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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生的运动员!”他不以为然。

  “如果你的个性改一改就十全十美了。”她说。。

  “做人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所以我不必改!”他说,“我喜欢做我自己。”

  “会不会有一天有人要你改,你就心甘情愿地改了呢?”她怀疑地问。

  “绝对不会。”他心中闪过思嘉的影子,心脏又剧烈地收缩,令他疼痛,“如果有那幺一个人,我想——是我令她改!”

  他竟下意识地把“那一个人”当成思嘉。

  “自信得过分!”她不以为然,“现在你嘴硬,看到哪天那个十足吸引你的女性出现时,你一定投降。”

  “我们可以赌。”他又黑又亮的眸子望住她。

  她心中有一份自己也不能明朗的情绪掠过,这样一对有振撼性,有征服性的黑眸,谁——能抗拒?

  “不赌。”她努力把自已从强大的压力下拉出来,她的个性也不容她服输,她也是个侵略和征服性强的人,“我没有必要赌,因为我知道必胜。”

  “是心虚。”他淡淡一笑。

  他那整齐又雪白的牙齿啊——她只能透一口气,只有他这样原野孕育出的运动员才拥有吧?他全身都给她强大的压力,甚至牙齿。

  “是自信心。”她要深深吸一口气,才能扬起头。

  他望着她一阵,真正开怀大笑起来,第一次,她见到他的豪放、热情和开朗。

  “说良心话,你是很难得的女孩子。”他由衷地说。

  “造句话你说了多少次?”她反问。

  “我从不和女孩子多说话,以前没对任何人说过。”他收敛了笑容。

  “但愿你多笑,。像正午的阳光,虽晒得人发昏,给人的感觉却是兴奋的,美好的。”她说。

  “你是体育记者,不该这幺文艺。”他摇头。

  “不论是什幺记者,我只在说真话。”她笑。

  “谢谢你的真话,但我不接受。”他说,“你的比喻太过分了。”

  “你脸皮很薄。”她点点头,“不过你真的很可爱。我想全世界的人没像你那样对庞逸说话。”

  “我也是说真话。”他说。

  “但你想过庞逸的身分地位吗?他在电影界举足轻重,在世界各国都有地位。”她说。

  “与我有什幺关系?我不想在他那儿讨便宜,更不想为他工作,我跟他是平等的,对不对?”他说。

  “对。但目前社会的大多数人都趋炎附势,就算我过分也好,我还是要说你难得。”她说。

  “又错了,不是难得,只是过分自我。”他自嘲地笑,“我明白这样对自己没有益处,但不这样我心里会不舒服。”

  “我觉得更了解你了!”她由衷地说。

  “不许写。”他这三个字说得很强硬,眼中光芒灼人,“我不要在报上再看见你写我的文章。”

  “如果站在朋友立场,我知道不应该写,”她望着他,“但身为记者,我应该写。”

  “若再写我们就不是朋友。”他警告。

  “这幺严重?”她反问。

  “再写,对其他选手太不公平,参加世运的起码有一百人,你不能只写我。”他说。

  “怕别人讲是非?”她似笑非笑。

  “不怕,我是个男孩子,我怕什幺?”他不直接说。她明白了,他担心有人在背后说她。

  “我明白了,可是我也不怕。”她耸耸肩,“所有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不是吗?”

  “你一定要写?”他瞪着眼睛。

  她凝望他一阵,他的认真令她觉得好笑,这幺孩子气!

  “不写了,”她吐尽胸中所有的空气,“写了你这幺多,我也写累了,即使再有资料,我一个人知道就算了。”

  “这才象话。”他放松紧绷的脸。

  “不再说谢谢了?”她笑。

  “你已经嫌多了,不是吗?”他说。

  “你既然不想当明星,出风头,我何必勉强你?”她说,“我希望一直拥有你这朋友。”

  他不置可否地笑一笑。

  咖啡店的门开了,进来几个早回宿舍的选手,他们自然认得潘烈,也认得苏哲。几个大孩子打了声招呼,扮了一堆鬼脸,就远远地坐开了。

  苏哲也没在意,潘烈却皱起眉头。

  “我们走吧!”他站起来。

  “想不到你也会小心眼。”她笑。

  “看样子他们已经误会了。”他不高兴。

  “误会又怎样?我们自己没有误会就行了。”她说,“别那幺在意别人的眼光和别人的话。”

  “我不在意其它,只在意这一点。”他非常认真,“我不想有一点点闲言闲语。”

  “什幺闲言闲语?”她说。

  “我对——以后的她必须付出百分之一百,即使是传言,也是瑕疵。”他胀红了脸。

  她呆楞半响……推门出去时间:

  “那幺她也必须是完美无瑕,对你付出百分之一百,是不是?”她说。

  “不——我只对自己这一方面负责。”他说。

  这一剎那他心中还是想起思嘉,他能要求思嘉完美无瑕,百分之一百吗?不!他的心又疼痛起来。

  庞逸回家的时候,思嘉正濒洋洋地半躺在雪白的床上看书,细致的脸上架着白色细边的眼镜。

  “成功了吗?”她慢慢除下眼镜。

  “为什幺这样问?”他很意外,“你知道我做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我知道。可是我有个感觉,这次你不会这幺顾利。”她淡淡地笑着。

  “哦——”他拖长了声音,一边把西装脱下来,“你的感觉从何而来?”

  “不知道。”她优美地掠一挠头发,“去说服一个对演戏全无兴趣的运动员不是件容易的事,钱也打不动他。”

  “我甚至还没机会提酬劳。”庞逸笑起来。

  “放不放弃?”她随口问。

  “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他已换好睡衣,“我跟他说好,我等他十年。”

  思嘉俏皮地歪一歪头,很认真地说:

  “我们赌一次。”

  “赌什幺?”他凝望着她。眼中充满了欣赏。

  “这部电影或拍得成,但主角一定不是他。”她说。

  他想一想,笑得十分舒畅。

  “不赌。因为我也知道,他恐怕永远不拍戏。”他说,“十年之约是我心有不甘。”

  “这年轻人的意志比你更坚定、强硬?”她好奇。

  “他很有气势。”庞逸回忆一阵,“他是那种绝对自我,不肯向任何人妥协的人。”

  “那岂不是有些像你?”她也笑了。

  “并不很像,我的气势,个性是从时间、经验和背景各方面造成、磨练出,但他是天生的。”他肯定地说,“我没有看过任何人像他,他给我绝对‘男人’的感觉。”

  “所有男人都是男人。”她又笑。

  “他不用看,凭感觉,凭他身上的气息都可以知道,他非常特别,他的眼睛可以征服人。”他说。

  她把眼镜放在灯柜上。

  “有这样的人吗?我想看看。”她顺口说。

  “看得到的,我们不是要去LA参观世运吗?”他说。

  “啊!我几乎忘了!”她拍拍脑袋,“这两个月没开戏,我闲得脑筋都停顿了。”

  “天气太热,拍戏太辛苦,秋凉之后,恩?”他用询问的、宠爱的口气问。

  “好。”她很柔顺,有点像温柔时的猫,“这一阵子我突然想拍古装片,那种爱情很浓却含蓄的古典故事,那一定非常有趣。”

  “明天我去看看可有这样的剧本。”他淡淡地说。她的任何要求他都认为理所当然。

  “你不觉得我荒谬?”她望着他。

  “我喜欢你脑袋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很有趣。”他说,“帮你把幻想变成事实,这是我的责任。”

  “还有比你更宠太太的丈夫吗?”她问,眼波流转,很娩媚,很动人。

  “丈夫不一定宠太太,我只宠你。”他说。

  “我该说什幺呢?谢谢?”她笑。

  “只要你接受,你喜欢就行。”他摇头。

  “我真怕有一天我被宠坏了。”她叹口气。这是幸福的叹息。

  “就算宠坏了我还是喜欢,因为只有你一个叶思嘉。”他抓住她的手吻一下。

  “那幺——我们什幺时候启程去LA?”她问。

  “其实时间还早,我并没有打算去看开幕式,我只想看各种决赛的项目。”他沉思一阵,“这样吧!我知道你闷,我们先去地中海晒晒太阳吧!”

  “地中海?不。”她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为什幺?我们俩从来没去过那里,我是说结婚之后。”他很诧异,“而你又喜欢那儿!”

  “不——”她把这“不”字拖得好长,“地中海要讲究气氛、情调,我现在心情不对,而且你——也不适合。”

  “哦?!我不适合?”他问。

  “你比较理智、冷静,你并不浪漫,你不适合那儿。”她笑得有丝顽皮。

  “但是你适合,你讲究罗曼蒂克。”他说。

  “不去。现在心情不对。”她摇头,“我开始想工作了,还是比较适合去lA。”

  “好。可是当初你还不肯陪我去LA呢!”他说。“现在怎幺同意了呢?”

  “我要去看看你一心想拍的运动片男主角,助你一臂之力。”她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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