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兰芳凝望着漫天黄沙,没有表情没有反应。舞沐衣站在他身后,逐渐感受到这烈阳带来的闷眩。
她终究是拒绝了他……他一直期待她的拥抱,她始终无动于衷……
“走吧!”御兰芳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起身,冷淡地转身就走。
舞沐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模样。
“去哪里?”舞沐衣叫住了他。
他顿下脚步,轻声启口:“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舞沐衣一蹙眉。“那是什么地方?”
御兰芳回过头,淡淡地笑了。“中原你比我还熟吧?我已经带你来看我的故乡,了了我的心愿,现在我得实现对你的承诺。”
“你对我没有任何承诺。”
“我说过要帮你寻找裳儿的下落。”
“你对中原不熟,怎么帮?”
御兰芳微怔,缓缓垂下头。他神情落寞,像个受伤的孩子。
“是我厚颜……不该说是帮你,而是陪你……”他抬起头,恢复他的笑容。
“走吧!”
舞沐衣看着他,实在无法教人对他动怒,连稍微板个脸,都会觉得是自己太残忍。他对故国之情,对她之义……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感动。
舞沐衣向前,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握他的手,柔软的小手包围着他的手,却是让澎湃的暖意包裹住他的心灵。御兰芳一时愣愕的无法动弹。
“还不走?”
尽管她冷淡如昔,但至少这是她的第一次主动。
御兰芳的笑容毫不掩饰的映亮了天地。当然走,不论走到哪,他只想牵着她的手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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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秘道仿佛永无止境,忘尘手持的烛火几乎快燃尽了,不知已过了多久?不知外头是夜是画?他心无旁鹜。步步为营,随时警戒着可能突袭的危机。
寒焰与舞沐裳也已潜入魔门阵内。
“我埋炸药,你把风。”舞沐裳低声道,立刻溜进另一扇门。
堂堂天下第一刀居然沦为把风之徒?寒焰向来光明磊落,可不做小人之举,他直接踢开门,大摇大摆登门入室。
舞沐裳别过头,紧张兮兮以指贴唇低喊:“嘘!小声点、小声点!”
“无情刀来此,聪明的人不会自动跑来送死的。”寒焰冷傲地说。
舞沐裳蹦跳到他面前低吼:“是!您大爷厉害,本女侠可是为苍生着想,直接炸了他们干净利落,不留余孽,你一把刀可以砍多少人啊?!”
“就算放炸药也不必放在这吧?!浪费!”寒焰冷笑。
舞沐裳一愣,快速地回过身一探,才知道她居然溜进厨房。她粉脸一红,不情愿地叫:“当……当然要先断了他们的伙食,让他们没力气逃命啊!”
“你带的炸药有限,别做浪费的事。”他直接把她拉走。
一出门,两名魔兵迎面而来。
“什么人!”吼完,两人抽剑攻来。
舞沐裳根本来不及移动脚步,寒焰的无情刀已出鞘,瞬间夺命,一点机会也不留给她表现。
舞沐裳看得傻眼,随即生气地叫道:“这种不入流的角色我来就好了,你一定要跟我争风头就对了!”
寒焰只是冷冷一笑,迈步而去。
真受不了这个自大狂!舞沐裳赶紧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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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烛火熄灭的刹那,忘尘的视线觅不着光亮,但他心知他已踏入另一个阵局。
倏地金光闪闪,一名高壮赤裸的铜人自暗中突袭,面目狰狞,招招绝狠。忘尘以守为攻,见招拆招。壮硕铜人仿佛不坏之身,逼使忘尘终于抽出腰间软剑,一式忘情不悔,结束铜人顽强的抵抗。忽地金光骤闪,铜人倒下的身躯瞬间消失。
忘尘轻蹙了一下眉宇。没令他有多余喘息的机会,另一名白发老人又凭空现身,手持木杖,招式比铜人更快更狠。
交手数十回,老人依然锐不可当,忘尘逐渐摸清他的招式之后,一式尘埃落定,老人魂断气亡,当下一声惨嚎,身影如烟骤散,地面上只留一块枯干树木。
五行术法!忘尘明白了,眼前出现这位妖媚艳丽的美人儿,看来女人真是水做的呢!
忘尘无暇分心,攻击者一个比一个实力更强,就算他有自信破除此阵,绝对会耗去过多时间与体力,甚或见血,到时对上魔弦皇将是一场硬战,他必须保留实力予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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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罩天,魔门阵更添森严,舞沐裳与寒焰大致探得了地形,趁入夜之际将要把炸药全数安置。
“刚才在厨房外发现两名兄弟的尸体。”
几名巡逻守卫走来,寒焰拎着舞沐裳侧身闪至墙边。
“一定是忘尘的党羽潜进来了。”
寒焰和舞沐裳心中同时一震。
“听说忘尘已经进入魔皇的陷阱了。”
“哈!魔皇的阵术无敌,我看就算是多情剑也难活命了!”
大哥果然在这里了。寒焰低声对舞沐裳说:”埋炸药交给你,我去找大哥!”
“你又不知道他在哪?”舞沐裳开始觉得紧张了。
寒焰寒目一凛,旋身一起,刀过之处,无人留命,最后把刀架在唯一一名守卫脖子上,对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屁滚尿流了。
居然才一眨眼的工夫他的伙伴全倒了一地,他连这个凶神恶煞的脸都还没看清楚呢!
“忘尘在哪?”寒焰的声音冷冰冰地窜入他耳里,吓得他脚都软了。
“我……我……不知……啊……”又一惊叫,冰冷的刀锋贴在他颈项中,血水渗了出来。他白着脸低喊:“皇……皇尊弦楼……”语毕,他也断气了。
寒焰推开了小喽罗的尸体向舞沐裳走去。
这无情刀还真不是普通的狠!舞沐裳打了个哆嗦,仰头望他。
“分两路而行吧!”寒焰启口。“天一亮,你就炸毁这个地方!”
“万一天亮你们还没出来呢?”舞沐裳急道。
寒焰居然一笑,回道:”不可能!”
她就是欣赏他这股酷劲!舞沐裳点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明早山崖上见!”她带着愤慨激昂的旺盛战斗力一溜烟地跑掉。
寒焰一笑。他的裳儿真是可爱得令人头疼!按下心神,他立刻提步速往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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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撑的住吗?”舞沐衣回过头看着御兰芳,夜幕之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御兰芳微微一笑。“我没事。”他的伤势早已无碍,只是在她面前他不想好的太快。
“我们赶了两天的路,看尽塞外风景,现已回到中原,我想我该积极的找寻裳儿的下落了。”舞沐衣幽然启口。
“我明白……”他一手挽着她的手,一手牵着坐骑,停下脚步,他柔声对她说:“我们去跟剑僮会合吧!也许他已经有线索了。”
舞沐衣微怔,看见他笑道:“我先叫他四处去打听裳儿的下落,我先带你到西域看看塞外景色,想让你心情舒坦些。”
她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御兰芳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环抱她的身躯。
“我知道,你心里挂念的只有裳儿而已……”
舞沐衣微微发颤。只有裳儿吗?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他的体贴、他的真情流霹,几乎快要成功的打动她的心,但……她心中挂念的,始终有一道飘袂的白影……挥之不去……
他身上的兰香为何此时闻来格外强烈?是因为他抱着她吗?舞沐衣一阵晕眩。
御兰芳抱她上马,柔声笑着。
“你看起来好累,先休息吧!我们这就起程去跟剑僮会合,我想,剑僮会很努力的去调查,一定有些结果的。”
舞沐衣只觉得愈来愈昏沉,他的香味、他的声音,都在催眠着她,她真的好累好困……
御兰芳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拥着她软若无骨的身体策马而去,他的心也像要飞扬起来一般。
此时的忘尘,应该已经死在魔皇的阵式中了吧!他要将舞沐衣带回他的邪剑门,他可以永远不让她知道那里就是魔门阵的组织,他可以给她平稳安定的富足生活。他的邪剑门布置的像昔日的星宫,他可以为了她,一生不再踏出他们的皇宫,只愿与她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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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打败了五大高手,不知已耗去多少时间。他的白衣已染红,他的多情剑已沾血,但他不能歇息,更不能露出疲态,他明白接下来将面对的会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