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金镇宇点她的穴是不得不的下下策,因为她不想回宫,也不想回来当太皇太妃了。
她在回来的一路上说白了,她不会傻得回来让新皇后将她搞得残缺不全,但他要她回来,她不肯,他只好用这种方式了。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凝睇着以眼神在咒骂他的温蓝,“你答应我不逃、不大声说话,我就解开你身上的穴道,如果不,你很清楚就算你逃了一段路,我也能再逮到你。”
她知道,她该死的知道,因为她逃过了,也被他逮回来!她不得不点头。
他松了口气,将她的穴道全解了,看着她嘴巴念念有词的,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他忍不佳摇摇头,“事情会解决的,你别只往坏的方向想,皇奶奶……”他突地皱眉,想起他从回来到这会儿都还没有看到她老人家,而且,沉慧师太怎么离开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她回来?
他困惑的看向刘得庸,“得庸,皇奶奶人呢?朕有急事找她……”
“皇上,皇上,仙药小女为你求来了……”曾竣盛的声音突地从殿外传来。
金镇宇真是觉得烦死了,但能怎么办?
他急忙拿起床沿那张人皮面具戴上,在刘得庸的帮忙下,脱下外衣,身着白内衫的躺到床上去,闭上眼睛。
刘得庸再向前,为他将丝被拉好,再急忙退到一边,额头全是冷汗。
温蓝则趁此良机想走,却迎面与曾竣盛父女及那些御医们对上,一时也没有路可出去。
“太皇太妃,小女历尽千辛万苦将仙药拿回来了,你急着想走,是担心皇上醒来后,与你对质,所以害怕想逃?”
她皱起柳眉,不解的看着一脸好笑的曾竣盛,“你在胡说什么?”
假寐躺在床上的金镇宇也感到困惑。
“我没胡说,如果娘娘心中没有鬼,那就由娘娘将仙药喂给皇上吃,还有,”他皱起浓眉,看了看,问:“那位与皇上甚亲的老婆婆与老师太呢?”
“呃,她们已离开皇宫云游去也,回来之日恐无期了,曾亲王找她们有事?”这事由刘得庸出言回答。
闻言,温蓝错愕不已,没想到她们居然就这么走了?
金镇字更觉莫名其妙,皇奶奶跟师太怎么说走就走?
但曾竣盛却是心中窃喜,这样倒也省事,他朝女儿点点头,再使了个眼色。
曾姿仪眨眼示意明白了,随即将手中的翠玉瓶子交给温蓝,“你对那位老婆婆跟师太也做了同样的坏事,所以爹爹特别嘱咐我,若能多得两颗仙药,定要带回来,因为皇上与她们相处甚佳,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我真的要感谢上苍听到我的祈求,让我在千年雪参上拿到三颗仙药……”
温蓝真的是愈听愈迷糊,什么坏事?她怎么可能对皇奶奶、老师太做出坏事?还有皇上……她将目光移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金镇宇身上,若不是顾及他的君王颜面,她真的有股冲动要他站起来给大家看,他明明好端端的,曾姿仪却暗示她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金镇字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形了。
“怎么?蓝妃娘娘,你害怕了?不敢亲自将仙药喂给皇上吃?”
“本宫有什么好怕的?莫名其妙!”温蓝一把抢过曾姿仪手中的瓶子,将药倒在手中,气冲冲的扔下瓶子,走到床榻前坐下,因为在气头上,她什么都没想的就将一颗仙药塞入皇上的口中。
金镇宇差点睁开眼睛,将仙药吐出来,但他及时压抑下来。
太荒谬了!他知道温蓝是被激怒而忘了他是何等身份,直接就将一颗来历不明的仙药往他嘴里塞,但那些御医呢?
他们竟没先琢磨琢磨这在什么千年雪参上取来的仙药有何药性,就傻愣愣的一一杵在一旁,看着他这个君王吞下……
天!他真的得祈求上苍,希望这颗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仙药没有什么问题,要不,他若就此枉死,怎能瞑目?
糟了,怎么这会儿就气血沸腾、胸口闷痛起来?
“咦?你手上的药丸怎么是红色的?不,那仙药并非如传言所说是红色的,而是白色的啊,我亲手从云参上摘下来的,错不了!”曾姿仪在说这话以前已偷偷的将那三颗解药拿在手上,此时,她装出一脸惊愕愤怒的神色,冲向一脸莫名其妙的温蓝,还特意撞了她一下,才扔下手中那些白色药丸,接着,她装出一脸大骇的表情,震慑的蹲下身子将那三颗解药捡了起来,展示给大家看,“这地上的才是仙药!”
众人哗然!
“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然以预藏的毒药跟仙药对换,御医们,请你们快快看看皇上,他是不是中毒了?”曾姿仪心急如焚的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说,金镇宇的心一揪,还其觉得有股不知名的毒在他的心肺游蹿似的,他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温蓝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傻愣愣的看着御医们冲上前去为皇上把脉,接着个个惊惶失措的喊道:“果真中毒了!”
“之前只是虚弱,气若游丝,但现在有毒素在身体里。”
“没错,太皇太妃真的下了毒。”
几名御医的话直接将温蓝打入了人间地狱,冰意蹿进她的背脊,使得她面无血色。
而曾竣盛则是错愕的看着女儿,他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一段,她想做什么?
“对了,这是仙药,也许能解毒救皇上。”泪如雨下的曾姿仪连忙坐上床沿,将一颗白色药丸放入皇上的口中。
金镇宇若不是痛得全身冒冷汗,身体的某些部分甚至开始麻痹僵硬,他绝对会将到口的药丸吐出去,再这样下去,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这一群蠢御医给害死!
但令人意外的,这药一下肚,疼痛顿减,渐渐的,人也不再那么难过了。
几个御医又上前为他把脉,听了半晌,个个露出笑容,直道:“解了,解了,而且以前皇上的生命迹象气若游丝,此时的气脉却相当活络。”
那是当然,他现在可没像沉慧师太一样在装病,而且,他还一肚子怒火!
决定不再任这群人宰割,金镇宇先咳了几声,略微侧身后,顺势将被子拉过来做为掩饰后,飞快的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藏到被子里去,这才转过身面对着众人。
“啊呀,仙药,果真是仙药,瞧瞧皇上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气色可比刚刚好很多了。”
“果真是仙药!”
金镇宇看着众御医频频点头赞赏,他简直是哭笑不得,皇奶奶编的故事将众人唬得一愣一愣,他这会儿又“苏醒过来”了,要说他们此刻大赞特赞仙药的神奇,他实在也没有立场去批评。
曾姿仪瞪着皇上,实在也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那两颗药丸下肚,居然醒了!
她刚刚演那出戏,是想证明温蓝给皇上吃的真的是毒药,而白药丸也真是仙药,因为它解了皇上的毒,至于皇上原来的病还是没好,她也备有一套说词,但这会儿什么也甭说了,皇上醒了,气色也渐佳了……
曾竣盛是看呆了眼,事情的变化与他的计划截然不同,而且,皇上这会儿居然还变得神采奕奕的?
温蓝怔怔的看着额上还有冷汗的皇上,他的脸色的确路微苍白,那御医先前说他中毒的事就是真的了?而吃了那颗仙药解毒也是真的了?
这么多人中,曾姿仪先回过神来,语带愤怒的对着皇上道:“臣女请皇上立刻降旨将蓝太皇太妃抄斩!”
“什么?!”金镇宇倒抽口凉气,错愕的看着她。
她点点头,回头看了还愣着的父亲,“爹,你不是已经逮到一些人证、物证,证明蓝太皇太妃在皇上的茶水里下药,预谋叛变、篡夺王位一事?”
“呃,禀皇上,确有其事。”回过神来的曾竣盛目前也只能照女儿的剧本演,“来人啊,将证人跟物证都带上来。”
一会儿,温蓝的贴身宫女巧儿跟婉儿,还有专门负责打扫皇上寝宫的小诚子全被人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三人跪在地上,一看到温蓝就全哭了起来,“对不起,娘娘,对不起,对不起!”
她怔怔的看着三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蹿心房,她全身开始发冷、颤抖。
“你们三个奴才,是不是听太皇太妃的话,在皇上的茶水里放下一种无毒无味的慢性毒药,让皇上在日积月累下,龙体大伤,终至一病不起?”
三个人哭得脸上全是泪,但你看我、我看你,没有答上一句话。
“说!”他恶狠狠的怒吼。
“是是是!”三人哭喊着承认,没脸看向温蓝,她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却恩将仇报,但他们真的是被逼的,父母都在曾亲王的手中,他们不得不听话啊!
金镇宇看看寝宫里这一大群人,他的头愈来愈痛,但也注意到温蓝的脸毫无血色,而那三个奴才,他们到底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