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有一个安定的工作已经很好了,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她淡淡的回答。
“不会希望孩子有个父亲吗?”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是屏气凝神的在等待她的答案。
她惊愕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在暗示你想要孩子吧?”
“我没有,”他突然感到很不耐,站起身冷冷的反问她,“除了孩子外,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
没有等她回答,他绷着脸,拿起账单,前去结账。
唐薇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过,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酒馆,没来由的,她的心竟在瞬间让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空虚感给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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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夜。
翁伟迪赤裸着上身,靠躺在床头柜上,看着沉睡在一旁的女子。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因为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宇。
他只知道他在离开维也纳森林后,到了一间嘈杂的PUB,喝着生涩难入口的调酒时,这名女子主动的坐上他的大腿,对他又搂又抱,然后,他就带她回家过夜了。
只是激情过后,空虚更甚。
他点燃一根香烟,吞吐出一圈圈的烟雾,凝望着窗外的黑色夜幕。
夜幕下,仿佛出现唐薇那张脱俗的丽颜。
“日久见人心吗?”
他嗤笑一声,抿抿唇,将烟捻熄。
的确是日久见人心,日子一天天的过,他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么在乎那个只要他的种,却不要他的女人。
所以他故意将自己弄得忙碌不堪,用事业跟女人将自己的生活塞满,他便无暇想她了。
可是,今天他看到她了,这一见,她的身影怎么样也甩不掉。
怎么办?他受伤的自尊,这说不出口的爱情,都只能以这种逞强的堕落来安抚吗?
他——只能这么窝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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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上班,唐薇就显得无稽打采的,不知怎的,翁伟迪的那句话老是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除了孩子外,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
那句话纠缠她一晚,害得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嘟!嘟!嘟!”内线电话响起。
她拿起话筒,按下闪灯扭,“喂——”
“上来”
她皱起柳眉,话筒传来断线的嘟嘟声,那是翁伟迪的声音没错,他在发什神经?口气那么冲!
她站起身,对着会计主任过:“总裁要我上楼去找他,我去去就来。”
“没关系。”会计主任知依唐薇的身份,根本可以不用知会她的,而对这个准时上下班的女孩,她很喜欢,自然不会多加刁难。
唐薇上了楼,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前。
“进来。”
她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翁伟迪埋首在一堆公文里。
“有什么事吗?”
他抬头看她一眼,“待会儿跟我到工地去。”
“工地?”
“我们的推案‘和悦春风’的样品尽完成了,你还没去看过吧?”
“没有,可是我不必去看吧,我只是一名小会计。”
但他没理她,在签完另一份公文后,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套上,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愣了一下,发觉自己竟因他的动作而脸红心跳,吓得赶紧抽回手,“别——别这样。”
“你放心,待会儿去看样品屋的都是我的好朋友,里面也有我的女人,我再怎么动脑筋也不会动到一个孕妇身上。”
翁伟迪话虽然这么说,却故意以一种勾引的灼热眸光睇视着她。
唐薇的粉脸一红,暗骂自己想太多了,只是一颗心仍是平静不下来,失速狂跳。
第十章
约莫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位在故宫博物院附近的工地。
新推案和悦春风美轮美美的样品屋里,柯振益、陈子达及几位跟翁伟迪有商业往来的年轻少东共六名在座。
除了陈子达外,每人身边都各有一名妖烧美丽的女人作陪。
在翁伟迪带着唐薇进来时,其中一名五官分明、像是混血儿的高挑美女即热络的迎向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有一个火辣辣的热吻时,唐薇、明白了,她就是他的女人。
唐薇因为范依倩的关系,跟陈子达见过几次面,两人也较熟,而柯振益她只听过名字却没见过面,其他人就甭提了。
不过,翁伟迪也没打算介绍他们给她认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像个隐形人似的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谈论这次推案的种种。
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倒是……她的眸光一黯,不由自主的又注意那名混血儿对着翁伟迪又搂又亲的,他也不避讳,说几句话就亲她一下,要不就搂她一下。
其他人对这场亲热戏似乎习以为常,没人出言调侃,也没人多说什么。
为什么她看了会胸口闷闷的,喉咙涩涩的心里苦苦的?
她在乎什么?她在乎——
除了孩子外,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
这一句话再度浮上心坎,刹那间,她突然明白了,她不是不在乎他,而是害怕去在乎他,所以潜意识里,她总是排斥他、拒绝着他!
老天爷!她的脸色悚地一变——
她是爱他的,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
“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
陈子达关怀的声音突地响起,但也立即引来翁伟迪的一记白眼。
“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对不起。”唐薇面无血色的匆忙起身,连看都没有看翁伟迪即快步走出样品屋。
翁伟迪以眼角余光瞥她一眼,再不悦的看着陈子达道:“不是说好了,就当她是个隐形人,不必理她的?”
“那你又何必带她来,甚至于故意跟玛丽亚亲热?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没想什么,他只是想将大腹便便的她跟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摆在一块,要自己的眼睛看清楚,脑子也搞清楚,他要的该是一个曲线玲珑的美女,而不是一个小腹凸出的孕妇!
他要她看来落寞、可怜,像个引不起男人胃口的弃妇,结果——
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不知道怀孕的女人居然比他怀中这个前凸后翘、身材窈窕的美人更吸引他。
即使她静静的坐着,他的欲火仍旧澎湃,就算怀抱着软玉温香,他也感受不到她的热度,他挫败的意识到自己的窝囊可笑。
“要是舍不得她,你还有机会,追上去啊。”柯振益是颓废了些,但眼睛、脑子都是一等一的敏锐,知道某人摔下爱情海,上不了岸了。
“拜托,我会为了一朵臃肿变形的花,放弃一大片美丽的森林?”翁伟迪想也没想的就出言否认。
但这是他逞强两口是心非的话。
偏偏这句话让去而复返的唐薇听到了,她的感觉像是被浇下一盆寒冻彻骨的冰水,浑身冰冷的伫立在门口。
陈子达注意到她,皱起眉头,跟翁伟迪使了个眼色,他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两人四目交错,空气在瞬间凝结了。
他凝睇着脸色苍白的她,到嘴边的道歉说不出来,他并不是真的那样想?
她咽下哽喉间的硬块,艰涩的道:“我忘了拿外套。”她抿紧唇,拿走了披在椅背上的薄外套,转身离开。
一出门口,盈眶的热泪刺痛了她的眼睛,但她的心更痛。
她真的懂了,为什么她一直觉得看不到他,她才是“安全”的。
因为她居然爱了……她真的爱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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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即使维也纳森林里的气氛仍然不变,但此时,再也安抚不了唐薇一颗悲鸣的心。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注定了要煎熬一生,最可悲的是,她在同一时间发现了爱情,也在同一时间,发现她的爱情被糟蹋了……
James等人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甚至连Narcissus的蓝调在此时听来都带点淡淡的哀愁。
“想谈谈吗?”
Hermit在Kin的目光与James拼命挤眉弄眼下,主动的开口问。
身在酒馆的吧台里,她已看尽人来人往的快乐、悲伤,也明白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无言的安慰,但唐薇此时全身上下所散发的抑郁气息,的确是异常的。
“可以破例让我点一杯金色面纱吗?”唐薇苦涩一笑,“我突然很想再尝尝那个味道。”其实是哀悼吧。
Hermit点点头,静静的调了一杯金色面纱给她。
她轻啜了一口,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声道:“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翁伟迪。”
她一愣,但立即苦笑,“是我太迟钝了吗?你一猜就中,而我到今天才发觉。”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
“或许吧。”
Hermit平静的看着眼眶泛红的她,难得的多说几句话,“其实你有一颗渴望爱情的心,也有一个看透爱情的灵魂,这是你的无奈与悲哀,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顺利将爱情关在门外。而另一个人也犯了同样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