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要不是被她那不屑、轻蔑的态度给挑起征服的欲望,他一定连看都不会看她那平板的身材一眼。
真庆幸当初没放过她,否则--他就错失一块需经琛磨的宝玉,哪有现在佳人在怀的好运。
她是个清倌,既不卖身也不卖笑,非常的洁身自爱,这一点在他进入她体内时就知道了。可是,她如果继续待在不夜阁,难保哪一天不会被那视钱如命的丁嬷嬷给逼下海接客。
一想到她可能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他不要她身上沾上其他男人的味道,他要她只能躺在自己怀中。
赎身!只要为她赎身,她就仅能属于他。
斐少风的脑海中闪过为她赎身的念头。
他被自己忽然而起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怎么能为她赎身呢?为她赎身后,他又该拿她怎么办呢?
凭着斐泉山庄在商场上的声望,他是不能、也不许娶青楼女子为妻的,也不行纳这种女人为妾;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整个家族的声誉。
“唉!”愈想愈烦,斐少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听见他的叹息声,秦江雪从他的怀中睁开眼,抬起头看着他,关心地询问:“怎么叹气呢?”
“我吵醒你了啊!没什么,你快睡吧!”
“我不困。”明白他不想谈,秦江雪也就不问。“风……”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你,你会怎样?我又该怎么办?”秦江雪问出她最担心的问题。
还以为她是和别的女人一样,每每在温存过后就会向他要些珠宝什么的,还好她没有开口要东西,这表示他没看走眼。
可是,她问的问题却是他最不愿听见的,他才听到她假设性要离开的话,心就猛地一紧,他真不敢想像,没有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那如果有一天我要和你分开,你会怎么办?”他反问她。
“我……”秦江雪思考了一下才说:“如果你坚持要离开我,那我会躲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地方,然后……”
不等她话说完,斐少风就激动地说:“不准,我不准你躲到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你的地方,答应我,绝对不能这样。”
一想到她可能这样做,他的心就拧了起来。
“风,我只是假设而已。而且,将来如果你不要我了,你一定会恨不得我一辈子也不要出现在你眼前。”
他曾是流连花丛的风流公子,她不认为他会守着她一人。
“不会的,我不会这么做的,我爱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赶你!?”斐少风急忙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你爱我?是哄我的吗?”秦江雪不敢实信地询问。
他爱她吗?斐少风反问自己。刚刚的话是随口说出来哄女人的?还是肺腑之言?
看他无法立即回答她的问题,秦江雪了解他只不过是顺口说出来哄女人的,她还没笨到会骗自己他说的是真话。
自己的心似乎沦陷了,可是,他的心又在谁身上呢?
今晚两人发生关系,他是怎样看她的呢?将她当成人尽可夫的妓女吗?还是他众多的床伴之一?
“我……”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的答案,你先保留,将来我再问你,我现在只想--”
第六章
秦江雪累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自知,一个翻身扑了个空,才霎时惊醒,发现身旁的枕边人已不见踪影。
她感到失望极了,他竟然在温存过后,一声不响地离开,他是将她当成妓女吗?否则他怎会“ 来嘛无通知,去也无相辞”?
一想到这,秦江雪顿时睡意全失,她勉强自己起身,不愿再待在两人曾交欢过的床上。
感到胸口有凉凉的感觉,她低头一瞧,只见一块系着红绳的翠绿玉佩悬挂在她的脖子上,而玉佩正好垂在她的胸口。
怎么会有这块玉佩?是风留下来的吗?
她拿起这块约五十元硬币大小的玉佩,看到上面题了一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她不懂--为何他要送她刻有这首诗的玉佩?有什么涵义吗?
算了,她不再多想,等他来时再问他好了。
拨开悬挂在床前的帷帐,秦江雪才发现房间内所有窗户的竹帘全都被放了下来,难怪她觉得整个房间非常昏暗。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拿起挂在床前的衣衫,从肚兜、亵衣、亵裤及外衫都准备得很齐全。
这不是她昨晚所穿的衣服吗?如果她没记错,这些昨晚明明全被他抛在地上,会是他捡起来挂在床前的吗?
她穿上衣服,走到窗前,拉起竹帘,一道刺眼的阳光直向她投射而来。
天啊!这少说也中午了,她竟然会睡到不省人事。
懒懒的走到桌前想趴在桌上啥事也不做,却发现桌上有文房四宝,而且还有一张写满字的纸就呈现在她眼前。
这笔、墨、纸、砚是从哪里来的?她记得自己的房间中没有这些东西。
好奇地拿起纸来看他写了些什么:若云: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我自备文房四宝,不再使用我的血留字给你,否则,这么一大篇的话全用血来写,我想--还没写完我可能就血尽人亡了。
发现我给你的玉佩了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送你礼物,像我第一次送你一堆礼物,结果你全转送给别人。可是,希望你会喜欢这个礼物,这可是我专程要人为你刻上那首诗的,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别再送给那些不相关的人,白白糟蹋我的心意,我可是会心痛的。
你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想刻下这首江雪?
你叫若雪,所以你是雪,在满山满谷的白雪中,我只愿拥有你,也希望我是你的唯一,我不愿和别人共享你。
我有要事待办,会离开几天,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无法相见,别为我害相思了喔!
少风笔一想到他第一次来时留下来的血书,秦江雪就感到好笑,原来他是因为找不到笔墨才会留下血书,她还以为是他故意吓人的。
摸着他送的玉佩,她的心被感动给涨满。他并不知道她的原名,就这样瞎猫碰上死耗子,所刻的诗中竟有江雪二字的存在。
“ 沙文猪!要人对你忠贞不贰,而你自己却可以到处寻芳问柳,这公平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有天理吗?你既然要求我只能有你一人,那你也只能有我一人而已,我不愿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你啊!”秦江雪喃喃自语地说。
“ 哪有人不告而别的,而且,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更过分的是还在两人温存之后。”
这种无期限的等待不知要多久,如果这样一直等下去,不知自己会不会变成王宝钏?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女人对于等待如此在行,马不会骑、路不认得、步行太远,甚至不知良人何处去,这种种原因累积下来,除了乖乖在家里等也别无它法了。
无奈之余,秦江雪想将这封信和他的血书放在一起,因而她回想血书的收藏处。
“ 啊!在这里。”翻箱倒柜终于被她找着了。
一摊开,“ 我总有一天得到你”这八个大字又大剌剌地呈现眼前。
秦江雪感到一阵心痛及有不好的预感。
想他从前每晚就算是大风大雨也会排除万难来见她,现在,怎么会在两人有了进一步的关系后就有事呢?是因为得到自己了,所以才会离开吗?
昨日的恩爱变成今日枯萎的黄花,这教她情河以堪?
“ 你不会这么狠吧?别这样对我,不要将我当成青楼女子,我不是。”
手伸进内襟扯下玉佩。这会是他留下的过夜费吗?
双手紧紧地握住玉佩,泪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脸庞而下。
“ 不能哭,他并没有这么做,我一哭就表示他是将我当成挥之则来的女人。”
秦江雪逃避似的拭去泪水。
为了逼回自己的眼泪,她的指甲用力地掐入手心肉中,用痛来强忍住快掉下来的泪水。
手心是会痛,但是,却远比不上心中的痛。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有一句:莫道相思苦,只有苦相思。
相思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自斐少风离开那天算起,他已经有十天不儿人影了,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最是折磨人。虽不至于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可是,却也令她弹琴时频频出错、夜晚失眠、闷闷不乐。
在唐朝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她可不能将她宝贵的时光全浪费在等待他,更何况,这期限一到,她还是要和他分离,如此留恋又有何用?
一旦想开,相思不再困扰着她,她决定要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古代之旅。
今日起个大早,趁着丁嬷嬷熟睡之际,秦江雪偷溜出门。如果被丁嬷嬷知道,不是禁止她出门就是要人陪着她,她不想有人黏着她,她要随心所欲地逛逛洛阳城的市集,找些好东西带回家给亲朋好友当“ 伴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