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大哥对我很好啊!就像把我当成亲妹妹般疼爱。”她维持着对缺月大哥的敬爱。
“你只需要一个兄长,多余的就免了!何况他是个闲杂人等。”他并不希望被那家伙咬着内心的秘密不放,甚至还替他大肆宣扬。
“大哥?”
“总之,听大哥的话即是。”他也不愿意宝贝妹妹被任何人带坏。“我想,焱也希望你远离缺月,虽然他是个正义少侠,但是我妹妹生得如花似玉,恐怕他不会不心动。”
“大哥!我已经是名花有主。”究竟说到哪儿去了?她嫁给焱都快两年了。
“好好,是大哥说错了。”他陪笑道:“去歇息吧!”
想蓉摇头叹气,觉得并不是只有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更难捉摸啊!
“明明是莫逆之交,为何都要阻止我和谁来往呢?大哥要我离缺月大哥远一些,而焱也要我少接近大哥,真奇怪!”她喃喃自语道,从中摸索出一个结论:“看来,无常大哥比较正常吧!”
东方皇宇耳尖敏锐地听见她的一言一语,蹙眉道:“焱叫你少接近我?”
“嗄?!”她心中一骇,早该知道大哥耳力非凡,和焱不相上下才是。
“我把唯一的宝贝妹妹嫁给他,没有心存感激就罢了,竟敢唆使你和我疏远?”他眯长了眼,终于知道何谓忘恩负义。
“哪、哪有的事?大哥别乱想了!”想蓉频频后退。“请早点休息,我也回房去休息!”
她甜甜一笑,立刻转身跑开,背影像受到惊吓的小猫。
东方皇宇扯着一抹平淡的笑容,径自坐在石椅上享受夜月的光芒,不再有玩笑的心情。
晶莹的露珠和夜晚的余凉,是他最能静静思量的气氛,他不晓得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只知道自从她走后,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想恢复以前游手好闲的生活,却发现平静的心情根本离家出走了!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只要身体一静下来,复杂的感受随即朝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卷进另一层不安中。
他烦厌这样魂不守舍的自己,实在有失面子,但是感受是千真万确的,想抹灭也难。
见他失心般地在想着事情,谈余嫣才敢慢慢从远处走近,步履轻巧得像没有着地,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想得如此出神,完全没注意到她的靠近!
虽然拼命说服自己别再见他,但是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行动着。
好久不见,他依然潇洒迷人,轻易地让她交出思念的心。
他是否忘记好了?
或许是吧。
毕竟他的身边已经有位红粉知己陪伴,她曾经的存在对他而言,不能构成一丁点份量。好奇怪,尽管可能如此,她依然不怨他薄幸。
是因为爱得太深,深得连怨恨都能一并排解吧!否则,她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了。
她不是宽宏大量的女人,对于他的恶意欺骗仍然耿耿在怀,只是少了怨恨而已。
“是谁?”他忽然警觉一吼。
谈余嫣猛然地拉回思绪,转身欲逃!
只可惜他的动作比她快了一步,迅速地擒住她的手臂——
“你是谁?为何在暗处徘徊?”他的语气森冷得像在审问罪犯。
只因为她贸然闯入他沉思的气氛中,破坏了他的心境。
“我、我是卧云楼的杂役。”她表现出慌恐的模样,以示她的无心冒犯。“打扰大爷……请、请大爷网开一面。”
既熟悉又温细的声音圈住他的不悦,渐渐绕成一股惊异的感受。
他不敢置信地握紧她的手臂,伸手要扳过她的脸,却被她勉强躲过。
他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这朝朝暮暮的声音和清淡体香,岂容他错辨!
“余嫣!”
她忽然一愣!身子也瞬间僵硬起来,却始终低着头,不肯承认也不愿否认。
他还记得她?!甚至可以轻易喊出她的名字!
是否他也曾后悔伤害她呢?
谈余嫣悲哀地想着。
“原来你在渭城。”这两年来,他不是毫无动静,也曾派人找寻她,只是为了避免烦人的调侃和戏笑,一直都在私底下进行。
因为必须暗中找人,所以人手有限、管道有限,以至于全无所获。
为何要找回她?因为他发现没有她不行!情绪控制得一团糟,糟糕得令他天天想杀人!她走了之后,他的平静也随她而去了!
只有找回她,他才能平静——
借口也好、理由也罢,反正他已经找到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老天!原来他是如此渴望找到她!
“请放开我!”她能感受到强烈的热流从他手掌传递而来,难道他企图封锁她的筋脉,一并废了她的功夫吗?
无奈她不能反抗。
倘若他的心仍然冷绝,非要她一再受痛不可,她也无话可说!
“看着我。”他森冷的音调一转,变成温和的语气。
谈余嫣不自主地抬眼看他,望进那一对黝黑的眸子里,一时之间她失了神。
她的目光无法移开,只能定定望着他邪魅的笑颜,仿佛自己整个人已经在他面前融化,不复存在。
“果真是你。”他欣喜地笑了。
这犹如擂鼓的心跳声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兴奋得令他想抱起她转圈!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来到她鲜嫩的唇瓣,好久没有尝过的滋味,令他怀念,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他过着什么荒唐岁月?
他的心就像死而复生般,可怕的跃动起来。
“你要杀我么?”她目光幽凄地投入他的心泊,愿能激起有情的涟漪。
乍闻她的话,东方皇宇沉了脸色!他对她可是如此牵肠挂肚,如山高的思念层层堆积,她不稀罕就算了!竟然还误会他要杀她?!
“或许我注定躲不过……”她已经不想再逃难,倘若注定躲不过,便勇敢接受吧!“再相见,就是恩怨情仇最后的了结。”
他允许她这么认定了吗?又是谁说他要赶尽杀绝?这傻女人!非得把他想得如此可恶么?
他似风肆卷她这朵纤云,将满盈的温柔住人双臂间,牢牢搂住她清香的身子。
“你——”
他覆住她欲语的嘴,打乱了她所有的心思,再也无法佯装坚强。忍不住的低吟声阵阵逸出,她几乎有股放声大哭的冲动。
他的吻慢慢落在她的颈间,啃咬出一处处紫红色的吻痕。
她是怎么了?竟然任他放肆掠夺,却失去阻止的力气?!
“你又回到我身边了,从今而后,都将属于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你逃避。”他的霸道和以前一样,只有更多没有减少。
她忽然感到心悸!拒绝再次成为被他玩弄的戏偶!她的感情不能被污染!永远都要保持亮丽的完整,即使是他不屑要的,她仍然要守护。
“我不配留在你身边,像我这种恶徒,身上可是流着坏胚的血啊!你是高贵的,不容侵犯的圣者,卑贱如我怎能服侍你呢?”
在他面前,她没有骄傲和自尊!尽管践踏不值分毫的人格,都是无所谓的事,不痛不痒。
“住口!不准你批评自己。”他不由得火怒,眼睁睁看她自我摧残,内心更难受。
是他将她的人生拖累?不!他不承认!他是来解救她免于苦难的人啊!
“我还算是个人吗?”她再度回忆起受控制的冗长岁月,爹亲的脸孔和他的脸孔互相交错,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像是撒下了漫天覆地的网!将她困于最可怕的遭遇里。
他和父亲哪里不同呢?全是她最爱的人,却都是伤她最伤!
“你不允许,我当然就不能做,好似天经地义的事,其实十分荒谬。”她说出违逆他的话,不怕后果会有多该死。
他的双眼像冒出火焰般!一双手已经缩成拳头,他在克制和压抑,否则,难保没有掐死她的可能。
不知好歹的女人,真是愈来愈不可爱!偏偏他放不了手!没有拐回她,什么都不顺!
“随你去想。”他才不管哪里荒唐离谱,现在他眼中只有她,能拥有她才是重要的。“跟我回东方府,一切重新来过。”
“恕难从命。”
她咬牙吐出艰辛的回答,不畏惧地狂如刽子手的眸光,直直迎视他的不甘心。
“你拒绝?”
“我们之间还需要商讨吗!或者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被你利用呢!”这一辈子,她以为她的勇气早已耗尽,孰料此时此刻的她才是勇敢,竟然可以坦然接受他的杀人目光。
“你愈来愈有胆量。”他不知道在隐喻什么地说,十分吊诡。
她不需要步步为营,即使下一刻会肢离破碎,也要守护心中的情感。
“你说错了。”她淡然道。
“错在哪里?”
她的眼神轻飘过一抹浮云,云端承载了难得的笑意,她的心情逐渐松驰。
“我从以前就很有胆量,而不是现在才俱有。”她语气也慢慢幽远,不像在对他说话。“若没有胆量,如何在伤残后继续苟活?接下来执行杀人取财的任务,不变的是需要胆量去行动,而最后的我更勇敢,竟然不顾一切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