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勾铁汉直接点了她的穴道,她时动弹不得也喊不出声音,只能焦虑的看着他将地道的门关上,瞬间,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狂霸山历经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打斗。
上百名衙役及自严王爷府中派来的侍卫将山寨给铲平了,举目所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皇甫灏藇在这场战役开始不久,就已让数名侍卫救下山带往春霖县衙。
这会山寨里是一片死寂,只有夜风呼呼的凄凉声。
墓地,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的勾铁汉逸出了一声呻吟,打破周围的宁静。
身受重伤的他勉强支撑起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地道走去。
他咬着牙,忍着痛.告诉自己他还不能死,他还得为女儿解开穴道,还要看着女儿平安离开,终于……他撑到了大树下前,打开了地道的门。
看着在月光下,他那面无血色、浑身鲜血淋漓的模样,勾馨吓呆了。
勾铁汉咬紧牙关,勉强聚集身上最后的真力,为她解开了穴道,人便垮了。
“爹!”勾馨探前抱住跌坐在地上的他,泪如雨下的问:“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如果知道就好了,但官府派来的那些人,本是来杀人的,杀红了眼一点也不手软……
“爹,我扶你到疯老爹那里去,他那里有很多药,一定可以救你的!”
勾馨撑扶起虚弱不已的父亲往疯老爹的洞穴去,一路上,看到那些被杀的寨中兄弟,陈友升、黄成胜,甚至连一些妇孺全都惨死的景象,她的泪水决堤了。她不平,她忿忿不平!是谁?是谁这样残忍的夺去他们的生命!
她不会饶过下毒手的人,绝不饶!
伤痛不已的她将勾铁汉扶到洞穴里,但那些装着药的瓶瓶罐罐已经被毁了大半,破的破、倒的倒,她焦急的想找一些国魂丹或续命丹,却不知从何找起……
“不、不……用了…、馨儿,爹……爹不行了。”勾铁汉色如死灰。
“不!爹,我不许你死!”她泪流满面的跑到他身边。
“我不行了……"
“不,我不要,我还要你陪我一起报仇,为寨里的几十条人命报仇!”
他脸一沉,困难的摇着头,“不——不准,我不准!”
她一个女娃儿跟官府为敌,岂不是只有送死的份?且这一生都得活在仇恨里了?
“我不要,我一定要报仇,爹啊!”她难过得放声大哭。
此时,柜子旁大水缸的盖子突然动了一下,她一愣,“谁?”
“呃、呃……是我童亨。”一颗湿淋淋的头从水缸里探了出来,怕死的他从外头刀光剑影,哀号打斗声不断时,就躲到水缸里,屏住气息,动都不敢动。
勾铁汉看到这个怕死、爱赌了些,但应该还是个可以托忖的小兄弟时,他毫无预警的再次点了女儿的几处穴道。
“爹——”勾馨愕的发现自己非但动不了.而且他刚刚点的几个穴道中,有几个根本就是……她倒抽了口凉气,“为什么要封住我的武功?爹?”
他没回答,反而滑下椅子,爬到那些破碎的瓶瓶罐罐间排命的找……
“爹,你干什么,你的手都流血了…”她哭着喊着。
但勾铁汉没理会她,仍是继续的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只没破的药瓶。
“爹,你、你干什么?”泪如雨下的她不解的看着他将药瓶交给童亨,眸光复杂的看着自己。
“喂她喝下去。”
“这……”童亨愣了愣。
“不,我不要,爹,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明白,而且那一瓶是……她脸色刷地一白,大声的哭叫,““不要,我不要失去记忆,我不要!”
“馨儿,忘掉这一切,你就不会痛苦,不会去报仇,可以平静的过日子了——”
哭泣不止的勾馨仍排命哀求,她不要忘记这一切,忘掉爹,忘掉狂霸山的一切,还有那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皇甫灏藇。
但童亨在勾铁汉的厉声命令下、仍将那瓶药灌入她喉间,她顿时伤心悲痛的昏厥过去……
勾铁汉硬咽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儿,对着童亨道:“童、童亨……你——你听着,我女儿就交……交给你了,你告诉她她就叫童馨,你们是兄,父母双亡,相依为命……明、明白吗?”
“明白,明白!”童亨也忍不住哭了。
勾铁汉将秘密地道的位置告诉他,要他带着勾馨从那逃走,免得遇上伏兵,还要他发毒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童亨点头如捣蒜,也发了毒誓,因为寨主对他是恩重如山。
接着在勾铁汉用着仅存的最后一口气命令他带勾馨走时,他急急背起昏迷的她离开了。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黑夜中,又有另一道疾行的身影奔向山上,一手抄起了昏迷的勾铁汉急速离开……
春霖县衙。
“醒了,醒了!”
林春山跟史大诘一看到躺在床上的皇甫灏藇苏醒过来,两人可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皇甫灏藇皱眉,看着这陌生的房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后却慢慢忆起了一些事——那时侍卫们率众攻山,并将受伤的他送人马车,奔驰下山,而他因胸口的伤,还有焦急山寨的贼子们,一时激动,就晕厥过去。那山寨此时……
他心急如焚的坐起身来。
“主子,不成啊,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躺下休息才行!”史大诘急忙上前想阻止。
“不行,我要上狂霸山去看看。”他虚弱的撑起身子。
“大皇子,您不用去看了。”林春山谄媚一笑。
他蹩眉,“什么叫不用去看了?”
“启禀大皇子,那里已经被铲平了。”他说得得意扬扬的,这一次他立下大功外,还出了一口大怨气呢!
闻言,皇甫灏藇大惊,脸色骤变,“那人呢?”
林春山眉头一皱,笑意一僵,觉得他的神情不太对劲,“呢……因为他们顽强抵抗,所以——”
“所以什么?”他声色俱厉。
林春山吓了一跳,急忙拱手回道:“全部歼灭,一个不剩。”
什么?倒抽了口凉气,心脏猛地一揪,他脸色苍白的狂吐了一口鲜血。
“大皇子吐血了,快、快!快去叫大夫来啊!”史大诘脸都吓白了,他急忙回头催林春山去找大夫。
不一会,大夫匆匆前来,为皇甫灏藇把脉、开了药方子,仆佣们急急的去抓了药回来煎。
林春山由大夫口中得知皇甫灏藇受伤不轻,吓得马上修书,派人快马加鞭送至京城给严世伟。
第四章
“该死的!大皇子受重伤且气血逆流!”
严世伟收到信,白眉皱,心也惊了,这下子不惊动皇上也不成了,若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连他的脑袋也得掉了。
他抿紧了唇,叫了仆人备轿进宫,向皇甫尔玺说明了一切。
忧心皇子病情的皇甫尔玺无暇指责,立即请派太医快马前往春霖县,更要他一起前往了解皇甫灏藇的病情,一旦施的身子可以远行,就将他带回宫静养。
严世伟只得匆匆返家,要妻子备妥行囊,好即时出发,并不忘向儿子叮咛,他不在家的日子,别四处惹事。
“我哪会惹什么事?顶多又喜欢哪家的姑娘而已嘛。”严东凯长相俊逸,但带了股邪淫之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要说的就是如此。”
“爹贪财,我贪色,差不多!”
“你——”严世伟对自己宠溺过头的儿子没办法,只能道:“总之,我到春霖县照顾大皇子这般时间,你给我乖一点。”
“爹,让我代你去吧。”严任凤的声音突地从两人身后传来。
严东凯很快的回过身,看着相貌盎丽的妹步步生莲的走到父亲身边。
“他受重伤,身边一定要有人照料。”她一脸温柔。
“我说,他是大皇子,又是最有希望成为未来君主的人,他的身边会没人照料?”严东凯嗤之以鼻的道。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更要去。”她眸中闪过一道贪婪的眸光,“我既然想当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不利用此等长机呢。”
严氏父子对视一眼,嘴角上扬,她若真成了皇后,他们的身分不就更非比寻常,当然金银财宝、各等美女更是源源不绝了!
“那你还村在这干什么呢?”严东凯马上咧开了嘴,笑嘻嘻的对着妹子道。
当晚,严任凤便坐上了六马快轿,与丫环一同前往春霖县,只是赶了数天的路后到了那里却发现,她曾因一次偶然机会陪爹爹进宫,而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皇子,整个人完全变了。
“乒乒乓乓!”
春霖县衙又传来碗盘落地的声音。
一些在庭院打扫的仆佣们交换了一下目光,沉默的又继续低头做事。
不久,两名丫环拿着一堆破碎的碗盘,快步的从长廊奔走过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一脸铁青的严任凤。
有个打扫的小厮目光不小心对上她的,她火冒三丈的走过来,扬起手就给他一记耳光,“狗奴才,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