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当然好,可是人家只喜欢你嘛!”她娇嗔着。
对于别煜,恐怕不是适合托付感情的对象,永远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活像是老天爷忘记赋予他其他表情,除了冷酷之外还是冷酷。
别煜惹人芳心跃动的俊美脸孔,谁不喜欢?无奈他的性情只能以一个冷字表之,根本没有任何姑娘敢爱上他!连靳秋风都嘲弄起他的个性,故意替他改名为“别碰我”,笑尽他的冷漠。
夏若婵喜欢靳秋风的幽默风趣,害怕别煜的冷冽如冰,这是长久以来不变的事。
叫她去对二师兄抛心思?!疯了不成!
“别老是拿二师兄来开玩笑,被他听见就完了!”她心有所忧。
二师兄武艺高强,相较于他的认真习武,大师兄倒像不学无术。不过她心里清楚,大师兄绝对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毕竟大师兄是师父的亲骨肉,师父应该会有所偏袒吧!
靳秋风从床榻上的美人身上敛起恋栈的目光,唇畔漾着笑。
他实在很满意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但是这份悸动他会摆在内心深处,没有人会知道。
“说起二师兄,我发觉他最近的行踪有些怪异,恰巧师父闭关去了,否则,我还想要禀告师父呢!”夏若婵深索着,忽然见大师兄笑凝床上的姑娘,心里顿时升起恼意。
她挨近靳秋风身旁,不快地伸出双手捂住他的眼睛,任性道:“看过瘾了吧!”
“你又怎么了?”他没有格开她的手,反倒搂住她的腰。
“我不许你喜欢她!”夏若婵扭着坏脾气,硬是将他拉离了床边。
此时,别煜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寝房里的三人,默不作声后,旋身又要走出去。
“‘别碰我’等一下!”靳秋风喊住了他,顺势脱离夏若婵的追缠。
别煜停下步伐,沉默地等待靳秋风的话。
“那位姑娘是我从外头救回来的,劳烦你替我照料她。”他指着床炕的方向道。
别煜看都不看一眼,冷漠地回绝道:“我说过,自己的垃圾,自己收拾。”
“她不是垃圾。”至少目前不是。“我现在要去找我爹,你一定得答应。”
“师父已经闭关。”
“他会见我的。”
尽管别煜再不愿意,靳秋风就是一脸坚决,好像照顾那位姑娘,是别煜应该尽的责任。
“你请师妹帮忙吧。”
“不行!她会杀了她。”靳秋风露出一脸不敢领教的表情。
“大师兄……”被说成最毒妇人心,夏若婵哪里肯依!
“拜托你了。”靳秋风拍拍别煜的肩膀,一脸顽皮倒像个大孩子,笑出了纯真与和善。
别煜显得异常沉默,心思的复杂已教人无法捉摸详细了。
靳秋风笑而不语,径自转身往外走去,夏若婵紧紧跟随在后。“大师兄!等等我!”
硕忠王府
一片死寂的气氛像凝结不散的团雾,深深又层层地笼罩着整座王府。
兰福晋悲戚地流着泪,如行尸走肉般枯坐在敞开的灵堂上,对于继倪贝勒的惨死,心里有莫大的打击!
“兰儿,节哀顺变呀!别再伤心了。”硕忠王爷在旁安慰着妻子。
自己的亲生儿子无缘无故遭到狙杀,命丧黄泉!这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又怎么会在硕忠王府里一再上演呢?
硕忠王爷不解,当然兰福晋更不可能了解。
“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杀死了源拓和继倪!接下来呢?是不是轮到培敏?!”兰福晋心中有莫大的惶恐,无奈于她根本没有应对的方法。
硕忠王叹着气,努力思索凶手的可能身份,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曾经和谁结怨。
最后,他只能拥着妻子,继续那无边无界的忧戚和伤心。
“呜……我可怜的孩子!”兰福晋倒进硕忠王的怀中,哭诉道:“博伦是不是也死了?否则,为何二十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兰福晋忆起那甫出生,便遭贼人窃抱的大贝勒博伦,顿时悲从中来,哭得声嘶力竭。
“不准胡言!本王深信博伦还活着!”硕忠王爷以十分坚定的语气道。
但是饱受丧子之痛的兰福晋,早已经不敢奢抱期望,也许她注定一一失去骨肉!
“如果博伦还活着,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他?”她又反驳丈夫的话。
“是我们搜寻的线索有限,而且事发已经这么多年,所以……”
“够了!王爷……”兰福晋满心哀伤,似乎无法再承受任何刺激。“孩子遭此厄运,我无能为力为他们尽点心力,也许,老天是要我愧疚终生……”
“兰儿,别再责怪自己,若要推论是谁的错,我这个做阿玛的也有责任呀!堂堂一位王爷,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我才是千该万死!”硕忠王不禁一同陷入悔恨的浪潮里。
硕忠王与兰福晋的情路坎坷,好不容易走过满地荆棘,结为连理,却因为兰儿汉人的身份,只能将她立为侧福晋。
但是硕忠王爷对兰福晋专情致一,虽然奉旨迎娶孟宁格格,可是自始至终,硕忠王的心仍然属于身为汉人的兰福晋。
兰福晋为硕忠王产下两子,大贝勒博伦在出世不久即遭贼人窃抱,二十余载光阴已过,至今仍是下落不明;二贝勒培敏,生性和善,饱读诗书,是硕忠王最宠惜的世子。
而孟宁格格坐拥正室,却在生下三贝勒继倪、四贝勒源拓之后没几年,便香消玉殒。
曾经,府中有怀疑,福晋意外的死亡绝对侧福晋脱不了干系,但是因为兰福晋视三贝勒为己出,渐微杜绝了揣测和流言。
如今继倪贝勒和源拓贝勒相继惨死,原因不明,自然而然地,众人又将流言染上兰福晋,认为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兰福晋的阴谋!
承受着众人的冤指,兰福晋只能将所有委屈往肚里吞,她知道言多必失,既然如此,就沉默吧!反正只要王爷相信她、自己问心无愧……任何流言都伤不了她!
在硕忠王的怀中,侧福晋的泪水彻底决堤!
奴儿混沌转醒,她不晓得自己究竟昏睡多久,只觉得全身畅快,有说不出的轻松盈满胸口,仿佛得到漫长的休息。
当她睁开双眼,看见床边站了一个黑衣男子,此时,她心里除了疑惑,还多了慌张!
细细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她重拾那份害怕的心情!一张娇颜露出了惶恐。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奴儿努力地想坐起身,但是却感到一阵无力。
别煜伸出手,将她稳稳按在床榻上,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表情,却听见他开口道:“不急,再休养一会儿。”
他的声音低沉厚实,让她觉得好安心,惶恐在瞬间消失无踪。
奴儿张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别煜,也不觉得一个姑娘家这样看着一个男人有何不妥。这个男人有张端正的脸,呃……她实在不太会形容,总之,就是非常好看,但是也非常严肃……“你是谁?”
她记得自己被一个富贾买去,在回府的途中,富贾对她意图不轨,当她极力抵抗时,却被打晕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实在不清楚。
不过她知道,一定有人出手相救!否则她此时此刻不会完好躺在这里。
是谁救了她呢?
奴儿定定地望着冷酷的男人,心中升起一股感动,虽然仍是畏惧于他的肃穆。“是公子救了奴儿吧?!”
别煜没有回答,慢慢放开她,在她清澈透澄的眼眸中,仿若看见了与靳秋风相同的纯善眼神。
靳秋风并非是好人,但是偶尔,他却会流散出好人特有的气息。
眼前这位姑娘,正是靳秋风大发善心之下的幸存者。
但是别煜懒得去解释,就待日后让她自己去了解吧!他相信靳秋风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奴儿勉强移身下床,屈跪在别煜面前,她觉得自己身心舒畅,必定是受了很好的照顾。
“感谢公子相救,奴儿无以回报,求公子收留奴儿,让奴儿为公子作牛作马……”
别煜一语不发地扶起她,不擅于对女孩子温柔以待的他,只能用最硬板的态度将她扶坐于床沿。
“公子?”她以为他不肯答应,于是着急道:“求公子别赶我走,我一定会好好服侍公子!如今我无家可归,若公子不肯收留,奴儿也不晓得往后该何去何从,难道我真是不祥之人?注定流落街头遭受欺侮么?呜……”
说着说着,她不由得心酸地哭了起来。
别煜打破向来不变的冷酷,安慰了她几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想留就留,谁也不能赶你,放心吧。”
虽然这番话听来不太像是安慰她,不过她却能感受到他的好意。
“谢谢……”奴儿听话地擦干眼泪,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没想到你也会安慰人。”一道男声传来。
奴儿抬头一见,看到一个男子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堆满笑意,给人如沐舂风的感觉,和板着脸的恩公一比,这名男子的笑容反而变得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