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这样就可以了。」林训民自己拿过药膏涂抹,「哦,对了,这菜得赶快 吃,否则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不,我不饿,你吃好了。」羽荷静静的道。
「吃一些也好,羽荷。」徐淑子随即道,「训民的好意妳总不能如此……」
「徐妈,不要勉强她,也许这不合她胃口。」林训民体贴的道,感激的眼神看着这 个羽荷视为自己亲妈的慈祥妇人。
徐淑子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个好好先生,只是这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因此她 也从未劝过羽荷接受他。
羽荷看看花,再看着那热腾腾的食物,而后,她再将目光移向他略显狼狈的模样, 她的心不觉软了下来,「我吃一些好了,训民。」
「真的?」林训民高兴的着着她。
「那好,来来来。」徐淑子将裹面附的碗筷拿给羽荷及林训民,「大家都吃些。」
羽荷隐忍住内心的失望,静静的吃着东西,只是她的日光不时的移向位在林训民身 后的时钟。
「或许我该走了。」林训民察觉到她的动作,尴尬的放下碗筷。
「呃……」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举动,羽荷急忙的道,「不,你别误会,我只是… …」
「叮当。」门铃声再度响起。
羽荷瞬地将目光移向大门,她的眸中有着兴奋的光芒。
林训民不解的看着她,他第一次在一向静默的羽荷眼中,看到这欣喜之光。
徐淑子站起身子去开门。
在门外,培德不好意思的看着地道:「真抱歉,我来晚了,我本来想带羽荷出去用 餐的。」
「进来再说吧。」徐淑子点点头。
「等一下。」他喊住她,将手中的一大束萱草围绕着珍珠的花束交给她。
「给我的?」徐淑子打趣。
「呃,不是,」他搔搔头,「这也是我迟到的原冈之一,跟花店老板讨论了好一会 儿,才找出这比较适合她的花。」
「你选得很好,她一定会很喜欢的。」徐淑子鼓励的道,「只不过我们还有另一名 客人。」
「客人?」培德疑惑的跟着她走进去,在看到自己公司的死对头林训民时,他笑了 起来,「原来是你!」
「啪。」林训民语气平平。
「你好。」培德看了看桌上买来的外食和木棉花盒,他心中有底。
「培德。」羽荷轻声的和他打了招呼。
「这是培德给妳的。」徐淑子将那束萱草花拿给羽荷。
「谢谢。」她开心的收了下来。
林训民困窘的笑了笑,「看来,他才是妳等待的客人,是不?」
「这……」羽荷不知该如何接话。
「没关系,那我将时间留给你们,我也该回公司了。」林训民摇摇头。
注视着羽荷羞赫的神情,林训民在心中思索,难道培德也要追求羽荷?
「林训民,」培德瞥了桌上的木棉花一眼后再看向他,看样子耳闻他追求羽荷一事 是真的了,「再坐一会儿嘛,我们这敌对的第二代掌门人,似乎没有好好好坐下来聊过 。」
「不了,下次吧。」对一向游戏于花丛中的培德,林训民原本就无好感,所以在简 单的婉拒后,他转向羽荷,「我先走了。」
除了点头示意外,羽荷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徐淑子将林训民迭出去后,一进来即对着培德道:「羽荷刚刚吃了一点,你不是要 带她出去用餐,那就快去吧,别饿着了。」
「好吧。」培德看向羽荷,她轻轻点点头。
「羽荷不能……」
「徐妈!」羽荷阻止徐淑子一连串的交代话,她知道徐淑子要跟培德说不要带她去 吃太油腻的食物等等的事。
「好吧。」徐淑子了解的点点头。
「有什么我要注意的吗?」细心的培德注意到她俩眼神的交流。
「没什么,你只要好好照顾她就好了。」徐淑子好笑的看着羽荷略带红晕的粉颊。
「我会的。」培德允诺。
徐淑子看着培德体贴的拥着羽荷的背影,她的眼眶不禁湿了。
他们实在是很登对的一对,只可惜羽荷的矛盾的心态及虚弱的身子……她摇摇头, 一切都有定数,该妳的就会是你的,不是妳的强求似乎也没用。
只是不去争取看看,又怎知幸福不在自己身边呢?
羽荷,妳该加油啊。
第四章
坐在这位居阳明山半山腰素食餐厅内,羽荷蹙紧柳眉的看着正夹着小豆苗入口 的培德。
他嚼了嚼,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她的表情,「怎么了?」事实上,这一餐吃下来,她 已皱了好几下眉头了。
「嗯唔……」她摇摇头,「好吃吗?吃得惯吗?」
闻言,培德爽朗的大笑并将筷子放下,「原来妳在担心这个。」
「我……」羽荷无措的点头,因为在培德问她想吃什么时,她想起了大部分的外食 都很油腻,而自己的肠胃根本禁不起,所以就提议到这家素食餐厅来。
没想到的是培德竟错愕了一下,因为运动量大的他一向是个「肉食主义者」,只是 他倒是很豪爽的说要试试看「纯素食」的滋味究竟如何。
可是她还是很担心不合他的口味,所以他每夹一道菜,她总是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 。
「羽荷,」培德笑意满满的看着她,「妳知道吗?当一个人在享受美食时,却有另 一个人坐在他的对面不时的皱着小脸蛋,会引发什么危机?」
她无辜的摇摇头。
「严重的消化不良,而且这美味也会变得索然无味,明白吗?」
羽荷了解的笑开了嘴。
「这样好多了,在一个大仙美貌的佳人面前用餐,是人生一大享受。不怪我俗气的 想再祭祭五脏庙吧?」他调皮的朝她眨眨眼。
羽荷再次的含羞一笑。
「羽荷,」培德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妳该多笑的,妳一笑,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令人不舍将日光移开。」
「谢谢你的赞美。」她羞赧的道。
「妳该知道我迭妳萱草的意义的,是不?那妳就该多笑少烦恼。」培德真诚的道。
羽荷感谢的凝视着他那闪着笑意的炯亮眼眸,「萱草即忘忧,寓意为百寿,只是… …」
「只是什么?」
「我或许能强迫自己时而忘忧,不过百寿对我来说却很难。」她幽幽的道。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遂简单清晰的回道:「旺盛的意志力亦会带来旺盛的生命力 ,妳该懂这些的。」
「那是理论,实务并非真能如愿。」羽荷淡然的道。
「妳太悲观了。」培德极度的不赞同她的论点。
「我想乐观,可是,」羽荷悲从中来的从皮包裹拿出一小包橘红色的药包,「撇开 其它药不谈,这个药是维系我生命力的主要来源。」
「我不懂。」培德蹙起眉盯着那药包。
羽荷凄凉一笑,「这是让心脏强壮一点的药,我曾经倔强的不再吃它,想看看自己 的状况如何?结果是很凄惨的。」她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觉得自已的心跳得愈来愈 慢,似乎就快停止了。」
「会不会是妳的心理作用?」他怀疑的问。
「也许吧。」羽荷难过的闭上眼睛,半晌后,她张开了眼道:「可是那也证明了我 对它的倚赖感,是不?我不得不倚赖它来苟延残喘的过这一生。」
对她悲观的论点,培德不禁起了怒火,他的口气转为严肃,「我不容许妳这样悲观 的看待自己的生命,其实妳的生命力无穷,只是妳从不肯面对它。」
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潮,羽荷只觉自己更加悲哀,她以愁眉泪眼相对,「我不懂你在 说什么?」
「妳懂的!一个新香水的产生需要花费多少精力?而那些精力来源呢?那不都是靠 妳一个人的力量来的?」他愈说愈气愤,气她的悲怜自艾!
「我……」羽荷无语。
「至今妳开发出来的香水已有多款,这是需要耗费多久的时间体力?妳有没有想过 ?」
眸中闪着两簇怒火的培德是蹙紧了眉头。
「有!我有!可是你又知道那是我吞食了多少药片,才能站在实验室里一而再、再 而三的研究?妳不会知道的!」她双手颤抖的扶住桌面,泪流满面的道。
凝视着那双透明眼眸中决堤的泪水,培德揉揉眉心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来,这或许 该是他和她之间的最大差异点吧!
在他老妈的调教下,他一向是乐观自信的,而羽荷似乎总是陷在冰冷的哀怜当中, 只是他又怎能怪她如此自怜?她的身子不好是事实啊!
半晌,培德叹息一声,他不能太逼她,「我很抱歉,我说话重了些。」
羽荷拿出面纸擦拭颊上的泪水,「没……没事的,只是我们不要冉谈论这话题了, 好吗?」她央求道。
「嗯。」他赞同同道。
而后是一阵静默,两人低头静静的用餐。
为打破这不自在的气氛,培德抬起头来问道:「林训民送的木棉花是什么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