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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庄是看见报纸才知道这件事的。 报上的字句是夸张的、强调的,何以玫投入名师帐下,莫恕收了美丽的学生。 以玫和莫恕怎幺又--扯上了关系呢?他们不是根本不再见面,水火不兼容吗? 以玫不是每次提起莫恕,都恨得牙痒痒的吗?怎幺--怎幺-- 子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立刻打电话去以玫的家里,电话铃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以玫不在。 子庄从来都没有去过她的家,他想--等几个钟头之后,走去夜总会找她吧! 以玫重新投向莫恕,他--他竟感觉到难以控制,无以为助的痛苦。 痛苦--他是完全陷下去了,他爱上了她。 等时间慢慢过去是难捱的,他坐立不安的等到天黑,他连饭也没吃的赶去夜总会。 他心急如焚的想去见到以玫。 以玫还没有来,她去了哪里呢? 他神情焦急的、痛苦的坐在一张小圆台上,紧紧的注视着舞台,他的脸色是那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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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失魂落魄的。

  他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但终于--是看见以玫站在台上了。

  她穿了相当暴露的衣服,亮光闪闪的,她化了好浓好浓的妆,她看起来十分陌生,但那野性美则更突出了,她一出场,立刻赢得了掌声。

  她开始唱歌,是一首新歌--子庄觉得似曾相识的一苜新歌,啊--他记起了,是莫恕作曲的,他曾在家中听莫恕弹起。

  以玫竟唱了莫恕的新歌。

  想到前些时候,他为了莫恕不肯让以玫唱莫恕作的新歌,他几乎和莫恕反脸的事,他真是心痛得厉害。

  人--怎么这样的善变?

  这件事是莫恕主动?或是以玫?或是两厢情愿?

  好不容易以玫唱完了三首歌,退到后台,子庄立刻就跟进去。

  他是这个圈子的人,后台的人认得他,没有阻拦。

  他见到坐在一角的以玫,她似乎完全不知道他来了。

  “以玫--”他叫。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她抬起头,很意外似的。

  “是你?”“以玫,我--”他说。她皱皱眉,用手势打断了他的话。“跟我来。”她走向外面的走廊。“什么事?我不是说过你不要来夜总会吗?”“是--但是--”子庄额头冒汗,那张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睑看来可怜兮兮的。“什么事?不要吞吞吐吐,这儿人多嘴杂,我等会儿又要上台。”她神色冷淡。她从来都是热情的,怎么突然冷淡?因为莫恕?“你没有再找我练歌。”他终于逼出一句。 “我没空。”她不置可否。 “报上说你--你--”他说不下去,脸色更惨白了。 “说我什么?到底怎么同事呢?”她完全不知情似的。 “说你又跟了莫--先生。”他吸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那莫先生已叫得勉强。 “宣传而已。”她淡淡的笑了。 “他--肯让你这么宣传?他同意?”子庄睁大眼睛。 “他又不会少一块肉,只不过用一用他的名字而已。”以玫不直接说。 “但是他的脾气--” “不要谈他脾气了。”她不耐烦。“你回去吧!让人看见了不大方便。”有什么不方便?老实的子庄可没有问。

  “我可以等你唱完一起走,我送你?”他说。

  “不,我有事,我约了人。”她冷淡的。

  “以玫--”他好像是当胸捱了一拳。

  “有空再谈好吗?”她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在工作时间,我们不方便和客人谈这么久。”

  “我想问--以后还去我那儿练唱吗?”他问。

  “大概不会去了,我没有时间。”她说。

  “你真--跟了他?”他的声音低下去。

  “只是跟他学歌,不是跟他别的。”她笑。

  “当然--学歌。”他脸红了。“他是比我好,比我有名,你跟他自然有益,只是--”

  她皱眉望着他,为什么他还是不走?

  “只是什么?说吧!我真的有事。”她看表。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还可以见面吗?”他是鼓足勇气说的。

  “当然,当然是,当然可以。”她一连说了三个当然。“如果我有空的话。”

  “那么--你会有空吗?”他追问着。

  “嗯--我有空时打电话给你,好吗?。”她说。完全没有诚意的敷衍,他听得出。

  “以玫--”他好难受,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去吧!不要想太多。”她淡淡的笑。“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这是结束的话?这未免太残忍。

  她感谢他为她做的一切,只是感谢?那么,他一直以来所付出的感情呢?也只是感谢?

  “以玫,我--我--”他的心好痛、好痛。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她拍拍他的手。“再见!”

  她转身走了进去,根本没有当他是一回事。

  他的心好冷、好冷,怎么说变就变呢?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尤其是一脚踏进娱乐圈的?

  好像林雅竹,好像以玫--

  子庄颓然的站了好一阵子,才慢慢退出后台。

  他并没有离开夜总会,依然坐在小圆台上,看了以玫第二次出场。

  以玫的眼光扫遍全场,独独似乎看不见他,以玫--为什么要这么做?故意伤他?

  他很伤心、很痛心,他是真的受到伤害,在感情上,他是不堪一击的。

  他呆呆的坐着,握著酒杯的手,微微发颤,所有的美梦、理想都幻灭了,以玫竟然--这么对他。

  一直以来她只是利用他,是吗?是吗?她只是在利用他?是这样吗?

  他的心慢慢变硬、变冷、变得麻木,再无知觉。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莫恕。

  莫恕,他也来这种地方?他来的目的可是和子庄一样?是为了以玫?

  子庄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不因为酒,而是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脑。

  莫恕并不停留,立刻就转进后台。

  他显然很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唉!

  子庄放下酒杯,付了钱--他一定要知道事情是怎样的,他有满腔受骗的感觉。

  以玫骗他,而莫恕是他最信任、最尊敬、视作兄长的人也似乎骗他。

  他等在他们出来必经的路上,夜已渐深,马路上行人已稀,他站在没有灯的暗角。

  等了十分钟,多长的十分钟啊!他终于听见了以玫开怀的笑声。

  “我没想到你会来,真的,我好开心。”她说。

  莫恕没有出声,为什么?他怎么不说话呢?

  “其他几个唱歌的女孩子一定嫉妒死了,你居然来接我下班,不是别人,是莫恕啊!”她又说。十分夸张。

  “去哪里?”他沉着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去哪里?他们还有节目,老天,

  “你说呢?”以玫爱娇的声音。她也曾经这样对过子庄,她--对每一个可利用的男人都如此?那么,她以前也不是爱子庄,是吗?是吗?是子庄自作多情。

  “我借了汽车,我们游车河。”他说。

  “好啊!”以玫叫。

  子庄终于看见他们了。

  他们是那么亲热,以玫的手在他的臂弯,半个身体也倚在他身上,他们互相凝望着,那神情--

  子庄再也忍不住爆炸的情绪,从暗角里走了出来。

  “你--”以玫呆怔一下,神色变冷。“你做什么?要吓人?”

  子庄的睑是苍白的,眼睛却血红,可能因为喝了酒,又怒气冲冲。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俩。

  “你为什么挡着路?”以玫皱皱眉,不耐烦的。

  “何以玫,原来--你是这样的女人!”子庄的声音却嘶哑了。

  “我是怎样的女人关你什么事?”以玫冷冷的反问。

  “你--你--”子庄气得全身发抖。

  “我们走,他一定发疯!”以玫拖着莫恕。

  “慢着,”子庄的眼睛要喷火。“莫--莫恕,你真--卑鄙!”他终于不再叫莫先生,他骂着莫恕卑鄙。

  莫恕不响,也不激动,只是冷冷的望住他。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子庄激动的叫嚷。“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你才是什么意思?拦着我们鬼叫鬼叫的?”以玫不是好惹的。

  “莫恕,你说话,”子庄有豁了出去的意味。“你说--你明知我喜欢她、我爱她,你为什么还这么做?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要我喜欢的?你说--你说--”

  “你这个人真奇怪,我是你的什么人?”以玫冷笑。

  “莫恕,说话!”子庄怪叫。

  莫恕皱一皱眉,眼光一闪,他始终没放开以玫。

  “我不能喜欢以玫吗?”他问。

  “你--”子庄下意识的退后。

  “喜欢,或爱该是双方的、互相的,”莫恕冷淡的、漠然的说:“你可以喜欢她,我也可以喜欢她,其他人也可以喜欢她,重要的是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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