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俘掳了吗?
在回府山路上,从树林窜出几条黑影,瞬间在空气中散布毒粉,他不慎中毒踏入陷阱,只记得身负重伤,骑马狂奔,不胜剧毒威力便晕死过去。
“你还好吧?头很痛吗?”看他眉头深锁、表情扭曲,似乎每一道伤口都在侵蚀他的知觉,她觉得好心疼,恨不得受伤的人是她。
“这里……是哪里?”他扶着头,强忍剧疼翻涌。
想蓉发现自己突然不敢正视他,总认为内心的爱慕在他那双黑如夜珠的瞳眸注视下,将会无所遁逃。
见想蓉没有回答,季小柳于是自作主张道:“这儿是善心堂。”
“善心堂?”他喃喃重复季小柳的话,只是他不怎么明白自己为何身处此地。
难道有人救他一命?
“唉!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派人送你回去。”季小柳没有赶他离开的意思,但是也不打算让他留下来。
“姐姐,他才刚苏醒,就让他多歇息,改天再问详细吧。”
想蓉替他排开季小柳的问题,因为就不太希望让他感到有压迫。
“人都醒了,你还紧张兮兮,受不了!”季小柳头一甩,便旋身往床沿坐下,瞪着想蓉,也就不多说什么。
“公子,请你好好休息,若有事情,尽管吩咐。”想蓉依然不敢看他,低低地垂着头。
“是你救我!”这是他的直觉,现在只等她给他确定答案。
“是公子救了自己。”很简单,这便是她的答复。
倘若几天前不是他跳上她所坐乘的马车,恐怕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
经过她提醒,他似乎有些印象,但,他以为那是在做梦,没想到会是事实。
“公子身受重伤,还追逐我们的马车,差点惊扰我家小姐。莫非公子全不记得?”
扬儿自始至终都在怀疑他的身份,如果他是凶神恶煞,就必须赶走,否则会对小姐不利。
只见他沉默,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说明,一切皆尚未明朗。
“扬儿,别再说了。”想蓉客气地对男子说道:“公子福大命大,遭遇祸难而能无恙,是公子命不该绝,和施救无关。”
想蓉想起方才姐姐一番话,于是随即撇清救人施恩的功劳。
她不曾妄想任何回报!
“小姐,你分明为了照顾这位公子,无休无眠、日以继夜,都长达五天了,他能幸活,怎么会和小姐的施救无关?!”扬儿大声澄清小姐的功劳,他希望每个人都能知恩,即使不必图报,至少也不忘恩。
“我说过,是公子福大命大。”想蓉颔首而笑。“我只不过尽自己该尽的责任。”
这会儿,南宫焱总算认真打量起想蓉,虽然她一直没有抬起脸,但是由于南宫焱躺卧在床,更可以清楚看见她娇美的五官,染上淡淡嫣红的脸颊,让想蓉看起来更加迷人,他静静凝视她,心里缓缓升起一股暖意,不知不觉滑上喉间,堵塞他该表明的言语。
原来真的是她救了他!像她这般天性纯善的女子,倒教不可一世的南宫焱更加欣赏起来。
“小姐,难道……”难道你不要幸福的归宿?
扬儿话说一半,就哽住了,因为他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只有暗自在内心追问。
“哼!废寝忘食——”季小柳指向南宫焱,道:“就是想蓉照顾你五天的写照。”
她叫想蓉?好迷人的名字。
南宫焱眯起黑眸,像在锁定猎物的傲鹰,散发出危险的警告……也许,他会试着了解她——想蓉。
也许是南宫焱误会了。自从确定对想蓉的好感之后,他只想着要如何表明自己的身份,才不至于惊吓了小美人,无可奈何,他的名气确实慑人!纵使绝大多数的百姓不曾目睹南宫爷真面目,可是有关于他的传闻早已流遍大街小巷。
季小柳随口胡诌的事,他都相信,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身处善心堂,而想蓉则是堂主的掌上明珠,没错!他的确听见扬儿尊称想蓉为小姐,可见想蓉是千金之躯,虽然她缺少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她娇羞腼腆的模样更吸引他。
“公子。”想蓉轻盈地从门外走进来,手中还端有一碗菜汁。“该喝药了。”
其实南宫焱的体力已经恢复七成,不出两天,便可痊愈,但是此时此刻,他依旧佯装无力,恣意享受想蓉无微不至的照顾。
想蓉小心翼翼扶他坐起,将陶碗凑近他的唇缘,慢慢喂他饮下。
南宫焱根本不怕药苦难吞,不过他依然蹙起眉头,好引发她丰富的同情心。
“很苦吗?”果然,想蓉注意到他的皱眉,不自觉连自己的小脸都扭曲起来。
喝苦药的人是他?还是她?瞧她难受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好像灌了整桶黑药汁。
“不。”他于心不忍见到她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所以诚实招了。
“可是你刚才眉头皱得好紧。”她指着他眉宇之间。
南宫焱口角噙笑道:“你终于肯抬头看我。”
想蓉闻言,脸颊随即浮上两朵红云,她匆忙低下头,来不及收回的柔荑被他一把盈握掌心中。
他深情凝视她的局促不安,想将每一寸肌肤看得更仔细,而她则感受两道热切的视线不断灼烧着她的心。
“请……请公子放手。”她声音细如蚊蚋,几近不可闻。
“不放。”他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提出要求。“除非你抬起脸看我。”
他认为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殊不知自己处处占她便宜。
想蓉静思了会儿,才提足勇气抬起头,但是依然只有浅浅望他一眼,便急忙回避。
“你很怕我?”不知为何,这个猜测令他不悦,他不希望心仪的姑娘畏惧他。
想蓉先点头后来又摇头,教南宫焱捉摸不定她的意思。
“你怕?后来不怕?”他胡乱猜测她的想法。
想蓉觉得要回答他的问题好难!她被握牢的手已经娇软无力。
“请、请放开我……”
“不!”他霸道地说:“除非你先告诉我,你是否相信我?”
他真不讲理,一会儿要求她正眼看他,一会儿要求回答难题,却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想蓉迟疑许久,才道:“我不怕公子,只是……”
“只是什么?”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觉得她多变的眼神值得研究一番。
可是想蓉却已经心慌意乱,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辩才无碍的人,在他含情脉脉的注视下,相蓉不禁心荡神驰起来。
“你不怕我,却不断躲着我的目光,莫非……你喜欢我?”
想蓉不由得大吃一惊!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他竟然知道?!
看着她反应过度的表情,南宫焱不觉莞尔一笑,原来他们是情投意合。
“公子,请别戏弄想蓉。”她感到十分难堪。
“我绝无戏弄你的意思。”
是吗?唯有天知晓。
“公子——”
“叫我焱。”
暂时隐瞒他的姓氏,该不会吓到她,他厌烦她的客气有礼,总觉得有些生疏。
就让她直呼他的名讳吧!和自己的夫人应该不太计较称呼才是。
短短几日的相处,他竟然因为她的脱尘灵美而动心,甚至已如痴如狂地认定她的身份,没错!他要她!她花想蓉是他南宫焱生平第一次激烈渴望的女子!她的纯真美丽、善良体贴都只能属于他!
也许,这就是姻缘。
“我……”想蓉又忐忑不安地看他一眼,久久,才开口喊道:“焱——”
他满意地点了头!将她的手握得更贴实。“想蓉,这些日子下来,你辛苦了。”
听到他温柔的言语,想蓉的心都飘上天了!她慌乱地摇摇头,表示她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不过整颗心却被喜悦团团包围了。
“还没跟你说这些话,现在,我要诚心告诉你。”他明明是威震八方的南宫爷,偏偏在佳人面前,他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在我落难之后,谢谢你出手相救,虽然你不想居功,但是——”
他将她的小手熨贴在自己的左胸口上,语意深远地说:“我很感激。”
想蓉的眼眶立即一片湿润,她比他更加感动万分呢!她一心一意救他,并不奢求得到回报,即使不知不觉将真心情意献给他也不要紧,她不打算收回感情,只因为真爱难寻,能遇上他,是美丽的际遇。
可是,他却不吝啬地对她说出感谢,给她如此隆重的酬礼!
想蓉整个人微微一颤,在她抬起头看他的同时,他竟然覆上她红嫩的唇瓣。
他的口中还残留苦药的余味,透过两舌交缠,她也尝到一丝苦涩……一丝甜蜜……许多、许多的滋味在心头错纵复杂起来。
想蓉僵硬生涩的反应,令南宫焱万般欣喜,渐渐地,他吻她吻得更深、更温柔,当两人深情相拥时,愈见缠绵。
直到想蓉手里的陶碗滑落地面,应声而碎成片片时,想蓉才在万丈激情中抓回一丝丝理智!
她聚集全身力气,重重地推开南宫焱,拼命地径自喘着大口、大口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