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是越见这美人越欣喜,也许在考完这场试后,他也能宣她入宫去,成为他的庞妃之一。
翟承尧没有错失皇上眸中那抹欣喜之光,事实上,在场的每个人全都看到了。他们心知肚明皇上决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
在众人屏气凝神间,文戏雪开始了“琴艺”的测试,她弹了一曲“天静流,”这乐音清脆悦耳,曲调高妙,令众人都情不自禁地随着她的乐曲沉醉地轻轻摇摆着身子。
曲毕,她起身行礼“民女献丑了!”
“哈哈哈……此曲只应天上有啊!真是引商刻羽钧天广乐啊!哈哈哈……”皇上起身用力地鼓掌,令一室的人也连忙起身鼓掌,不过他们的表情却是苦乐不一。究其因当然是口袋的黄金有的是离自己更远了些,有的却是接近自己的口袋了。
而翟承尧的内心则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动,小雪站在皇上及这些贵族当中,出众的气质令她一点都不比他们逊色,反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将众人的目光紧紧地扣锁在她身上。
接下来进行的“棋艺”部分,则由有“棋艺大师”之称的林上人来比试。
文戏雪看着眼前年近四旬,眸中闪着睿智之光的林上人,微微一笑后,在棋盘上放下了第一颗黑棋。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稍懂棋艺的人都可以看出目前的局势是平分秋色,而两人在深思良久才放下一粒棋子的专注神情,更是令人目不转睛。
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林上人放下最后一粒棋子后才告松懈,他神情愉悦地朝文戏雪笑道:“姑娘好棋艺,老朽佩服。”
“哪里,是先生有心承让,民女感激不尽!”她微笑以对。
闻言,皇上再度起身称赞:“不用客气了,这盘棋是下得平分秋色,精彩极了,让朕忍不住想赶快看看姑娘的学识及画工部分呢!”
这句话可将众人的心声全说出来了,尤其是向菁菁、翟承宣和宁相爷更是等不及要看文戏雪出丑。他们不相信才短短两个月她便能成为一名琴棋书画四项全能的才女。
文戏雪仙资玉质的粉脸上闪动着——股傲然,这一室的人大约有一大半等着她栽跟头吧!尤其是向菁菁那双忿然不平却还闪着轻蔑的眼眸。
哼!她绝对会令她刮目相看的!
她朝皇上微微恭身,“既然皇上如此期待,民女就继续献丑了!”她轻移莲步走到已放置好的画笔、颜料、纸张的桌子旁,提起画笔,神情自在地在纸张上勾画起来。
翟承尧一双炯亮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恬雅美丽的不凡神情,这样一名女子,为何是一名小偷?而他既已知她是名小偷了,心中的柔情竟又在这当儿因她而泛滥成灾?
就在众人齐聚的目光下,文戏雪完成了一幅蔷薇,她直起身子,绝尘明亮的秋瞳有着难掩的自傲。
皇上步下阶梯,走近观看后,那平庸的脸孔闪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他频频赞叹,大声喝彩着:“好!好!这画工上乘,太美了,太美了!”
众人一听皇上这么说,莫不拉长脖子仔细观看。
而翟承尧体恤众人因皇上在此而不敢趋近观赏之时,待颜墨微干,便小心翼翼地将那幅贵蔷薇立起。这时,几许阳光从窗外跃近,更赋予了这幅蔷薇鲜活的生命力,一时之间,众人的惊叹声是此起彼落。
向菁菁和宁相爷惊觉自己也发出那声赞叹时,霍地掩住自己的口,转而怒视着巧笑倩兮的文戏雪。
翟承宣面对身旁一些损友的赞叹声,更觉惋惜不已,如果当初自己偷偷地将她藏起训练成今日这等模样,皇上及众人绝对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他将目光移向一脸骄傲的大哥,大哥曾要他自己扛这个赌注该负的责任,如果他当时做了,此时接受喝彩的人就不会是大哥了。
从小雪这件事,他竟也心有所感,原来只要肯努力,真的没有成就不了的事。以后,他决不会再放纵自己了,总有一日,他也会像大哥一样成功的!
文戏雪最后一项评论是学识,由于只有两个月接触书籍的时间,因此受邀前来的评判官心心有默契,只要她能背出并解释出几首诗曲调即可。
因此在翟承尧示意她念出这些日子要她背诵的那些词曲时,她微微点头,“这是白朴的《庆东原》,‘忘忧草,含笑花,劝君……’”
“你说这词儿对我父皇不是太不敬了吗?”逮到机会的向菁菁不悦地拧起柳眉斜视着她。
文戏雪没有一丝惶恐,事实上,翟承尧也对她耳提面命过,今儿来的众宫中有善有恶,所以这首示意远离宦海的元曲就不宜背诵。她原本答应他了,只是今儿皇上也来了,就算逞一口舌之快又如何?反正在他们眼中也仅是一名乞儿嘛!
翟承尧一脸担忧地凝视着她,小雪为何故意要在皇上面前提出这词呢?一旦冒犯了皇上,她有几条命都不够呢!
相对于翟承尧的忧心,皇上本人倒觉得有趣极了,他将目光移向翟承尧,“我说承尧,她会背这词儿,应该也是你的意思是不是?”
“这——”他错愕一下。
“不是的!”文戏雪气定神闲地接过话,再对着皇上揖身道:“民女在翟家这两个月时间识得不少字,因此一见这首《庆东原》便喜欢上了,所以才执意要背这首。”
“哦?”皇上好奇地摆起眉毛。
“民女原本只是一名乞儿,所以自然是游戏人间,就算饿一餐、饱一顿电不觉得如何。不过这世间毕竟矫情、虚伪、勾心斗角不断,而白朴这等才识之人却偏好自然,让民女觉得真是特别极了。如果说因为单纯欣赏他而冒犯了皇上……”
“哈哈!不碍事的,而且古今多少诗词名家也是如此淡泊,这《三国演义》开场题词不是说‘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朕是出生即为天皇,否则朕对那些奏章是烦透了,也想自由的生活,这及时行乐才对嘛!”
闻言,不仅翟承尧兄弟两人,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为文戏雪捏一把冷汗,好在皇上原本就不重政务,否则她这一说怎么了得啊!
其实文戏雪早就知道当今皇上是哪种鸟样,尤其他闪闪发光的黑眸中还尽是对她的倾慕之光呢!真是的,也不搞清楚自己都多大把年纪了。
向菁菁和宁相爷对视一眼,双眸都出现无奈之光,没想到她地故意挑拔反而助长了文戏雪的气势。
“我看呢,这词曲背诵就免了,反正依她到现今的表现看来,说她是一大家闺秀绝对是名副其实!”皇上笑哈哈地宣布,目光则是紧盯着文戏雪。
这项宣布自然想早早结束这场邀宴,让他能好好地和她独处。
“这——父皇,这怎么成呢?这赌注之大可关系了众城之人,怎可如此草率?”向菁菁不平地出声道。
“是啊,皇上,这可攸关众人的千万赌注金呢!”宁相爷也在一旁煽风,他可砸了一大把黄金押翟承尧输呢!
皇上略显不悦地瞪了两人一眼,但生气归生气,他知道自己多少得再测验一下眼前这名美人儿,免得他人私下耳语纷纷,“好吧,好吧!那就让她再背一词行了吧!”
“那可不成!那种东西死背就可以了,要活络一点的。”向菁菁是故意刁难她。
“公主,小雪真正接触诗词电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你要她活络应用不是太为难她了吗?”翟承尧俊脸上满是阴霾。
“这学东西本就该灵活应用,否则不成念死书了吗?”早明白他将心都放在那乞儿身上,所以她也不在乎他以什么眼光看自己了。
“你——”他目显怒光。
“好了,好了,那菁儿你就出一道题吧!别浪费时间了。”皇上不耐地出声阻止两人愈显不悦的对峙。
“是的,父皇!”她得意地瞟了翟承尧一眼,再抬高下颚地注视着文戏雪,“今年早春时,定王妃病逝,定王爷为了择上一块山头良地将王妃埋葬,而与那方良地的地主发和冲突。事后定王爷和地主分别找了风水师互相斗法,结果两师相斗,一块上好风水却因此而被他们破坏了,反成了无用之地。”她顿了顿,戏谑地抿起唇瓣,“你倒是谈一谈,你对这事儿的看法如何?”
翟承尧半眯起眼眸定视着她,她分明是故意刁难小雪!
这样一个问题可以答得简单,也可以答得很有深度,但腹中若无足够的文墨,到时出言不慎,这冒犯了死者可是不敬的。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下,文戏雪细细地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莞尔一笑,令众人不解地忙着交换目光。
翟承尧忧心忡忡地道:“你得谨言,明白吗?”
她绽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脸,“放心吧,我只道古人曾云的四句词儿。”她转向皇上微微躬身后,走到向菁菁面前,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容可是充满了自信,“兰香公主,你可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