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n,我们都在等你,你怎么还在这裹发呆呢?」彼得从后面拍他的肩说。
「我就来。」尚思想一想又说:「彼得,无论任何情况,都请你不要把Joy说出来 ,好吗?」
「我不是老早就答应你了吗?」彼得说:「虽然这么做违背我为人行事的原则,但 妳是我的好友,我又不得不向着你。我只是要确定,Joy值得你这么保护她吗?」
「我确定。」尚恩毫不犹豫地说。
「她丧失记忆真不是诡计吗?她有一个不寻常的母亲,她本身也不是简单人物吧? !」彼得不太安心地说。
「你自己都看过Joy,她不过是个单纯的女孩子,还会有什么诡计呢?」尚恩「她 单纯?」彼得扬扬眉说:「她若真的单纯,怎么会让我们金头脑Shen,如此念念不忘又 魂不守舍呢?我看她才复杂呢!」
尚恩正要辩驳,瑞加在书房催人,他们只好停止谈话,忙进去开会。
书桌旁的每个人都很严肃,比尔族长正在发表意见:「润林临死前一再交代「瀑布 」两个字,但我活了那么大把年纪,没看过也没听说过葛芝湖的北岸有任何瀑布。我看 不是润林记忆有误,就是他在撒谎。」
「我不认为家父是在撒谎。」尚恩帮父亲说话,「首先,他没有骗人的必要。再者 ,中国有一句古谚语:「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家父已是临终之人,世间的种种将与 他无关,他自然会说出心里最真诚的话。」
「我和润林白劫一块长大,自认最了解他。」世钦敲敲椅把说:「依他的脾气,要 嘛就死也不说;若说出来,就应该不会做假。我想他是记错了。」
「我倒觉得我丈夫是在猜谜语,这是他最喜欢玩的游戏,总爱出其不意地整人。」 瑞如说:「不要说葛芝湖北岸没有瀑布:就是有,也不可能在冬天零下一、二卡度不结 冰,牠的话实在今人难以接受。」
「他不会在紧要关头,还教我们玩「猜猜看」的游戏吧?那就太过分了。」世钦脸 色有些难看。
「你不是最了解他吗?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瑞如丢下一句话。
「妈,爸说的「瀑布」,也是从老地图上来的记忆。他说得斩钉截铁,我们怀疑东 怀疑西,一点意义都没有,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瀑布」才对。」尚恩说。
「关键之处仍在老地图,我其不敢相倌它沉到太平洋底了。」比尔族长说。
「是呀!叶杏仪和叶乔的尸体至今末打捞到,搞不好她们早抱着「朝阳」享受荣华 富贵去了。」世钦火上加油地说。
尚恩一直不喜欢这个堂叔,只戒备地说:「若是如此,市场上早有「朝阳」的消息 了,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一点风声。」
「我只是不相倌叶杏仪这个女人会自杀,而且还带着一张那么有价值的藏宝图。
我始终觉得跳海是假,携宝潜逃才是真的。」世钦继续说。
「瑞如,妳认为呢?」比尔族长问。
「问题是,她们逃到哪裹去了呢?」瑞如深思地说。
「我认为,与其找两个虚无飘渺的人,不如直接去葛芝湖找「朝阳」,或许一到那 里,我们就可以知道「瀑布」的意思了。」尚恩赶快建议。
「万一「朝阳」早就不在原处,我们不是白忙一场了?」世钦仍在质问。
「倘若「朝阳」仍在呢?」彼得过来声援尚恩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亲自走一 趟了。」
「我赞同尚恩和彼得。」比尔族长说:「而且现在正是探险的好时机。若再迟疑, 秋冬就要来了,那时候即使有地图,也是寸步难行。」
「没有地图,只是事倍功半而已。」世钦还在叨念。
「世钦叔,你若不想去,没有人会勉强妳的!」彼得有些不耐地说。
「我当然要去!」世钦忙臭着脸说:「我现在是传家辈分最长的,若不去,不是对 不起我的祖母吗?」
「要去就齐心协力,我不希望中间又引起争吵,影响大家的进度。」比尔族长郑重 地说。
按着,他们就把注意力集中在探险的工作计划上。
「朝阳」的所在地是沿太平洋的海岸山脉中,出面直直落海,各峰的差点极大,层 峦迭峰,十分险峻蛮荒,至今由陆地仍无法通行,必须先出海再绕回去。
「所以我们先搭渡轮到德渥岛,再开车到岛的北方搭另一班渡轮。」尚恩指着墙上 的大地图说。
「在德渥鸟时,就要把食物、饮水、帐蓬、医药各种配备都带齐,因为接下来什么 都没有,只能靠自己了。」彼得强调说。
「到海岸山脉时,不是还有一条公路可通葛芝湖吗?」世钦问。
「那叫什么公路?不过是一条小山路罢了,我们还得开四轮驱动的越野车才行得通 。但真正苦的是过了葛芝湖后的搜寻工作,完全要靠两条腿了。」比尔族长说。
「真麻烦,我们租水上飞机就够了,从天空土看,有没有瀑布就一日了然了,不是 吗?」世钦说。
「妳以为我没试过?」比尔族长冷冷地说:「我请在当地伐木的族人看过,根本没 发现什么瀑布。」
「所以没有就是没有,润林一定搞错了,我们还费那么大的工夫做什么?」世钦的 口气仍是反对。
「世钦,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去不去的问题了。」比尔族长有了塭意,「不过, 你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
世钦紧闭嘴巴,不再说话。
瑞如又端了一次咖啡和点心,策画工作才告一段落。
送走了堂叔、比尔和彼得,尚恩又回到大地图前。
「要找一条几乎是不存在的瀑布,你有信心吗?」瑞如在他身后问。
「我相信爸不会骗我或猜什么谜,只是老地图一定还有什么。」尚恩说:我瞥看过 它的内容。」
「看了也不见得有用,上头的记号只有曾祖母才懂。」瑞如叹口气说:就是这样, 喜欢留一堆烂摊子教人收拾。」
尚恩陷人自己的思路中,除了那条瀑布外,堂叔的态度也令人怀疑,他为什么一百 反对此行的计划呢?莫非他还贪想着把「朝阳」私卖给外面的珠宝公司吗?
尚恩在大地图上的视线,越过淡蓝色的太平洋,来到台湾。他又想起整日陪小朋友 唱「小星星」、玩「赛门说」游戏的芷乔,仍旧是小小童话书,仍旧是看不懂的文字, 但她的美丽纯真还是强烈地吸引着他。
芷乔,忍耐一些,等我找到「朝阳」,事情过后,我就去找妳,我要除去叶乔的害 怕,让妳爱上我。
奇迹会再出现第二次的。
「请给我时间,芷乔。」尚恩在心里默念着。
第四章
芷乔又对着小熊发呆了,是尚恩送给她的临别赠礼,想到此,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 滚落下来。
他离开一个月了,没有半点音讯,像从地球表面消失掉一样。
刚开始她还寄望电话和信件。每一次铃响,心就急跳;每一回翻信箱,手就颤抖。 但她所承载的是一遍又一遍的失望,直到心不再期待,手不再急切,泪也不知道流了几 缸了。
那三个星期的相处真对他一点意义也没有吗?她再如何真实有情,也比不上金门大 桥那无法寻觅的一缕芳魂吗?
即使芷乔有心理准备,但又不由得痛苦。既然只是补捉一个影子,又为何日日到美 语班殷殷等待,让众人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呢?
说什么后会有期,他不留电话住址,就表示永远的诀别了,她干嘛还不死心呢?
这件事比她想象的打击要大,她对自己更没有信心,甚至面对美语班同事和家长探 索的眼光,都承受不住。
她几乎要恨自己了,无依无靠,连记忆都没有,像浮在半空的气体,难怪尚恩不愿 页正对她认真,就连最基本的友谊也懒得维持。
「太阳之女」站在床头柜望着她,仍是耶多年不变的神秘表情,细长的眼和紧抵的 唇,就是故意要隐瞒一切的固执和阴沉。
芷乔一把抓过木娃娃,捏着说:「妳为什么不烧成灰算了?为什么要跟着我又一句 话都不说呢?若我能想起从前,就不会那么在乎现在,也不会放那么多心思在尚恩身上 了!」
木娃娃仍是肃穆地看着她,一点都不为所动。
「都是妳!都是妳!天天提醒我是一无所有的空洞人!」芷乔一怒,把木娃娃摔得 老远。
这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木娃娃击到墙上,发出一声钝声,再掉到地上,面容狼狈地 俯着。.:。
「芷乔,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慧恭听到声响,连忙进来,差一点踩到木娃娃 。
芷乔只坐在床上抽泣。
在治疗时期,慧恭常见芷乔这种失控的行为,但这两年好多了,是什么又引起她的 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