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了解我吗?”她努力保持镇定,在少爷强烈的魅惑下,一不留意,很容易魂飞魄散——不夸张,真的不夸张!
“怎么不了解。”
“是吗?”她垂下眼睑,收敛眷恋的目光,按捺激进的情绪,每次和少爷贴近距离,她便无法自主地慌了心思,永远不仅如何控制。
“你心里又在想着元图吧。”他的语气如云淡风清。
瑜儿心头一紧,低声道:“少爷……怎么知道我在想元爷爷?”
真是料事如神,连她心里惦念着元爷爷,少爷也知道?
“那是你的老毛病。”
老毛病?
少爷居然说她对元爷爷的思念是一种老毛病?!太失礼了!
瑜儿不满地抬眼瞪他,意外地看见少爷唇畔漾着笑,虽然隐隐约约地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相信少爷真的噙着一抹笑意。
“哪一次你受了我的威胁,心里不是念着元图?!再严重些,便跑到元图的墓前哭诉——”
“我才不会哭!”她抗议道,又惊觉自己像个姑娘似地,赶紧加以辩解道:“我是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向谁哭诉!”
西门无常的笑意更深了,但是在他的笑容里,又隐藏一丝惋惜——
瑜儿……为何会是一个堂堂的男人呢?
“你去扫墓时,常常嘴里念念有辞。”他像握有证据。
“你不懂,那是我在和爷爷叙旧。”她拗着奇怪的理由,硬是转到另一个弯。
“叙旧?应该是在说我的不是吧!”他是不经意听见的,就那偶尔几次,便教他清楚知道,瑜儿究竟受了他多少委屈。
“呃……”她答不出话来,因为真的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
她的确不是个忠仆,老在元爷爷墓前评论少爷的是非,或许元爷爷也怪她太放肆吧!
“有什么事,你非得只告诉元图不可吗?”她当他不存在啊!
“嗯。”
她还真的点头?!
西门无常脸上的笑容隐去,气得想掐死她的愚笨!
“元图只是收留你在西门府,没道理让你如此敬爱他吧?”真正作决定的人可是他这位少爷!她到底明不明白?!
倘若不是他首肯,谅元图有再大的胆子,都不敢作主留下她。
所以瑜儿该敬爱的人是他!不是元图——
“我就告诉少爷吧!”她认为自己童年的过往,已经没必要再提,但是若不告诉少爷,似乎又隐瞒着什么事,她已经不想再增添秘密了。“少爷可晓得我是如何来到西门府?”
“元图带你来的。”这不是废话么?
“没错,是爷爷在我濒临气绝之际救了我,然后带我回西门府。”她永远都忘不了,在危难痛苦中,将她解救的元爷爷是多么慈祥。
若当初不是元爷爷伸出援手救她,或许今日,她也没有机会当上西门府的总管,无法与少爷朝暮相处,更不能爱上少爷!
她当然感激元爷爷,虽然她在身份上有诸多不便,但是元爷爷给足她亲情和教养之恩,也无意中凑合她情感的归向,即使有缘无分,她也会知足。
“我想我这一生中,都会有个缺憾……”她不自主地想起她的亲爷爷。
已经有好久的一段时间,她不曾再想起爷爷,因为漫长的岁月流转,不知不觉地冲淡爷爷与她共有、相依为命的记忆,如今还残留在她脑海中的,是她和爷爷最后相处的那一段回忆。
“本来,我和我的亲爷爷一起生活,我爷爷是位高手,至少我知道,有好多人敬畏他。可是我和爷爷一直在迁徙,仿佛在逃命似地……唉!实际情形我也记不清楚了,总之有一天,”她终于再次想起他们祖孙分离的那夜,浓浓的悲伤又凝结成团,滚落在她的胸口,引起些微的刺痛感。“爷爷忽然叫我到他房里,说了很多话,但是我真的记不全了,只晓得他说要将毕生的功力传给我,那是他大半辈子习来的心血,等于是他的命,但是他却传给了我。”
至今她仍不明白爷爷的用意。
“之后,爷爷失踪了,我一直寻找他,但是偏偏找不到,直到遇上元爷爷,我才拥有平静的生活,好像结束一场恶梦般。”她的声音透露出她心底的难过。“没有爷爷的下落,是我最大的遗憾——”
西门无常忽然克制不住自己地将瑜儿拉入怀中,似乎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她。
“少爷……”她感觉到不安。
瞬间靠在一块的体热,隔着一层薄衣料,迅速传进彼此的身体里,她是敏感的,少爷的喘息几乎勾起她强压的情愫,圈圈缠绕着……
少爷是怎么了?
她觉得好害怕、惶恐。
“你不会有缺憾的,因为还有我在你身边。”说完,他抬起她的脸,欺上她的唇瓣——
他的吻不属于温柔,虽然也不似掠夺,但是却宣告着占有!
该死!瑜儿的嘴唇竟然好吃得过分!他只想一再吸吮、品尝,最好永无止尽!
西门无常发觉自己早该吻她,因为这一吻竟让他吻出心荡神驰……
他的舌窜进她的口中,索求更多的贴合,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如果能再探取更多她的私密,是最好不过了——不!他到底在想什么?!
西门无常猛然放开她,瞠大双眸,直喘着气。
他吻的人是谁?是瑜儿——一个男人?!
不!他怎么能真的失控?!
西门无常徒然翻身下床,抓过外衫、套上筒靴,异常冷沉地开口:“我还是回寝楼休息。”
他大步地离开瑜儿的房间,这是他的放逐前调,除了他以外,没有人会知道他所走的路径。
瑜儿怔怔地看着少爷甩门离去,今晚对她而言,算不算多灾多难?
亦是美梦成真——
她轻抚自己余留着温热的唇办,内心忽地波涛汹涌,她拉床凉被覆住燥热的脸,一颗心却忍不住地疯狂奔驰起来。
少爷……吻了她?或许,真是她睡傻了。
南宫府
好景片片。
一早,南宫焱便摆出一张臭脸,形成强烈的杀风景气氛。
南宫夫人花想蓉殷勤地款待贵客,丝毫不在意夫君的怨气。
“焱,再僵着一张脸,小心你也变成无常那副性子。”
东方皇宇和妻子偕坐在圆桌旁,尽情享用他的宝贝妹子热切的招待。
“少拿那家伙和我相提并论。”南宫焱对西门无常可有诸多心结未解。
同样是来南宫府做客的北庭缺月,体贴地为他的爱妻斟满一杯茶,听见南宫焱火药味极重的语气,他有些不以为然。
“你还在记恨?”北庭缺月随口问道。“事情已经过很久了,你还不能和无常言归于好吗?”
虽然大家都放在心底不说,但是任谁都清楚南宫焱在意的事。
“是啊!当初你遭刺杀,无常的确没有动用半点心力,但是你应该清楚,那就是他的个性。”北庭缺月试图圆滑南宫焱的锐气。
都是认识十几年的老友了,何必因为个性上的出错而伤情呢?
“你闭嘴。”南宫焱不愿听见任何人替西门无常说话。
“缺月,劝你最好不要多言,否则下场会很惨。”东方皇宇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好友。
谈余嫣浅浅一笑,想起丈夫所受的闷气,她便觉得莞尔。
“难道你曾经经历了什么后果?”北庭缺月倒是很感兴趣。
“不提也罢,只能说你和无常愈来愈相像了。”他指的可是个性上。
花想蓉端过一杯茶盅,亲自奉到南宫焱面前。“何必绷着一张脸,难得大家聚在一块儿。”
南宫焱松懈紧绷的线条,展露出较不吓人的一面。“我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么美好的一天,我打算和你出游,偏偏遭人打扰。”
他不客气地明指道。
“别这么说嘛!”花想蓉觉得好笑。
怎么她这个酷酷的相公,是愈来愈具占有欲啦?
东方坚宇见到宝贝妹子备受呵护,心里自然是十分开心。
“一想到樊瑜,就觉得无常很愚昧。”东方皇宇可是万般感叹。
提起樊大总管,众人的兴致可都来了。
“虽然你一直说樊瑜是个姑娘,但是无凭无据怎么证明?”北庭缺月每回到西门府一趟,总是特别注意樊瑜,但是他并没有任何发现。
樊瑜的骨架的确比男人来得纤细,但是也不能光凭这一点断定樊瑜是男是女?
“相信我,纵使她佯装得天衣无缝,还是教我一眼看穿了。”
早在数年前,东方皇宇便视破樊瑜女扮男装,因为她对无常有益无害,所以他没有揭穿这件事,只是他一直不明白,除了他之外,似乎没人看得出来?
是樊瑜乔装得太完美了么?
“而且我还看出他们两人都在自我压抑,真是辛苦。”他摇头道。
“这我知道。”北庭缺月笑道:“若樊瑜真是位姑娘,就没什么好担心,否则,我还以为无常有断袖之癖!原来是老天爷让他们两情相悦。”
一男一女,当然可以成为一对佳侣,他们这些好友可是乐观其成。
“唉!他们的事就留给他们去解决,我们插不了手。”东方皇宇摊开折扇,替妻子?风去热。“不过西门府多了一个人,让我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