公共场所,他早就翻脸的掀桌子了。尹如燕分明是血口喷人,硬栽给他,他连碰都没有碰到她。
“尹如燕,不要利用我们过去的那段情来考验我的耐性。你最清楚孩子不是我的,只要一做DNA 的检验,马上就能揭穿你的谎言,你何必要睁眼说瞎话呢?”他语重心长的劝她。
“要做DNA 的检验,起码也是七个多月以后的事,而七个几以后,你说不定早就恢复了自由,那时……”她打着如意算盘。
“那时,你也不能称心如意!”
“我愿意睹一下!”
“如燕,你再这么搞下去,只会把我们仅剩的一点情谊都搞掉!”他心寒的看着她。
“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损失的!”她一副已经都豁出去的模样。
他用目光在杀她,但显然根本无效。
尹如燕早就不在乎马廷翔怎么想她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只有往下走,她要保护自己和肚子裹的孩子,她要躲避季文渊的魔爪。眼前只有马廷翔能给她保护,就算必须牺牲别人,她也硬干上了。
怨不了她……
夜阑人静,秋高露重,这是骆瑶璘自与马廷翔结婚以来,第一个她自己一个人度过的黑夜,她这才体会到夜可以是这么的漫长,
她几乎无法相信,这段等待多年的婚姻,竟只是一场露水姻缘,一想到这,她不禁黯然落泪……
如果她和马廷翔只有这么短的缘分,那上天为什么要安排他们结合?
为什么?
她不知道也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伪装得那么深情、那么的体贴,教她连拒绝、怀疑、犹豫的念头都不曾有过;他—开口求婚,她立刻就点头,仿佛他就是她等了一辈子的那个真命天了,结果……
要怪谁?
能怨谁?
想到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夜都不可能再有马廷翔,不可能再有他坚实的臂膀,温暖的胸膛,温柔、甜蜜的话语,撩人的爱抚,她……她能过没有他的日子?她能坚强的撑下去吗?
泪如决堤的河水,滚滚流出,湿了她一脸。在泪光中,她仿佛看见过去的种种,她与马廷翔如何的邂逅、相爱……
第三章
十六岁的富家千金骆瑶璘为骆家的独生女,父母亲的掌上明珠。由于一直是在优渥、豪华的别墅中过着美馔佳肴、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内心便对南部乡下的恬适生活抱持向往的态度。
高一那年的暑假,得到父母亲的许可,前往南部舅舅汤怀祖家中度假。舅舅是南部一间医院的院长,膝下无儿,故视瑶璘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瑶璘在舅舅汤怀祖的家中,过得非常适意。
一日,风和日丽,汤怀祖带着骆瑶璘参观医院,由于突然来了一个急诊,汤怀祖便由着瑶璘自己去逛,逛着、逛着,她来到了精神科。
抱着好奇的心理,地轻轻的推开了一扇门,门后坐了一位高俊英挺、气宇轩昂,一身医生制服的男人,他正盯着她,眼神有些惊异。
“请坐!”他出声。
“我——”骆瑶璘一慌,不知道该怎么说。
“病历呢?”
“我是——”
“那现在填好了。”他拿出—张空白的病历表,把她当病人。“坐啊!”
耸耸肩,有种好玩、促狭的心理,她坐了下去,既来之则安之。
“姓名?”
“骆瑶璘. ”
“年纪?”
“十六。”
马廷翔抬起头,看着这个清新、俏丽、漂亮的小妹妹。他知道她很年轻,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的年轻,只有十六岁而已。
“住址?”
“不太方便。”骆瑶璘可不想把自己的舅舅扯进来,也不能留台北的地址,所以她干脆一句“不太方便”带过去;她相信他不会因为这样就轰她出去,所以她大胆的应他这一句。
“电话?”
“没有。”
“没有?!”马廷翔很难相信现在会有没电话的家庭,恐怕是她不想说吧!
“你总不希望我随便编一个吧?!”她微笑的看他,强忍笑意。
“当然,”
她摊摊手。
“你有什么问题?”他用专业的医师口吻问道:“学业、感情、或者是……家庭?既然来了,我就希望你能说出问题,现在看心理医生是一件很普遍的事,你不要有不正确的观念。”
“什么是不正确的观念?”
“有很多人以为只有精神有病或是神经病的人才看精神科。其实现代人有着很多的问题和困扰;很多无法解决的心病,所以他们来看精神科,只是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和烦恼。”他解释道。
“哦……”她点点头。
“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的问题……”
“你既然来看精神科,一定有你的问题。不要怕,把你的问题说出来,这是完全保密的,不会有第三者知道,所以你可以放心的说。”他鼓励着地。现代的青少年,问题并不比大人少,
“我……”她吞吞吐吐,实在找不出什么烦恼。
“是学业方面?”他主动的问。
“我的功课名列前茅,从来没有考过第二名以后的名次,除非,你认为功课太好也是一种问题。”她无辜的看他。她幸福得找不出问题。
他忍着笑,这是一个机伶、聪明的小女生,但愈是机伶、聪明,问题也就愈多。
“感情呢?”
“感情……”她想了下,她顶多崇拜一下偶像,迷迷克拉克盖博、费雯丽。mpanel(1);
“现在的孩子都比较早熟,虽然你只有十六岁,但也有可能——”
“和感情无关。”
“那么就是家庭问题罗?”马廷翔问得有些沮丧,他看不出她有哪方面的问题。
“我的家庭很幸福、很美满。”
“骆……”他看了下病历表上的名字。“骆瑶璘,你自己告诉我好了,你的问题在哪裹?我还有其他的病人,不能因为你耽误太多的时间。”
“我……”她咬咬唇,想放声大笑,但是,又怕会触怒了他。
“没什么不能说出口的。”
“我不是病人。”
“不是?!”
“我只是刚好走进这扇门。”
“刚好走进这扇门?!”
骆瑶璘再也忍不住,她掩着嘴放声大笑,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回到台北以后,她一定要把这件有趣的事讲给她的同学听,她相信她们会笑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