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怎么好的念头突地闪过脑海,她的心脏猛地一震,心跳随即失速,她爱上他了?!
有没有搞错啊?在还没遇上他之前,她也许真的爱上“梦幻中”的他,可是都跟他混了一段日子,也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她竟还爱上他?她在自虐吗?!
不,是这两、三年的懵懂无知,令她傻傻的将少女情怀全倾慕于他,而今不管他是圆是扁、是可恶是可恨,她那可贵的情窦初开早在情不自禁里全发酵了,所以她才会替他担忧、害怕。
哦,真是雪特!任宥心咬咬下唇,这少女情感既然已一古脑儿全付出了,怎么可以让自己头一回的恋情就这样撞壁?
不成,多少也要他回馈一下才行!陷入沉思的她思毫没有注意到艾亚洛去而复返的车影。
艾亚洛将车子停在她的面前,这小妮子的兴致还真高昂,居然在荼毒的沙漠炽阳下深思?晒人干吗?
他摇下车窗,车外的炽热空气一下子就进入开着冷气的车内,他撇撇嘴,睇视着动也不动的她,出声道:“很懊恼是不是?”
听见这熟悉的低沉男音,任宥心顿时从沉思中清醒,站立了身子,她怒视着那张俊得不能再俊的脸孔,抚着发痛的额头,“你良心发现,知道该回来找我了?”
他耸耸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还不打紧,竟然还说起风凉话,“待在大太阳底下的滋味不错,是不?”
她气得差点呛了气,但在看到他将后车门打开后,她虽楞了一下,仍赶忙挪身坐进去。
随手将车门关上后,任宥心颇感疑惑的瞪着转过头来瞅她一眼,便开车上路的艾亚洛,“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漂亮的紫眸闪烁着两簇灿光.“我想清楚了,开这辆老爷车才几分钟下来,我知道它是受不了太多的折磨,所以,车子可能待会儿就会报销,既然有这层隐忧在,那不如也将女人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她错愕的皱起柳眉,随则反应过来,杏眼圆睁的怒问,“敢情你这一回头,是要将我当妓女来使用?”
艾亚洛其实井没有真要“上”她的意思,只是将她扔在这个不毛之地,心中有些不舍才回头的,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说话这么难听!
他的神情隐隐露出一丝阴霾,“这词儿是难听,不过,你愿意用它我也无所谓。”
“你——”
“说来也是你甘愿坐进车内的,若反悔了,那你大可再跳到外面那片烫得不得了的沙地上。”他扯扯嘴角,瞟了一眼窗外。
“你简直是易客为主,这辆车是我买的,要下车的人也是你,不是我这个正主儿!”语毕,她一脚跨到前座。艾亚洛愣了一下,单手操作方向盘,一手则试着将她推往后座。
不过,她任宥心哪是那么好应付的,她有两只手耶,而且他还得注意前方的路,才不会像她一样撞到仙人掌啊!她一手打他的手,另一手还故意抓他那头美美的黑褐色头发。
无法专心应付的艾亚洛眼见她就要闯关成功,火冒三丈的瞥了路面一眼,这眼前尽是黄色沙丘,该不会那么倒霉碰到仙人掌吧!
他放开方向盘,回过身来,两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肩膀,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她扔回后座。
“唉呀!”这声痛呼可不只来自她一人,她一手抚着被他用力甩向后座,而撞到的后脑勺,另一方面也颇得意的看着自己手中那几根黑褐色的光亮发丝。
“该死的,女人!”被拔了一些头发的艾亚洛恨恨的抚着发痛的头皮,并回过头来冷睨着她,伸出手就要将她那头秀发也扯几丝下来。
“喂,前面、前面,快打方向盘啊!”她惊惶失措的瞪着突然出现在前方耸立的紫红色岩壁。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他恨恨的注视着她,一把拉住她的手。
“真的,岩壁啦!快点!”她着急的指着他后方愈来愈近的崖壁。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耍人的小把戏?”她以为他会上当吗?
“来不及了,你自己小心点吧!”说完,任宥心赶忙低头,做好撞击准备。
“还装!你——”话尚未出口,砰的一声,他身子急速的往后倒,多年的赛车经验令他直觉的将身子往前倾,双手急着抱头伏下,在碎玻璃声袭来之时,他安全的躲过一劫,但双手仍不免被一些小碎玻璃片割到。
过了好半晌,四周变得沉静,只有沙漠之风微微吹拂的声音,而车内的气氛更是凝滞得令人难以承受。
任宥心心惊胆战的抬起头来,自皙的手臂也有了两处被玻璃划过的小伤,不过,在正对着那双闪着要杀人的犀利紫眸时,她心跳咚地漏跳一拍,暗叫不妙的要推开车门来个溜之大吉,但手脚利落的艾亚洛一把拉住她的头发,让她往前冲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艾亚洛这会儿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了,这个女人让他完完全全的明白古人所云的“红颜祸水”,她简直是搞破坏的,而他还安心的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破坏了?!
“痛啊,好痛,你别再拉我的头发了!”他愈拉愈用力的手劲,逼得她不得不出声哀求。
“会痛?你也会痛?那你刚刚扯别人的头发时痛不痛?”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愣了一下,一回头,柔嫩的唇瓣恰巧印上他冷硬的唇,这虽是两人第二次接触,但第一次时,她是昏迷的,自然也没什么感觉,而这回两人眼睛可都是亮着的,双方皆倒抽口气的震慑样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任宥心是忘了头发还被他抓着,一颗心怦怦怦的跳个不停.一张脸红得都快冒烟。
在盛怒中的艾亚洛虽然也尝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但那股感觉很快被沸腾的怒火给掩盖,他忿忿的别开脸,冷峻的道:“现在想来‘柔’的,不显得太慢了?”
“这——”她愣了愣,随即怒气冲冲的噘高了嘴,“你真是占人便宜还卖乖,再说,我不是那种随便送吻的女孩,我可是冰清玉洁……”
“哈!”他不屑的打断她的话,“一个会单独到这荒凉的撒哈拉沙漠的女孩图的是什么?沙漠艳遇?看沙漠烈阳?”
“我是追随我崇拜的赛车明星,你——”她突地看到他手臂上几处被玻璃划到,还滴着血的伤口,“你也受伤了?”
他撇撇嘴,“一点小伤而已。”
“这——”瞧他一副冷面阎罗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是白担心!她气呼呼的瞪着他仍拉着她长发的大手, “你的贵手可不可以离开我宝贝的头发?”
瞠视着她好一会儿,艾亚洛才松开手。
任宥心顺顺被抓乱的头发,看着他怒气凝滞的踢开被撞得凹凸不平的车门下了车。
抿抿嘴,她瞧了满碎玻璃的车内一眼,也打开车门,跟着下车,一双骨碌碌的黑白明眸转来转去的,对这样的一团乱,她是习惯了。
艾亚洛一张俊美的脸孔已不见怒意,但眸中的冷意却更冷,“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功力,任宥心。”
赞美她?这有点不搭轧吧,她皱起了柳眉,“你在赞美我?”
“是啊,能在半个月的时间搞坏三部车,你的确高竿!”他话中带刺。
她沉眉锁眼的膛视着他,“我就怀疑嘛,你怎么可能赞美我?原来是在挖苦我!”
“好车、烂车,全逃不过你的霉运。”说到这儿,他突地想到他的爱车,在世界各地他拥有近七十部的好车,若这一辈子被她缠上了,他的爱车不就无一幸免?
思忖至此,他竟有股无力感?艾亚洛扯扯嘴角,这股滋味他可不曾尝过,怎么会——
皱起了两道浓眉,他睇视着神色写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任宥心,这个小妮子该怎么治呢?
治她?他头脑短路了?他竟还想将她带在身边?
“想什么?想得眉毛都要打结。”任宥心不解的道。
他抿了抿性感的嘴唇,边走边说:“我们该分手了!”
“分手?”她莞尔一笑,“这句话已经听了不下三次,我觉得我们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混一起呢!”
闻言,艾亚洛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他也有这样的直觉,她可能是他今生甩都甩不掉的橡皮糖。
今生?这个念头太吓人,他的步伐加大,希望能甩掉身后的小跟班。
但任宥心知道身处在这片浩瀚沙漠,若不跟紧他就会被这片黄沙给吞噬,于是脚不够长的她,干脆用小跑步,好在她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凉鞋,在沙地上跑还算OK。
“任宥心,如果不想有机会被我掐死,还是闪远点。”
“五步远吗?”
艾亚洛白她一眼,“别跟我嘻皮笑脸的,我有要事待办。”
“我会是个得力的助手。”
“依你目前的表现吗?”他倏地停下脚步,双手环胸的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