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镇宇一听要摸他躺床上装病人,他也不要,“罢了,朕去就是了。”
沉慧坐在床沿,老脸儿有点苦,还得继续装病人!
金镇宇戴上人皮面具,再换上一身象牙白衫后,王容凤已手脚利落的帮他整理好一个包袱了。“还有这个。”她再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给他。
他接过手,蹙眉问:“这是什么?”
“仙药啊,你带着、想让哪一个姑娘当你的皇后,你就适时的把里面的红药丸丢在雪地上,嗯……最好真的能找到一株雪参再扔上去,这样比较符合我故事理所说的。”
金镇宇瞪着瓷瓶,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奶奶居然连“道具”都准备好了!
他将瓶子放入怀中,朝两人点点头,便往凤清宫走去。
不一会儿,金镇宇以一个宫中贴身侍卫的身份,陪同不知情的温蓝往益州边境而去。
*
“虎腾镇”,顾名思义就是虎腾奇山峰下的一个小镇,镇上人口少,再加上是穷乡僻壤之处,因此,只有一间客栈、几间铺子,近二十多人的居民都是土生土长,不曾到过外地的乡下佬。
而外人更是鲜少到这个小镇,因虎腾奇山峰终年漫天风雪,寒风刺骨,风雪大时,整个山上一片白茫茫,许多人进得了山可出不去,因此,虎腾奇山峰又名“死山”,而这虎腾镇就位在入山口,哪会有人来这儿游山玩水?!
但这几天可不一样了,虎腾镇一连进来了数百顶轿子,将整个锁的里里外外塞得满满的。
而且,这轿子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还美,一个比一个还娇,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们居然全部都要进入死山。
居民们大多纯朴善良,好说歹说的居然还劝不了这些金枝玉叶,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们还想坐轿子入山!结果轿子还不到半山腰就全下来了,这死山没人开垦过,轿子哪上得去?
更何况,还不到半山腰就白雪飘飘寒气逼人了,举步维艰哪!
于是,一批批不得不弃轿而在一名随从的陪同下上山的姑娘们,大概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全下山了,不久便起轿离开镇上。
这人来来去去的,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到这两天,终于不再见轿子进镇里来,而镇上也只剩下两三个姑娘还住在客栈里,但她们也不上山了,天天倚窗看着虎腾奇山峰,谁也猜不准她们在想什么。
曾姿仪自然也是留下来的人之一,此刻,她倚靠在这间小客栈的二楼房间的窗台边,看着正前方那片绵延的白色山峦。
那就是虎腾奇山峰,而她乘轿跋涉了十多天,才抵达这儿,但也在房里看了四五天的山峰景致了。
不过可不是她爱看山,而是她根本爬不上那座山,她是千金之躯又不是什么乡野粗人,哪有力气自己上山?
何况,梁正杰已上山探过了,山里长年积雪,一不小心就会踏空或滑落山崖,她可是爱惜生命的,才不会去那儿搏命。
所以她将找仙药的事交给梁正杰,他的功夫好,也已上山两三天了,但还没看他下来。
她才不信那什么雪参有灵性之说,不过就是株草而已,找得到最好,若是别人找到,爹也说了,用抢的也要抢到手!
思绪间,敲门声陡起,“叩叩叩!”
她眼睛一亮,飞快的转身走到门口,将们打开,如她所料,站在门外的是一身厚衣的梁正杰。
“仙药呢?”她兴奋的伸出手。
他尴尬的摇摇头,“我还没到主峰,因为下起了暴风雪,水跟粮食又没了……”
她脸色丕变,冷声道:“没找到就是没找到,说那么多干吗,哼!我还以为可以仰赖你帮我找回仙药呢,看来我根本不该相信你。”她抿紧了唇,猝然转身往门口走去,“我还是自己去找好了,就算不小心发生意外……”
他心脏一震,猛地冲到她身前,挡住她的路,神情坚定的说:“不,我一定会将仙药找回来的,请小姐相信我,也请小姐别去,那里真的不适合小姐,你会冷死、冻死的!”
曾姿仪在心中冷笑一声,她就看准他喜欢她的心,绝对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她甜甜一笑,“那好吧,我就相信你,可你动作得快点,这个小客栈吃不好、睡不好,我不想持太久。”
“我明白,我这会儿马上再去。”
她笑盈盈的点点头,但一等他转身出房门,她的双眸就飞上一抹轻蔑,若不是他有用处,她连笑都懒得对他笑。
只是……她长长一叹,看着这间还算干净的小房间,她到底还得困在这儿多久?
一大堆人都放弃的离开了,她也好想走。
但一走,皇后梦也没了,还是待着吧,那个愚昧的梁正杰一定会为了讨她欢喜而拼了命的帮她找仙药的。
第八章
梁正杰的确是拼了命的在虎腾奇山峰与风雪搏斗找寻仙药,但举目所见,除了雪还是雪,他上山下山好几回,还是无缘见到千年雪琴,这次下山时,还不慎在风雪中踩空,差点跌入万丈深渊,好在有惊无险,但也弄得一身狼狈。
一回客栈,即看到一名一身紫衣绸缎、云鬓风篑的天仙美女从轿子上走下来,在一名面貌黝黑的侍卫陪同下进了客栈。
他注意到也在客栈留下来的两名千金小姐,在看见那名雍容华贵的天仙美人便交头接耳的小声谈话。
他蹙眉,刻意走经两人身边,听到她们在谈论什么时,他立即上楼,走到曾姿仪的房门前敲门,“叩叩叩!”
门随即一开,曾姿仪一身粉彩绸缎笑盈盈的看着他,“这一次找到了吧?”
梁正杰尴尬的摇摇头,“还、还没!”
她神情一凛,“别告诉我‘又是’暴风雪让你上不了主峰。”
“不,我冒险跟暴风雪搏斗,已上了主峰,在那儿找了好久,但什么也没看到。”
“那没找着,你下来干吗?”她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我一不小心踩空,身上的东西都掉到山崖下了,所以……”他歉然的看着她,“不过,我打算一回房间换件干净的衣裳、备妥粮食后,就马上回头去寻找。”
“那还不快去!”她一脸烦躁。
“可还有一件事,我刚才回来时,又看到一顶轿子进客栈,我听到另外两名还待在客栈的千金小姐说,是蓝太皇太妃。”
曾姿仪脸色悚地一变,“你说什么?蓝太皇太妃!你有没有听错?”
他摇头,“我听得很清楚。”
她撇撇嘴角,瞟他一眼,朝他不耐的挥挥手,“知道了,你回房去换衣裳。”
梁正杰略显难过的点点头,他一身衣裳因风雪几近全湿,她却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
但难过归难过,一想到自己有能力帮助自己喜欢的人,他还是微笑的回房间换衣服去。
“哼!温蓝还真是锲而不舍!”曾姿仪不屑的撇撇嘴角,冷着一张粉脸出了房间,就往楼下走,果真看到正在厅里用餐的温蓝,她的对面则坐了一名平庸无奇、肤色黝黑的年轻男子。
她冷笑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嘲讽的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口口声声不屑……”她挑高柳眉,压低了嗓音,“后位的蓝太皇太妃。”语毕,她还特意以轻鄙的眸光表达自己对她的轻视。
温蓝毫不意外会看到她,虽然店小二告诉她这几天已走了上百顶轿子,但她相信曾姿仪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你还在这里,代表还没有收获。”她定定的看着曾姿仪。
她冷笑一声,“是还没有收获,但至少比你早几天去探过山了,我绝对会比你早一点找到那个东西。”
“那就祝福你。”她站起身,对着那名十多天来护卫着她,却不曾说过一句话的贴身侍卫这:“你继续吃,我先回房去休息,明儿咱们再上山去。”
戴了一张人皮面具的金镇宇点点头,喝了口茶,再咬口馒头。
曾姿仪看她上楼去,便将目光放在这个将她视为隐形人照样吃喝的平庸男人身上,“你是跟她来的?那有没有……”她压低音量,“听她说有关‘那个东西’的事?她有没有计划?”
金镇宇抬头瞥她一眼,跟着一言不吭的又低头吃东西。
她皱眉,语带不悦的道:“你听到我的问题没有?”
他理也不理她。
曾姿仪咬咬牙,“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我在问你话呢!”
他仍然没有抬头看她,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恶劣的将他桌上的茶跟馒头全扫到桌下去,乒乒乓乓声顿起。
“哼!看你还吃什么、喝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敢如此藐视我!”她轻鄙的瞪着他。
“曾姿仪,你别找不到东西,将气出在我的随从身上!”温蓝冷冰冰的声音突地从楼上传了下来。
金镇宇倏地抬头,他以为她已上楼去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