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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再细想自己跟其他姐妹们的习性,尤其潋夏背后还有一片鱼鳞呢,鱼哥哥的话就有十足的可信度了。

  而在她跟龙漓小声对谈间,房里的几个人神情不一,有的人觉得她行为怪异,也有人觉得她的行为没什么,就像有人满腹心事时,不也对着花儿或鸟儿喃喃自语、倾吐心事,但会笑呵呵的,好像就有点儿给他怪怪的了。

  此时,一名丫环走了进来,跟大领主夫人附耳说了几句话。

  她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先下去。”

  丫环离开后,她走到还在跟鱼儿喃喃低语的君嬉夏身旁,“老夫人正在晨云楼那里候着,要你先过去一趟。”

  晨云楼?君嬉夏眼睛一亮,那玉洁跟心华他们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她拿起湿帕子、提起水桶,快步的往晨云楼走去,而晨云楼门口居然还是门禁森严,跟在她身后的领主夫人等人都不得进,仅她一人进到二楼,看到已一身红袍、头戴喜帽的雷俞飞也坐在一旁后,她柳盾一蹙,怪了,他的脸色凝重,没有一丝一毫喜气的感觉。

  不过,看到曾曼仪从另一个房间里将雷玉洁主仆及林哲任放出来,宜布“你们都可以自由行动”后,她还是将鱼儿放在桌上,难掩兴奋的跟雷玉洁主仆相互拥抱。

  她是笑得阖不拢嘴,但主仆俩却哭得伤心。

  原以为她们是喜极而泣,后来却发现她们脸上并无一丝喜悦,“怎么了?不必被关了,你们还是一脸愁容?”

  “让俞飞告诉你吧,而待会儿的成亲大典,则改成丫头跟哲任入赘我雷家的成亲典礼,时间不多了,心华,还不去帮小姐跟姑爷准备一下,该做什么事,我不是都同你说了吗!”一身盛装华服的曾曼仪冷冷的瞪了顾心华一眼。

  她难过的咬白下唇点点头,走到一脸错愕的君嬉夏面前,摘了她头上的凤冠、取走她身上的霞帔。

  而雷俞飞则自动自发的脱下身上的新郎倌红袍和喜帽,将其摆放在桌上,他感觉到君嬉夏投射过来的惊愕眸光,但他没有看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说他不再是当家的。

  “你们的身份不同了,刚刚也都穿上喜服了,我就宣你们成为夫妻,这个晨云楼今晚就暂时给你们洞房用,明天一早,就该到你们的‘新家’去了。”

  曾曼仪刻薄的说完话,再瞟了动作慢吞吞还哭个不停的顾心华一眼,“你也想到他们的新家去?”

  她摇摇头,跟小姐泪眼相对,但动作是加快了,她很快的帮雷玉洁穿戴好凤冠霞帔,再去帮神情一直很凝重的林哲任穿上新郎倌服。

  在曾曼仪的目光指示下,三人神情各异的步出晨云楼,曾曼仪则回头虚伪的朝雷俞飞跟君嬉夏道声“恭喜了”,这才殿后离开。

  君嬉夏眨眨眼睛,看着神情凝重的雷俞飞,半晌,她走到他身旁坐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凝睇着那双闪烁着困惑眸光的秋瞳,娓娓道来曾曼仪的交换条件。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难道真是红颜祸水吗?事情怎么这样发展?

  “为什么呢?你可以不理我,不要救我的,这样不是牺牲太多了吗?”

  “猪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鱼妹妹?男人会牺牲那么多,就只有一句话,‘不爱江山爱美人!’”在桶子里的龙漓忍不住开口骂她。

  是吗?君嬉夏傻愣愣的看着雷俞飞那酷酷冷冷的表情,他爱她,可能吗!

  “君子一言九鼎,我答应要娶你救你就该做到,至于失去的一切,我本来就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那些东西不属于我,得失间,我看得很开。”

  他说得洒脱,无非不想对她造成压力,但他对龙天门跟冠云山庄的一切哪真的放得开?一个从五岁开始就被叮嘱接继的任务,前前后后经历二十年的时间,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

  “那我们的新家指的是哪里?”她直直的脸视着他。

  “接近天池的一处荒僻木屋,在这里建山庄之前,那个木屋就存在了,至于是哪个奇人异士上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建屋,就不得而知了。”

  “等一等,这里已建立二十多年了吧?那……那个木屋还能遮风避雨吗?”她直觉的问出问题。

  “不能,我被那两个流口水的逮到时,曾有瞄到那个木屋乃‘空空洞洞’的。”龙漓忍不住又开口。

  “你先不要说话好不好?”她忍不住要他闭嘴,现在事情不妙耶,他们被赶到天池去,那她怎么离开这儿回家去?

  “你要我不要说话?”雷俞飞不解的看着她。

  君嬉夏僵硬一笑,“不是说你。”

  “这里还有别人?!”

  “哈哈哈……”龙漓发出笑声。

  她气得大叫,“不准笑!”

  “我没有笑啊。”雷俞飞困惑又忧心的看着她。

  她扭绞着手,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啦,不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帮我找个好地方藏着,就可以跟雷俞飞洞房了。”龙漓又哈哈笑道。

  “神经病,谁要跟他洞房!”她又羞又怒。

  闻言,雷俞飞脸色悚然一变,他从椅上起身,咬牙进出话,“不必担心俞飞会冒犯姑娘,我并非衣冠禽兽!”语毕,他即怒气冲冲的转身走到另一间卧房去。

  君嬉夏不知该哭该笑, “都是你害的!”她气呼呼的走到龙漓面前,狠狠的瞪着他。

  他摆摆鱼尾巴,“是你自己搞砸的,人家为了救你牺牲那么多,你都不懂得以身相许来报恩。”

  “别转移话题。”

  “我看以后我要找有良心一点的女人爱,否则纵然我这个龙鱼王子奉行‘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金科玉律,还是会哭死。”

  她看他游到一角,鱼嘴儿像打了个呵欠,接着就静止不动,睡了?!

  铁定是,她听到他细微的打呼声!

  以身相许?不成啊……

  *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一夜未眠的雷俞飞就带着“娘子”君嬉夏离开晨云楼,两人只有简单的行囊,君嬉夏除了那条永不离手的含水帕子外,还多了一尾银龙鱼。

  而连德轩、韦元达两位领主及夫人,还有一些山庄的家丁、丫环都已在门外列队等着他们,看他们那一夜未阖眼的疲惫神情,雷俞飞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心中的不舍,淡漠的道:“以后要好好辅佐新门主,尤其是德轩、元达。”

  “请三思,门主!”众人纷纷下跪。

  连德轩、韦元达眸中也泛着不舍的泪光,从昨夜老夫人宣布当家的放弃一切,门主由雷玉洁继承,入赘的林哲任则为副门主,日后庄里及龙天门的大小事都由她跟雷玉洁全权处理,众人听闻为之哗然。

  但曾曼仪没让他们有问明白的机会,直接将雷俞飞与君嬉夏的成亲大典改成入赘及新门主的立位大典,这样荒腔走板的演出,让他们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事情成真,而林鹏程看到儿子入赘霄家,气得一回房就吐血了,这会儿都还躺在床上。

  而所有人在得知雷俞飞跟君嬉夏于晨云楼待一晚后,就将住到天池边的木屋,整晚都不敢走,守在外面,因为曾曼仪下了命令,往后天池就是禁区,谁也不准上去!

  看来,她是故意隔离他们的。

  雷俞飞一一看过众人,淡淡的说了句“珍重”,即拉住君嬉夏的手,施展轻功,几个身形旋转,一个山头越过一个山头,来到位居顶峰的天池旁。

  瞧见眼前这墙面剥落、屋顶破了好几个洞的木屋,他注意到她眉儿一皱,随即笑了出来,“难怪你说空空洞洞。”

  他有这么说吗?他不解的又瞥了她一眼,却见到她拿起装着那尾鱼的水桶往天池走去。

  “不要吧,我不想再待在那冷冰冰的池子里。”龙漓就像“温水”里长大的孩子,池水的温度冰得吓人,他才不要!

  “不要也不行,何况日后大概也只能用这里的水而已。”君嬉夏喃喃低语,眼睛却折折发亮,这一池天水看来好静好美,倒映着天上的蓝天白云,风儿轻拂,池水邻邻,她有股跳下去玩个痛快的冲动。

  心动不如行动,她持着那个水桶,先将它放人池里后,看了身上的长裙一眼,这样玩是挺碍手碍脚的,但有条鱼哥哥,还有个被宣布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她还是别将衣裳给脱了。

  所以她和衣跳进彻骨冰凉的天池里,虽然玩起来有些狼狈,但感觉真好,除了上次不小心跌入井中曾游了一下外,她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鱼妹妹,嘴巴别笑得太开,瞧瞧岸上那个男人。”龙漓游到她身边提醒。

  她抬头看向岸边,果真看到雷俞飞一脸铁青的看着她,她柳眉一蹙,“什么事?”

  他冷笑一声,“看来你的心情跟兴致都很好嘛。”

  见他说完话转身就进了那间破破烂烂的屋子,她立即游上岸跟着走进屋内,里面还真是家徒四壁,除了他们的包袱外,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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