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仆从赶忙奔去,翟承尧回过身将弟弟扶了过来。在看到这名陌生的美丽女子已穿好衣服站在一旁时,他蹙起了浓眉,“是我弟弟带姑娘回来的吗?他吃了什么,怎么会突然痛起来?还有原来在这儿的小雪姑娘呢?”他边说边将弟弟扶上床去。
原来他没认出她来啊,真是个呆头!文戏雪突然起了恶作剧之心,她揉揉眉心,一脸无助。
“姑娘不是——”见她不语,他顿时不知如何回答。弟弟性喜烟花女子,她该不是弟弟带
回来要伺候的吧!
文戏雪指指自己的喉咙,嗯啊了几声。
“你是哑女?”
她点点头,再指指痛得直呻吟的翟承宣又比了比外面,就像有个人飞来又—飞去的模样。
翟承尧实在看不懂,便摇头,但一想到这样一名朱唇皓齿的美人竟是个哑女不禁替她可惜起来。他怜悯地朝她点点头,即坐在床上打算先点了弟弟的睡穴让他暂时脱离痛苦。
可是这一出手却令他发现到弟弟身上的穴道原来已经被人点了好几处,他蹙紧了浓眉,疑心陡起。
在连忙解了弟弟身上的穴道后,翟承宣总算不再呻吟,反而是一脸惊慌地跳坐起身来,“我中邪了,是不是?”
“不是!只是被人点了穴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攒起眉头问。
翟承宣显然还一脸混沌,他看看大哥,再将目光移到文戏雪身上,“我想起来了,我从窗户看到这里面整间都是水雾就走了进来,结果就看到她……”
“承宣,你怎么了?我听下人说你痛得满地打滚是真的吗?”翟秋玲一脸忧心地奔进来。
他不耐地瞟她——眼,“姑姑,我没事了!什么满地打滚?难听死了!”说完,他还目露爱慕地看了眼一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的文戏雪。
这个目光,室内的三人全瞧见了,翟秋玲一见文戏雪花容月貌、气质出众,不由得也露出一抹笑意,“好标致的姑娘,承宣,是你带回来的?”
翟承宣摇摇头,再埋怨地看了目露疑惑的大哥一眼,“才不是我呢!原来大哥在家里藏了一个大美人,以逞私欲!”
“你在胡说什么?”闻言,翟承尧凝起面容。
“不是吗?若不是我刚巧碰见,我和姑姑还以为你真的是柳下惠呢!”
“承宣,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和这位姑娘是初次见面。倒是你,别自己将女人带回来又不承认!”翟承尧的黑眸沉着一抹忿然的冷硬。
“我带回来的?”他怒哼一声,“如果是我带回来的,才不会将她放在你这儿。”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翟承尧陡地挑起浓眉将目光射向一直含笑不语的文戏雪身上。仔细地打量后,他凝视着她那双满含笑意却又闪烁着恶作剧的眸光,小玉先前那席“美如天仙”的话语也蓦地闪过心头,他愣了愣,“你是小雪?”
再也忍俊不住的她终于大笑出声。
一听到她“耸耸”的哈哈笑声时,翟承尧也明白了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耍了。
“什么?你——你是小雪?”连翟秋玲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起眼前这肤白似雪,头发如丝绸般亮丽的美丽女子,她会是那名脏兮兮的女乞儿?
翟承宣则乐得笑开嘴,“哈哈……没想到我这次居然挖到宝了,那乞儿竟然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哈哈……”他手一伸就将她拥进怀哩,“宝贝,你可是我带进府的,所以这下子你可是属于我了。”
“不,我不要!你放开我啊!”文戏雪挣扎地要甩开他,但基于她只能扮成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她也只能象征性地“碰碰”他的胸膛。
“承宣,不可以如此!”翟承尧也不知怎的,见弟弟抱紧了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舒服感。再细看她这张美颜,他更有似曾相识之感。
“怎么?你也想要她?”他挑衅地抬高了下颚,将她搂得更紧。
“你——”翟承尧的脸色陡然聚变,一把将她从弟弟怀中拉到一旁,“别忘了她是你的押注品,我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可以将她变成大家闺秀,你没有资格带她走。”
“什么?”翟承宣恨恨地咬咬牙,“你少说得那样光明正大,谁不知道你也是看她这么漂亮就想占为已有!”
“承宣!”翟秋玲一把拉住想上前揍翟承尧的他,“你大哥的话是对的,现在小雪不是属于谁的。你设的赌局可是牵涉到千两黄金,你大哥怎么可以让你带走她?”
“姑姑!输就输嘛,那有什么关系?”他不以为然地啐了一口口水。
“别忘了,若输了,我得替你还外面的赌债,而且还得将翟家一半家财过继给你。单凭这一点,你若是我,会让我带走小雪吗?”翟承尧的俊脸上布满阴霾。
这一席话,让翟承宣无言以对。
什么嘛!原来是担心翟家那一大笔钱啊,文戏雪不悦地瞟了翟承尧一眼,她还以为他是见她长得这等芙蓉面也动心了呢!
“姑姑身体不舒服,你先陪她回房吧。”翟承尧看了一脸不愿的弟弟一眼。
“呃——这样好了,承宣,你就陪我回房去,好不好?”一脸病容的翟秋玲微笑地拉起他的手。
“放手啦!”翟承宣粗鲁地甩开她的手,再将不舍的目光看向文戏雪。
见状,翟承尧和翟秋玲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目光,他摇头,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乞儿一下子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难怪弟弟会将目光直往小雪那儿投注,就连他们自己也……
他暗暗吐了口气,定定神,凝视着弟弟,“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刚刚是不是痛得像是全身如万蚁叮咬?”
翟承宣错愕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你怎么知道?”
“那是有人点了你身上的八大穴道才会如此,那个点穴的人是谁?”
翟承宣皱起了浓眉,想了想后,摊摊手,“根本没看到什么人,我一进来就瞧见她浸在木桶中——”他将爱恋的目光移向慌忙低头的文戏雪,“我不是故意看的,而且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瞧见她那张像极了天仙的脸蛋,然后,我全身就马上痛得受不了了。”
翟承尧颇能了解弟弟的感受,因为他刚刚虽见她一身赤裸,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张美颜给震慑住,根本没有无礼地再往其他部位看。
“翟爷,翟爷,大夫请来了!”仆从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汗流浃背的大夫。
翟承尧步上前去,朝那名大夫微微恭身,“不好意思,秦大夫,让你走这一趟,不过,舍弟已好多了,但我姑姑还是受了些惊吓,烦请你和我姑姑移到北院去,帮她诊诊脉。”
“哦,好的。”秦大夫略微拭去额上的汗,笑笑地回答。
“承宣,你陪姑姑一起去,好不好?”翟秋玲轻拍他的手。
翟承宣抿嘴,依依不舍地看了文戏雪一眼后,才扶着她转身离去。
见这闹哄哄的人群终于离后,文戏雪开心地站起身,掏掏耳朵,“真是清净多了!”
“小雪——”翟承尧将炯然的目光直射向她,“我——进门问你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还假装是名哑女?”
她吐吐舌头,走近他,“好玩嘛,我没想到你也认不出我,不过——”她粲然一笑,“好像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我就是那个女乞丐,对不对?”
再次见她那绝代风华的美丽笑靥,翟承尧不由得蹙起了两道浓眉,他真的见过这个无与伦比的美丽笑容,可就是想不出来在哪儿看到?
“怎么?我的爷,我这样子真的很美吗?怎么刚才看着我的眼睛里面也有很不一样的光芒,我——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很吸引人?”她瞅着他,故意打趣。
“呃——”明白她指的是他乍见刚刚全身衣不蔽体时的怔愕模样,他尴尬一笑,“我不是故意冒犯,实在是听到舍弟叫喊便施展轻功而入,没想到——”他顿了顿,俊脸上也出现薄薄的红潮,“总之,我不是故意的。”
见状,文戏雪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奇怪,怎么我现在全身洗干净了,翟少爷一直偷看我,而我的爷说起话来也吞吐许多,真的好怪啊!”
闻言,他也觉得自己这样似乎过于矫情了,他深吸一口气,笑笑地道:“是震撼吧!没想到你的真面目会是如此……”
“如此?”她拉高语调,示意他要说出个形容词。
“如此动人。”他拖声回答,脑海里竟然还闪过她慌忙将肚兜往身上拉紧的娇羞丽颜。
“是不是我这样子,就能和那个兰香公主一样,像个大家闺秀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这——身洁净的白衣。
他暗吐了一口气,以抑制自己那似乎是首次无法控制的奇异心绪,“你的口音若不改善,这空有美丽外表,恐怕一出口,大家都知道你的斤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