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雪心中大感狐疑,他是不会平白无故送礼来的,除非,他真的将她当成只要有财富、珠宝就可以打动的青楼女子。
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一阵阵的愤怒。
全部的姑娘全都聚集在大厅中,每个人都睁大著眼睛,羡慕地看着店家送来的珠宝、首饰。
斐少风大手笔地派了他旗下最有名的首饰店,送来一堆饰品要给秦江雪。
“若雪姑娘,风二爷说这些珠宝只要你喜欢,他可以全都奉送。”
其他的姑娘全都以羡慕的眼神看着秦江雪。能巴上风二爷可是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秦江雪睨了这些珠宝一眼,心中怒不可遏。
“拿回去,并跟他说:我不希罕他的东西。全都给我拿回去。”她大声对着送珠宝来的人大吼。
“你冷静一点!”丁嬷嬷安抚秦江雪的情绪。
“若雪姑娘,风二爷交代过,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昨晚的报酬。”
他的话让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有秦江雪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风二爷就这么狂妄自大,想用钱来买她的一切,他做他的春秋大梦!
“滚,给我滚!”
所有的人对她的逐客令全无动于衷。
“不滚是吗?好!”秦江雪拿起放在桌上的东西,就要将它们摔个稀巴烂。
“你做什么?”丁嬷嬷抢过她手中的东西。这玉镯子、翡翠环哪禁得起这么摔阿!
“若雪,你不要这样嘛!”不夜阁的姑娘全都拉着她,不让她再拿任何东西摔。
“你们放开我啊!”秦江雪挣扎着。
“丁嬷嬷,我们就先告辞,这些珠宝全交给若雪姑娘了。若雪姑娘,容我们插个嘴,你虽然长得也不错,不过,咱们风二爷所拥有过的女人每一个容貌都在你之上,今天难得风二爷对你有兴趣,你就不要再拿乔了,否则,哪一天风二爷不要你时,你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哎呀!若雪,我顾着拉你出来,竟然忘了让你带上面纱。”他这么一说,丁嬷嬷才惊觉到自己的大意。
“他算什么啊?他要我,我还不要他呢!”秦江雪不服他们竟然把她当成斐少风的女人。
“若雪姑娘,你好自为之吧!丁嬷嬷,你该知得罪风二爷的下场,你最好不要将心血全摆在不夜阁。”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他这一句话让丁嬷嬷冷汗直冒,他已经提出警告了。
“等一下!”秦江雪叫住他,反正都得收下,她一定要气死风二爷。“这些东西我全收下,不过,我想风二爷对我如何处理这些东西一定没意见吧?”
“是的。”
“好,丁嬷嬷,这些东西我全收下了,你将这些东西全打赏给楼里的姑娘,我一件也不要。”
“若雪,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我收下了你怎么会为难,我不收下你才会为难。”她说完就转身离开。
她不是不爱这金银珠宝,而是,这是他送来的,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更何况,她早晚会离开这个朝代,这些首饰她根本用不到,又何必拿这些东西来烦心呢?
看秦江雪就这么离开,众人心中是雀跃的。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啊!看到风二爷派来的人一走,全部的姑娘蜂拥而上,生怕抢不到好东西。
“你们这是做什么?连风二爷送给若雪的东西你们也敢拿。”丁嬷嬷大声地问。
“是若雪说要给我们的啊!”
“你们……”丁嬷嬷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女人真的无药可救了。
如果若雪像她们一样,她也不用担心到头发突然白了许多根。“唉!”她大叹一口气,为自己的前途感叹。
“为什么不收下我送给你的东西?”斐少风一进屋内就不悦地询问。
正想更衣就寝的秦江雪,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即拉上褪下一半的亵衣。
“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她不解地问。
为了防止他再像昨晚一般无缘无故地冒出来,秦江雪事先就已将所有的门窗全都关上,甚至还落了栓。而且,她还彻底检查过一遍,确定全都关上后才安心地想睡觉。
没想到,他还是能不破坏门窗就无声无息地进来。
“你以为那种关法能有多大的作用?我只不过用了一把匕首就能轻而易举地挑起门栓。”他还不忘挥挥匕首展示一下。
“你……你又来做什么?”
秦江雪觉得自己真的被他打败了。
“为什么不收下我送给你的珠宝?”他再问一次。
“风二爷,你说这句话就欠妥当了,小女子可是满心欢喜地收下你所赠送的首饰,我也没有让人抬回去还你。”反正没还他就是收下了。
秦江雪边说边走地往椅子上坐下。
“那你把东西放到哪里去了?”他也坐下来,打算和她周旋到底。
他不信她的说辞,早就有人向他禀告了,她原本发疯似地不肯收下,甚至想摔了那些东西,后来却又改变心意地收下,可是,她却将所有的东西全转送给其他的姑娘。
“财不露白啊!现在宵小多如过江之鲫,我哪敢随便放置,我早妥善收好了。”
看她说得如此大言不惭,她不但想隐瞒事实,还想欺骗他。
他不在乎那些一小钱,他在乎的是她;他在乎的是--她是否喜欢他送的东西?
虽然那些都不是他亲自挑选的,可却是他的心意,他从没对任河一个女子如此地费心。
“我早知道你将珠宝全分送给楼里的姑娘,你不要再费心思想些谎话来骗我了。”斐少风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此言差矣!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分散风险。你想,如果我将这些贵重的珠宝、首饰全放在自己身边,这小偷一定就会威胁我,到时候,我不只珠宝没了!可能连命都不保。
我大方地分给姐妹们,一来,她们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二来,小偷无法偷取全部的珠宝;三来,我的身家性命安全就保住了。你说,我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作法错了吗?”秦江雪一口气说完。
天啊!她竟可以掰出这一堆道理来,让他想否定也没办法。
“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送一堆贵重的珠宝给你,害你的身家性命受到威胁。”斐少风自嘲地说。
送东西给人,人家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要对方说对不起,这还有天理吗?
原本想送她珠宝以收买她的心,天下之人,不都爱金银珠宝的吗?为什么偏偏不能打动她的心。
他忘了一件事--如果她是那种用珠宝就可以打动的女人,那他就不会对她有兴趣,也不会要等她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秦江雪微笑地说。
看到她的笑容,斐少风的心猛地跳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她的笑容令他心动。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没了平常的高傲、火爆的脾气,看起来很舒服。”斐少风几近痴迷地说。
“你说什么?我高傲、我火爆?”秦江雪的音调已经高了八度。
“不是吗?我们每次见面,你不是不理人就是伶牙俐齿,否则就是和我破口大骂,我这样说你可不是凭空捏造的。”他实话实说。“而且,你们抚琴弹筝的人脾气大多温柔、和驯,就像仙梅那样的气质,而你却完全没有那种娴静的气质。”
听他这么说,她的火气又冒上来了,他竟然过分到拿她和别的女人相比。
自从来到唐朝后,她的脾气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尤其是对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平常对人都很有礼、和善,这不夜阁上上下下没有人不喜欢她的,偏偏她就是无法对他和颜悦色,每次一见到他就很容易上火。
“我也不想发脾气啊!可是你每次就会惹我生气。”她大声地抱怨。
听到她这么讲,斐少风抗议地说:“我哪有?明明是你脾气大、又容易动怒。”
他可不想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你还敢说,昨晚一声不响地闯进我的房间,看见我正在沐浴也不回避,还偷吻我,甚至对我毛手毛脚,更过分的是,点了我的穴道让我不能行动,还脱了衣服和我同床而眠。凭着这一点,我不该生气吗?
今天又派人送来一堆珠宝、首饰,你是想陪罪,还是想收买我的心?不管你是什么想法,这对我都是种侮辱,因为在你的眼中、心里都把我当成见钱眼开、有钱好办事的妓女。我难道没有权利生气?”
秦江雪一古脑地将她的委屈、愤怒全说了出来,她虽身在青楼,可是,她既不卖笑也不卖身,他有什么权利用行为、金钱来侮辱她?
虽然早知道身在青楼是没有地位可言,而且,她是自愿的,这应该没什么好计较、伤心、抱怨的,可是,她就是不想他看轻她,不想他将自己当成一般的青楼女子。
听着她的控诉,斐少风觉得心中有某一个角落正在生出异样的情愫,他真的不知道她会这么想,他只是想得到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