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说,你以前的主子真的是个好人。”若婵附和道。
“是呀!小姐还教我习字呢!”谈起她家小姐的好,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那!
“哇!你识字?!教我!教我!”若婵兴奋地叫道:“我好想识字!但是师父除了传授我鞭法之外,其余都不肯教我,可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却学尽一切,包括绝等的武学。”
“你口中的师父,究竟是谁?”奴儿其实非常好奇。
“我师父叫靳飞燕,也就是大师兄的亲爹,而二师兄和我都是师父收养来的,并且教我们不同的武功。那时候我太小了,其实早没印象,更不记得生父生母是谁,若不是师父好心收养我,也许我早死了!”她放心地将一切告诉奴儿,将她当自己人。
“原来靳公子是你师父的亲生儿子。”能将秋风和“碰我哥”调教得如此出色,必定是位贤者。
“师父教养大师兄和二师兄好严格的!幸好师父非常疼我,所以我很喜欢师父,也当师父是自己的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将你师父当成爹亲是应该的。”
“奴儿,我觉得你知书达礼、善解人意,二师兄一定会喜欢你!”她以为自己是在祝福她。
殊不知这些话只会造成奴儿的困扰……
她钟意的人,不是“碰我哥”呀!该怎么解释,若婵才能既接受又不发威呢?这……好难!
“老实说,我对‘碰我哥’……”
“‘碰我哥’?”若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该不会是二师兄吧?!”
奴儿点点头,不明白若婵笑得那么贼是怎么一回事。“嗯,是他要我直接喊他的名字。”
若婵简直可以看见别煜气到变黑的脸色,她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毫不客气!
“有什么好笑么?”奴儿忐忑不安地问道。
“你、你不应该叫二师兄‘碰我哥’……”哦!不行!她笑到快没力了!
“为什么?”
“因为二师兄的名字叫别煜啊!‘别碰我’是大师兄对二师兄的戏称!因为二师兄总是冷着一张脸,表情就像是在警告每个人:“‘喂!别碰我!’……没想到你竟然还喊他‘碰我哥’?!哈哈……呃!不能笑太大声,被二师兄听到就完了!”若婵作出噤声手势,却仍窃笑不止。
奴儿刷白整张脸,压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老天!如果若婵说的是真的,那……她究竟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奴儿捂着双颊,尖叫道:“怎么办?!我竟然对恩公这般失礼!”
“恩公?”若婵脸上堆满不解。“你说二师兄是你的恩公?”
“是呀!若不是恩公救了我,也许我早已经成为别人的十二姨太,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日子呢!”奴儿有惊无险地说。
若婵一听,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误会了!救你回来的人不是二师兄哦!是大师兄才对!”
奴儿又是一震……
怎么可能呢?那位令她一想起来就脸红心跳的男子……靳秋风……竟然才是她真正的救命恩人?!
奴儿愣了半天,仍然不太能接受若婵告诉她的“真相”!
忽然,奴儿的思绪倏地飘远!几乎想去追寻那张总是带着笑容的桃花脸。
是他?竟然是他?!“不可能……”
奴儿一颗心跳得猛烈!脑子几乎快无法负荷地想晕过去!
可是偏偏让她看见了他的“兽行”,一时之间,她也无法了解自己究竟喜欢他到什么地步……
唉呀!他真是讨人厌耶!
“哈啾!”
该死!当一个刺客,居然还这么没气势地打出这么大声的喷嚏!简直是破坏身份嘛!
靳秋风揉揉鼻子,隐身在浓密的草丛里。
“谁?!是谁在那里?!”巡夜的侍卫提着油灯走来,小心翼翼地张望四周。许久,仍没察看出可疑的端倪。“难道是我听错了?”
侍卫搔搔后脑勺,像只呆头鹅般离去,靳秋风见了简直想笑。
等待一切平静后,他才窜出暗处,身轻如燕地飞檐走壁,完全不着痕迹!
其实他可以不必急着当个提命阎王,并没有人催促他执行任务,只是他想早点获得自由,所以便加快了行动。
前阵子,继倪贝勒惨死!靳飞燕听闻消息后,显得异常震奋!靳秋风、永远都不明白靳飞燕的想法,为何执意要他对硕忠王府的贝勒爷们赶尽杀绝?他又为什么在下手之际,感到心闷?
杀人对他而言,犹如家常便饭,他不应该为死者感到惋惜!
既然上天注定给他一双染血的手,他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邪鬼,掌控他人性命的结束……
他带来的,纯粹是死亡!
经过源拓贝勒和继倪贝勒相继惨死后,硕忠王府已明显加强防备,但是仍然阻止不了他的擅闯,要来即来、要去便去,他是来去自如的高手,岂会困扰于这么薄弱的戒备!
无论什么天罗地网,对他而言,只是雕虫小技!他根本不放在眼底。
忽然间,他听见一道细微的啜泣声,寻声望去,只见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独坐月色下,掩着嘴低泣,不时拿绢帕拭泪。
月光灿亮,但是靳秋风眼力再好,也无法看清楚妇人低垂的面孔。
她似乎很伤心,才会哭得这么悲凄!
靳秋风愣了愣,自掌嘴巴喃喃念道:“我何时变得这么有恻隐之心?”
他是不该有这种想法!她哭、她伤心,与他何干?他是刺客,来此目的是为了提命,不是要安慰别人!
重新将思绪整理一遍后,他毅然决然跃下高檐,打算去安慰……不!打算挟持她来问话。
沉溺在悲伤气氛中的兰福晋,忽然感觉到后颈有个冰凉的尖器抵着,顿时,她惊觉那是一把剑!有刺客闯进来了?!
“不准叫!”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刻意压迫。“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我相信这把剑绝对快过你喊叫的速度。”
兰福晋倒吸一口冷气,额际频冒冷汗,一手捧着胸口,就怕一颗心跳得太快而迸出胸口!
“我问你,培敏贝勒住在哪间寝房?”刺客不应该问这种蠢问题,但是他偏偏问了。
“你……”兰福晋心头掠过一抹不祥!她知道他就是杀死源拓和继倪的凶手!“你好大胆!居然敢再前来行凶!难道你目无王法么?!”
兰福晋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娇弱如她,遇上凶匪又能如何呢?
“少跟我废话!”他持着长剑的手往前轻推,毫无缝隙地将剑尖抵上她的颈首。“你要搞清楚,只要惹怒我,管你是不是女流之辈,我照杀不误!”
兰福晋背对着他,清楚地感受到莫大的压力袭卷而来!情绪处于纷乱中的她,根本无法冷静思考,最后,她愤然转身道:“你要杀就杀吧!”
在他迎视她脸孔的刹那间,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教他迅速收剑,就怕一不小心刺进她咽喉里!
兰福晋也怔住了!被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吓了一跳!怎么……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靳秋风心底一惊!兰福晋更是不顾一切扑抱住他!想羁绊他的脚步!靳秋风不愿伤她,只能在挣扎间慌乱推开她,随后转身跃上高处,没入夜色之中,徒留那份莫名的悸动……
兰福晋跌坐在地上,手中握着一块从他身上夺下来的东西,待她仔细一看!她完全愣住了……
当靳秋风莽撞奔回时,意外地看见奴儿坐在他的房门口打盹,他抱着尚不能平复的心情,蹲下颀长的身子挡在她身前。
快要熟睡的奴儿,感觉到不对劲!随即睁大双眼、睡意一扫而空!
“你、你来我房里做什么?!”该不会是企图非礼她吧?!
靳秋风冲着她诧异的表情,直笑道:“你是睡迷糊啦?这儿可是我的房门口,应该是我问你来这儿作什么?”
“嗄?!”奴儿这时才完全清醒,看清楚了四周,想起她是在等他回来,想跟他亲口道谢。“我、我是来跟你……”
靳秋风伸手捂住她欲言的小嘴,恳切道:“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好么?”
他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只是忽然间很想要一个人陪他,而她却恰巧出现在他面前……
靳秋风不想多深究,此时此刻,他只想看着她的脸、听听她的声音。
可是奴儿心底却因为他的要求,产生一波惊涛骇浪!想拒绝他,却只能发出单调的声音。“唔……唔……”
靳秋风的唇畔漾着浅笑,神色看起来却十分痛苦!
“拜托……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脆弱。”言下之意,好像是他只有她能依托了!
他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总是得意扬笑的人,会在深更半夜时,一脸落寞地要求她的怀抱呢?在她心中,他不仅是恩人而已,还有一种不能发挥的情愫缠绕着她!没想到他救了她之后,还令她为他倾心了!现在,就算他要她的身子……她也会答应吧!
虽然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冲动的想法,但是这却是千真万确存在的念头,奴儿不想否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