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文,你听我说……”
他苦涩一笑,眸子再度变得冷硬,“原来我这个整型权威也有办不了的事,尽管我费尽心思要将你那颗污染的心整型,让它纯洁澄净,但坏的永远是坏的……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
“不要这么说,我变了,我真的变了!”邵芝琳跑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但他脸色倏地一变,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毫无感情的道:“去找你的干爹!”
她神情一骇,“不,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是吗?在你做了那么多东西给他之后?!你还真能睁眼说瞎话!”他一脸的赚恶。
“我……”她涕泪纵横的摇摇头,“我是说谎,在遇到你以前说了更多更多的谎,但那是因为害怕而说谎,也为了保护自己而说谎,我没有少条胳臂,脸上没有被划上一刀……这全是我说谎得来的!
“这是我这个窃贼孤儿的生活方式,但遇到你之后,我改了、变了,但于爹又找上我,我怕他去找爷爷他们,更怕他说出我跟他之间曾有的暧昧关系……”
她哽咽的又说:“这件事贾大哥不知情,而从他那里知道我过去背景的你更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好怕。好担心,为了阻止他,我才拿钱、珠宝去封他的嘴
“你可以告诉我。”他冷冷的开口。
“我怕你担心,怕你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不要这样,我要你高高兴兴的沉浸在一个准爸爸的喜悦中。
“呵!你很会说谎,哭戏更是演得好!”他冷酷的打断她的话。
他的话有如铁锥猛地往她的心坎上重重一击,面无血色的她踉跄的倒退两步,跌坐在床上,“你不相信我……”
他是不相信,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可以相信了。
“呵……”邵芝琳突地发出笑声,但脸上仍布满热泪,而这笑声听来好空洞、好心酸。
“曾经,我曾经有一个同住在孤儿院的女性友人,她让男人糟蹋身体、自尊,我劝她离开他,她听不下去,最后终于把自己逼到发疯,自杀而亡。我将她当成警惕,告诉自己不能爱上男人,也告诉自己人生是黑暗、冰冷的。
“但上天让我遇到了你,让你来告诉我人生是美好、温暖的,还让我亲身去体会了这一点,但结果----她哭泣的脸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我错了,我还是错了!”
朱立文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哀威的她,心生不舍的想将她抱入怀中安慰,但他的理智却告诉自己——别再受骗了,别再被她耍得团团转了.......
眸中突地一冷,她冷笑的看着他,“没错,你也变聪明了,朱立文,我不交女性友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他回答,她继续道:“因为男人的要求比较简单,他们头脑简单,只有下半身发达,只要搞定它就好了,性就是掌控男人的一切。”
“你!”他火冒三丈的怒视着她,却不知道这是她伤心太过的自暴自弃之语。
她拭去泪水,笑道:“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只要安抚好它,我要什么都可以,你不也是这么被我骗来的吗?”
怒不可遏的朱立文抬起手,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她的脸上立刻出现殷红的五指印。
邵芝琳不再流泪了,她本就不该眷恋这不属于一个孤儿或窃贼的幸福,朱立文这么好的男人不会属于她……那样甜蜜的婚姻生活不该属于她……那样慈祥温柔的家人更不可能是她的……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她逼自己抬头挺胸,维持最后的一丝尊严,随后走出套房,离开汽车旅馆,也离开了这个她以生命、灵魂去深爱的男人……
朱家的四位长辈都慌了,因为再过两个月就要临盆的邵芝琳在下午回来一趟又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晚上十二点,等到喝得醉醺醺、满身酒味的朱立文回来,众人问他知不知道邵芝琳去了哪里,他却又哭又笑的说:“不用找她了,她耍完我,离开了。”
他们将他拉到卧房去睡,还听着醉到不省人事的他喃喃的说着,“孩子不是我的……芝琳撒谎……”
由这些片段的话语,他们无法确切拼凑出他的意思,但每人心头却有着更大的不解。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邵芝琳还是迟迟没有回来,由于她失踪还没超过四十八个小时又无法报案,让他们急得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分头出去找,却也毫无结果,实在是急死人了!
眼见天泛鱼肚白,朱立文好不容易酒醒了,这才将昨天发生的事完全说了出来,只见他们锗愕、质疑、不敢相信……种种的情绪快速从众人脸上闪过,最后留下的只有浓浓的怅然与失落……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从那一天之后,朱家上上下下都变得沉默了,家里的气氛一直不好,而朱立文则发了疯的埋首工作,想以工作来麻痹自己。宋飞鸣等人都发觉他不对劲,好言想试探原因,但他却像全身长满刺的刺猬,只会以冷言冷语伺候。
而他那些拥护者也察觉偶像医师变了样,整天冷冰冰的难以接近,许多人便开始见风转舵,将目标转移到左宏升等人身上,连已婚的宋飞鸣也不放过。但没人敢跟他抱怨,基本上,这段时间的朱立文是碰不得的!
董翔集这个管家公自然是到朱家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了解事情真相后又得忙着安慰朱及人等好友。
而朱立文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忘记邵芝琳,但每到夜深人静时,她那张瑰丽的容颜总是悄悄的浮现在脑海,挥也挥不去。为此,他还曾像个疯子般的翻箱倒柜,想看看邵芝琳在那天午后,究竟是回来拿走了什么。
结果她什么也没拿,卧房里什么也没少,除了一张放在床头柜上的全家福合照……
她为什么要带走它,她还在乎吗?!
然而对朱立文而言,这间卧房少了一个他最在乎的人,那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伤他最深的人……他一直是这样想的,如果贾永志没来找他……
坐在朱家的客厅沙发上,贾永志带了两盒婴儿金饰,还有好几套的盒装婴儿服。他看来很紧张,因为他头一回以哥哥的身份来到朱家,想来看看应该已经生产回家坐月子的邵芝琳,她前两三个月还常跟他通电话,也曾告诉他她的预产期。
他一直等着朱立文通知他邵芝琳生产的好消息,可等了十多天了,却连通电话也没有,他干脆买好贺礼直接上门拜访了。
只是这屋子里怎么静悄悄的!按理,依小琳在朱家受宠的程度,这会儿应该飘着为她炖补的麻油鸡香才是,同时也该有一大群上门恭喜的亲朋好友,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冷冷清清的?
等了好一会儿,一脸憔悴还带着些冷意的朱立文才下楼来。贾永志看着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看来不像是个刚当爸爸的人,难不成是……
他倒抽了口凉气,急忙问:“是不是小琳出事了?所以你一直没有通知我她生了?”
朱立文冷笑一声,“生了?我怎么知道?那又不是我的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贾永志闻言脸色丕变,胸口瞬间燃起一把怒火。他最清楚邵芝琳跟朱立文交往后,已彻底的转好了,而他这会儿居然这样说她?他接着怒声道:“你是暗指她红杏出墙?!”
“没错!”朱立文答得干脆。
他咬牙切齿,很想一拳挥过去,但他压抑了下来,他至少要弄清楚一切!“好,你说她红杏出墙,那她跟谁?!”
“马太祥,她的干爹,她肚子里的种是他的!”
“他?!”他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是病了还是疯了?小琳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是吗?”
朱立文冷笑着将那仍扯痛着他的心的事实娓娓道来,没想到贾永志听完后的反应却是狠狠的送他一记右勾拳,力气之大已将他整个人击倒在沙发上,嘴角都渗出血丝。
贾永志气煞了脸怒视着他,“我是不知道马太祥曾跟小琳发生关系的事。但我知道马太祥是在什么时候才在警局里遇上许久未见的小琳。当天他亦因闯空门被我移送法办,在他尚未出狱前,小琳打电话告诉我她有了,还说你们一大群医师人仰马翻的帮她检查的情形,而且也检查出她早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你说那孩子应该是谁的?”
他呆住了,“可是那天在长虹汽车旅馆……”
贾永志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握住他的手怒声道:“你跟我走,那个该死的人这会儿正因为闯空门失风杀伤人被运到警局,我们去看他怎么说!”
之后,一脸苍白的朱立文跟着怒不可遏的他出门,开车来到警局。
进到警局里,一看到马太祥,或许是贾永成气疯了,立即粗暴的将他推到自己的警官办公室,再将窗帘全关上,接着就掏出腰上的手枪塞入他的嘴巴里,要他说实话,要不然他不在乎在这时候就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