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曼侬说话,因为人家是外人——」
「所以我这个内人就可以随便任你骂?」
他隐忍地咬紧牙根,维持冷静。「我何时骂过你?」
「你挑剔我的伤害力,比骂人更甚!如果你只是单纯地嫌弃我缺点太多,我无所谓,我反而会很开心,至少你还满关注我的。可你就是不能拿我跟别的女人比,而且还是跟你交情匪浅的女人!不管是家世还是才情还是教养还是品德,就连头发长短都不可以比!」
「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一时怒气攻心,差点掉泪。她才不屑哭给他看,沦为他的话柄。
仔细想想,他们的婚姻原就是基於交换利益,不是因为感情。是她自己昏了头,意乱情迷地整个人栽下去。光这一点,她就已经理亏,还有什么立场去跟人争宠?
「你这是做什么?」他无奈长叹。
她不明白他这是在说啥,直到他把她带到沙发上坐好,亲手替她擤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才知道自己早就败阵了。
真亏。只要世钦一对她好,哪怕只好那么一滴滴而已,她就会彻彻底底地降服,一点火气也没有,连原本的气魄也甘愿舍弃,拜倒在他的温柔里。
哎,喜欢一个人,简直是犯贱,乐作窝囊废。可是,真的好甜蜜、好幸福。就算集结世上最优美最丰沛的字句,也表达不出这刹那的满足。
世钦枯坐沙发内,搂著死黏他不放的泪娃,满是无力感。
他已经宠她到这种地步,她为什么还满肚子委屈?冷静跟她讲理也讲不通,看她掉泪就心痛。算了,乾脆什么也别说,免得一说就错。
「你为什么又不跟我说话了?」浓浓鼻音,可怜兮兮地娇嗔。
老天……「你还要我说什么?」
「是你找我过来的啊。」
「我们不要再谈了,行吗?」他几乎虚脱,不想再应付似要卷土重来的世界大战。
「你还好吧?」
「不好。」
「是吗?」那就好,不然她就没有报仇的乐趣了。他把她整得这么惨,不狠狠礼尚往来一顿怎么成?
她故作无心地更加偎入他怀里,枕著他的肩窝对他吐息。
「世钦,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吗?」
「坐好。」他勉强避开颈项上的娇吟暖息。「我说什么?」
「你说你并不讨厌坏女人。」
「什么坏女人?」他不安地发觉,娇软的小身子已经侧坐到他腿上来,纤纤双臂慵懒地揽住他的颈项,松松交握。
「这就对了。我认为的坏女人,和你认为的坏女人,好像不一样。」
「不要乱动。」以免剌激到已经绷挺难耐的欲火。
「我一直为自己的坏耿耿於怀,怕你觉得我懒散,又说我心机深,还嫌我奢侈浪费,更认为我带不出门。别人这么说我还无所谓,你这么说我,实在伤我很深。」
「喜棠,我等会还有急件要处理。」换言之,请收敛一点,此刻不宜纵欲。
她才不甩他,继续发嗲。「要不是你昨晚的坦白,我还真会一直伤心下去呢。」
「我坦白了什么?」
「你说我那些不叫坏,你还叫我应该努力变成另一种坏。」
愈听愈怪。「哪种?」
「看,这种啊。」
他差点当场血溅三步——鼻血。
喜棠一脸无辜的呆相,卖弄娇憨,两只小手牵著自己的大袄衣摆,高高撩在肩头上,不解地袒露毫无遮掩的丰乳。
「你说我的衣裳又宽大又俗丽,一大堆龙飞凤舞的刺绣看得人眼花,就算不穿亵衣也没人会发现,好像是真的耶。」
「把衣服放……」
「啊,这个怎么还没消退?」她烦心地以手指揉揉乳晕旁的一记吻痕。「都是你啦,能不能以後别在我身上舔啊咬的?饿了就叫人送东西进来吃嘛。」
「喜棠,把衣服……」
「世钦,你说,我是不是太肥了?」她好伤脑筋地咬著衣摆凝望他。「别人长得都秀秀气气的,小巧玲珑。为什么我却这样臃肿?」
「这不叫臃肿。」他竭力在眼前的豪放丰满中,保持清醒。「这也不叫肥。但你若再正餐不好好吃,一天到晚吃零食,小心营养不良,搞坏身子。」
她单薄到腰肢都快不及他的肮膊粗,吃东西还挑三拣四。
世钦这没趣的老古板,给他死!
「好吧,听你的就是了。」她俏皮地勾回他颈项,对著他的性感下颚承诺,浑然不觉丰硕的双乳正揉贴在他胸口上。「可是有些事我实在没法子听你的,因为我办不到。」
他极尽乎缓地吐息,明白她是在整他。他并不反对她这些妖媚可人的小把戏,但他待会有重要的公事要处理,只等秘书戴伦快快送来资料。以他目前身下的激昂状态判断,若是豁出去地放浪一场,恐怕……
他叹息。「喜棠。」
「你说的,我真的做不到。」
「不管我昨晚说了什么醉话,你都不必当——」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她好生委屈、万分勉强地拉起他的大掌,牵进她裙底,搁在滑腻的臀侧上。
世钦的反应几乎是震惊。「你的……」说不下去了。
「是你叫我来找你时里面都不要穿的。」更正,这只是昨晚他向她胡串的狂野幻想。反正他酒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尽管掰。
他的自制力濒临崩溃。
娇嫩冰凉的俏臀现正顽皮地伏在他掌下,顺著他的抚揉不安地蠢动。
「不要这样啦,会痒。」她压住他的毛手,定在原地。「这样就好,别乱来。」
她惬意地继续侧坐他腿上,勾著他颈项撒娇撒赖,悠哉对望。
「我比较喜欢没有喝醉的世钦。喝醉的你好野,像个痞子,一点都不宠我,只会整我。」
「别再玩了,喜棠。」
「我哪有在玩,都是你在玩,还在我身上乱涂鸦。」
俊眸闪出警戒。「我涂鸦?」
「你不记得了吗?你还叫下人去储藏室拿你的颜料和画笔过来。」
不可能。已经从他生命中彻底尘封的画具,不可能再被他唤出来。「我画了什么?」
她这下反而不说话。抿著小嘴,斜眺远方。
「你别再跟我兜圈子!」他已然气急败坏,抓著她双肩威吓。
「好吧。」
她无所谓地改为面对面跨坐在他大腿上,抱起厚重的裙裾,全然开敞阴柔的秘密。
世钦震愕。在雪腻无瑕的大腿内侧极深之处,紧临她幽微之处,有一片花瓣,静静栖息。色泽之艳润,几乎是她女性嫩蕊的延伸。
他忘我地凝睇著,大掌抚著她腿窝,不断地以拇指摩挲那片不及周遭雪肤细嫩的油彩。
「洗不掉吗?」
她摇头。这下换她有些局促不安,情势有点不照她的脚本走了。而且,她本以为偶发的大胆会挺好玩的,可以吓到世钦。玩下去了才惊觉,她好像没自己预期的那么勇敢。
「你在干嘛……」
「这是在试色。」他一手继续摩挲那片油彩,另一手拨开她女性上的掩覆,暴露无助的真实嫩蕊。「这片油彩是在试著调出你的颜色,可是现在颜色不对。」
「因、因为现在是白天嘛……」要命,落地大窗的窗帘没拉上,要是此时有人打後院的绿林经过,她岂不给人看光了?
「不是因为白天的缘故。」
随便什么缘故都好啦。「你不要再摸那片颜料了。」那片色彩太接近她的敏感,几乎引起她无法控制的反应。
她不敢垂眼,所以一直怯怯盯著他,没注意到他是虎视眈眈著已然泛滥甜蜜的阴柔花蕊。
「这一定是我们做爱後才画上去的。」他沙哑沉吟,浓郁得充满危险性。
她惊呆。「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他记得酒醉後的事,却跟她装傻?
「因为油彩的颜色不会变,你的会。」
他直接证明,伸指夹击赤露的脆弱存在,吓得肩上小手揪成一团。
「世钦!等一下……」太快了,不符她的预想。
他已经陷入某种诡异的执著,专注而奋力地捻揉,折腾无处躲藏的花蒂,强迫它随著他粗鲁的手指摆荡。但喜棠却比它早一步疯狂,失控地挺腰贴近他胸膛,战栗惊惶。他不让她贴近,另一只大掌扣在她肩头保持距离,以便他饱览指间微妙的变化。在那之上,更有她仍袒露的双乳,在凌乱的衣物间绷挺著,炫耀它们的丰硕傲人。
她倏地痛苦咬住自己的手指,以免一时不慎而引吭高歌起来。可是她控制不了撩人的呻吟,也控制不了起伏不定的腰身,随著他手指的指挥翩翩起舞。
他喜爱看她陷入手足无措的慌乱,喜爱她欲迎还拒的攀附。他以为自己的狂妄幻想是离经叛道,没有一个女人可能接受,她却为他实现了。
他不需要低三下四的女人来充数,他需要的就是她。既娇贵,又放荡,既天真,又大胆,既纯情,又淫冶。上流与下流、东方与西方、保守与开放,融为她独特的色彩。
「世钦……」她急颤泣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