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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啊,你还要装病装多久?各地审议官都在进行审核后妃的人品学识,有几个地方的动作更快,已将推荐的最后三名送进宫中了,你还杵在病床上?”
王府里,曾姿仪气呼呼的在曾竣盛的房里大呼小叫的,却见爹爹还好整以暇的坐卧在床上。
她皱起了柳眉,重重的在床沿坐下,瞪着他道:“还有,我跟你说几天了,皇上答应让温蓝那个女人永远留在宫中,就算我成了后妃了你说她会让我好过吗?她可是太皇太妃啊!”
她跟那个女人根本是相看两相厌,水火不容!
曾竣盛倒是笑了笑,“皇后可比太皇太妃还有权势,你怕什么?”
她捺着性子开口,“爹啊,如果我是皇后,我当然不怕她,但如果我只是个嫔妃呢?太皇太妃是比我这个嫔妃大吧?”
他愣了一下,“说的也是,但皇上应该会立你为皇后的。”
“应该应该!你这话说几天了?皇上那儿有消息传来吗?这几天皇上也静悄悄的,也没过府来看爹爹,我想,他一定是被哪个被甄选上京的名门淑女给勾了魂,早忘了咱们父女俩。”她是又气又忧。
曾姿仪真的是这么想,并非她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信心,但一山还有一山高,何况,光那个温蓝,她就有种自叹弗如的感觉,谁知道审议官到各地甄选送入京里的美女,又是哪种国色天香?
“不会的,爹在宫中有眼线,皇上对那些已进宫候选的千金女,连一个都还没见上面呢,她们全被聚集在先皇盖的百花殿里。”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原本他想继续装伤势未愈来争取皇上的关切,多来府中走动,和女儿就多有接触的机会,但没想到等了数天,皇上却没再来。
据他安排的眼线透露,皇上这几日都在招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据侧面了解,那好像是先皇在民间的一位挚友,但他认为应该是先皇的红粉知己,而且交情匪浅。
听说皇上跟她是一见如故,闲话家常时还撤去贴身宫女、太监,在正殿、养心殿、朝天殿、承恩殿等等各个宫殿,都曾为她设宴,那老妇不知会不会动摇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见爹爹陷入沉思,曾姿仪可捺不住性子了,“爹,你别躺着了,带我到皇宫去见见皇上,可能的话,也让我看看那些候选千金长啥样子,免得我胡思乱想、提心吊胆的。”
“也对,事情跟我想象的不同,就别在这上面磨蹭了。”曾竣盛起身,换上一身蓝绸官服,穿戴整齐的偕女乘轿进宫去。
然而,两人进到宫中,曾竣盛被允许进入朝天殿,曾姿仪却遭阻在殿门外。
曾竣盛皱着浓眉跟着刘得庸进去,曾姿仪的心是七上八下的,事情不对劲,皇上一定是看上哪个姑娘了。
她愈想心情愈差,在殿外久候爹爹却不见人来请她入殿,脚酸的她转身往另一边的亭台走去,一坐下椅子,就见一名穿着朴素白缎的老太婆跟一名老尼姑从朝天殿走了出来。
曾姿仪对宫中的事并不陌生,因为爹爹总会跟她提起宫里的一切,可他却没有提到这两个人,肯定是爹爹装病在床也不知道吧!
她润润唇,对着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招招手。
王容凤对她没好感,但有好奇,不知道她要她跟沉慧师太过去干啥?
“走吧。”
沉慧见老皇后往那里走,没有异议的跟着她走过去。
“你们两个人是谁?为什么从皇上寝宫出来?又是打哪儿来的?”曾姿仪态度高傲,连声称谓都没有。
王容凤对她的印象是差得不能再差了,她撇撇嘴角,“我倒也想知道姑娘你是谁?瞧你这样子,像在问犯人似的。”
她柳眉一拧,没想到这个看来慈祥的老太婆说话倒挺尖锐的。
她不悦的瞪她一眼,“刚刚走进朝天殿的是我爹曾亲王,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而我……”她傲然一笑,“不是大金朝未来的皇后就是嫔妃,吓到了吧?”
“老妇还真是吓到了呢!”王容凤白眉一皱,身子瑟缩了一下,但下一刻却又突然大笑起来。
曾姿仪见她笑得不可遏抑,而那名老女后也露齿而笑,气得咬牙切齿,“笑什么笑?我说的是真的!”
“哈哈哈……”
“该死的,你敢嘲笑大金朝未来的后妃,我要请皇上将你给斩了!”
原以为老太婆跟老女尼会害怕的跟她求饶,没想到那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居然说了声,“请便!”就洋洋得意的跟着老女尼离开了。
可恨!真是气煞她了!
她提起裙摆怒气冲冲的起身,快步走到朝天殿,本想直接进殿去,没想到刚踏入殿门,就被刘得庸请了出来。
可恶!爹爹到底在干吗?她在外面让人给欺负了,却没人可以帮她出一口气!到底要她在外头等到什么时候?
第三章
曾姿仪可能得在殿外等到日落了。
富丽堂皇的朝天殿里,曾竣盛虽然一到宫中即被传进殿内,但也枯坐了近半炷香的时间,一直到王容凤、沉慧结束跟皇上在御书房的谈话后,他才得以跟皇上见面。
而皇上虽为他跟两位长辈互相介绍,但着墨不深,仅以“王婆婆”及“老师太”带过。
待她们离开了,曾竣盛想多探些两人的底细,因此,这一个时辰下来,他问她们的事多,可皇上的回答却是少之又少。
曾竣盛心很急,毕竟皇上对他一向信任,大多是有问必答,但这回他发现皇上对他的问题多有回避,且避重就轻,让人摸不着边际。
为此,他重重的喟叹一声,刻意自怜自艾的道:“老臣因为杖刑的伤,仅在家中休憩几日,怎么皇上就不再对老臣推心置腹了?”
“非也,曾亲王不必多想。”
“那为何皇上对臣的问题,却不见重点回答?”
金镇宇神情为难,因为皇奶奶千交代、万叮嘱,不准他将她的真实身份说给任何人知道,她离开宫中十年了,不想在宫中引起骚动,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
她坦言只想让温蓝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十多天前,小诚子躲在外头偷听时,老人家也知道,但她却刻意放了狠话,再让小诚子跟温蓝的宫女说去。
而在他不解的问皇奶奶,怎知小诚子是温蓝那边的人时,她却笑而不答。
但在接连着数天与皇奶奶把酒言欢时,他猜出皇奶奶可能早就花了些时间了解宫中的事,要不,她不会连那些近几年才进来的宫女、侍卫的名字也喊得出来。
而这让他汗颜,宫中的警备显然得加强了。
曾竣盛见皇上又陷入沉思,心中一股不耐之火一直要沸腾起来,但他硬是将其压了下去,再挤出一丝笑容问:“罢了,皇上显然有难言之隐,臣也不好勉强。”但他这么说,不代表他不会去查那两个老太婆的身份,宫中多得是他的人,过些时日,总该有新的消息出来才是。
“朕是有难言之隐,曾亲王肯体谅,朕倒放心了。”
若不是答应了皇奶奶,金镇宇对亦师亦友的曾竣盛,是绝不会隐瞒王容凤的真实身份。
只是他也不明白皇奶奶为何要弄得如此神秘?又为何独独只让温蓝知道她是谁?
这几日,不管他如何追问,皇奶奶总是笑眯眯的答,“天机不可泄漏也。”
唉,他发现与皇奶奶十年不见,她的外貌苍老许多,但她的个性跟当年在宫中专注于武学,不与皇爷爷及官中人相交,被喻为怪皇后的皇奶奶还是一样,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呃,臣另外想请教皇上,小女亦跟着臣前来拜见圣上,为何要小女待在殿外?她能进来了吗?她已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了。”
说到这个,当然又是皇奶奶的命令,更令他错愕的是,她对他选妃一事似乎相当清楚,直说要他做到公平,不可以先接见任何一家千金。
金镇宇沉吟了一会儿,才对在一旁守着的刘得庸道:“得庸,派轿请曾小姐回王府去。”
“遵旨。”
曾竣盛错愕的看着太监总管行礼后步出殿外,沉眼锁眉的看着才几日不见,便难以洞悉其想法的皇上,怎么回事?是那两个老太婆的原因?近日宫中也只有出了这两号新人物而已!
“皇上……”他拱手欲问。
“曾亲王,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朕不见令嫒绝对有朕的理由。”
“可是她……”
“请曾亲王放宽心。”
“皇上连小女的人都不肯见上一面,叫老臣如何放宽心?”他心中有怒火却不好发出来。
“朕记得曾跟曾亲王说过,朕只想选一名皇后为朕传宗接代,并不想效法先皇拥有三千后宫佳丽,即便选妃之事已在民间沸腾,但朕此时的决定与当时并无差别,所以曾亲王应该可以明白朕的意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