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姑娘自称为芙蓉格格,虽然茵茵觉得乃夸大之词,但依她讲话的态度与气度,应该不假。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向来平静的洞庭湖变得如此热闹?自从神秘的徐磊和关引川来此之后,竟连格格也来了。绝对非巧合,想必其中必有所牵连。
嗯,眼看局面变得愈来愈复杂,是否该讼到他出面,主动找那两个始作俑者谈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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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好久不见,我又来了。”
任如意的声音响彻整间喜字鸳鸯楼,平常总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的楼宇,如今居然空荡荡的。
“茵茵,快出来啊!”
扯开嗓门,还不忘左右张望,却依然没有人回应。任如意纳闷着,以为自己走错门。
可是看这些摆设,没错啊,这里就是喜字鸳鸯楼,如假包换的。
“咦,怎么都没有人?”
“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上门?”顾茵茵从后面姗姗走出,“请坐呀,什么风把你吹来?”
“真慢哪,当然是为了我那个亲爱的……”
闻言后顾茵茵没等她把话说完,立刻捂着她的嘴阻止,“先说喔,大牛不在家,上城里买新货,这几天都不会进来,你千万别哭了。”她实在是怕了这个小姐的本事。
“哎呀,放心啦!”任如意拉下她的手,“大牛哥不在就算了。”
唷,今天这么轻易就过关,想着心里还真有些毛呢!
“那你还有什么指教?”
“其实我来还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音量放小,任如意装得很神秘,“这可是椿天大的秘密。”
“是喔。”除了生意之外,她向来对城晨的蜚短流长是没兴趣的,“你爹又打算再讨一房小妾或是要把你给嫁了,打算来我们喜字鸳鸯楼包场吗?没问题,我拍胸脯打包票,绝对宾主尽欢。”
“拜托,我爹都已经快六十了,哪那么好福气。至于我,还在等大牛哥呀。”任如意打了她一下,“这个秘密保证你无法想像。”
“我忙得很,没兴趣听闲话,如果大小姐没事,请自便吧。”她呷口茶,无聊地掏耳朵。
“听一下嘛,有个京城来的格格,最近落脚在咱们县城耶。”
格格?!刚吞下的一口茶立刻吐出来,她用力抓着任如意的手,“你方才说格格,是不是芙蓉格格?”
“你干嘛捉得那么用力,好痛。”任如意抱怨地拉开她的手,“名字跟花有关……对,是的。”
“她来干什么?”顾茵茵开始后悔当初为了逞一时之快把自家宝号给报出来,万一真是个格格,大夥儿都吃不完兜着走。
毁了,毁了,怎么处处皆瘟神,她到底是招谁惹谁,过不了几天的好日子,又沾新麻烦。
“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似乎是来找人的,每天都在衙门里发号施令。说是有位俊俏的公子爷是她未过门的夫婿,特地来查看的。”想到什么,任如意咯咯地笑着,“太阳底下都是新鲜事,从来没听过有格格出来寻夫,还是头一遭呢。”
“那格格……”她用力地吞了吞口水,“是不是老爱拿条长鞭?”
“没错,就是她,你的消息很灵通嘛!那么凶悍的女人,就算长得再漂亮,男人也会害怕,我说呀……”
喔喔,完蛋了!任如意的证实让顾茵茵整颗心凉了一大半,再也没有心情听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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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黑暗中,顾茵茵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等着。
符合任如意描述的男人,天下之大,也只有风毛麟角,而她的店里刚巧最近来了两个。
错不了的,芙蓉格格要找的人应该就在此地,也就是说,人家就要找上门了,她还傻傻地坐在家里,不知道替自己招来什么样的大麻烦。
“好暗呀,今天没有点灯……”关引川推开门,适应黑暗之后,才发现厅里坐着人,“茵茵,你吓人啊?”
“吓人的是你们吧。”她淡淡地说。”
“我们吓了谁?”他坐在她的前方,喝下一口茶,“真好喝。”
“只是寻常的茶水,这样粗糙的口感还合阁下的胃口吗?不会伤了阁下尊贵的喉咙吗?”
想到就有气,这些日子以来被耍得团团转,还想弄些新奇的东西让他们品尝,谁知道,他们根本早就吃遍天下所有的奇珍美味。喜字鸳鸯楼端出的东西,只能算是野人献曝,自取其辱罢了。
“茵茵,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没发现异状的他关心地问,“怎么说起话来我完全听不懂呢?”
“我好得很,只是必须知道……你是贝勒爷,还是附马爷?”她不理会多余的关怀,只想求证。
“啊,你发现了?”
本来内心中还抱持着一线希望,他们可以是有钱的商买,千万别是王亲贵族,如今已经在关引川的回答声中成泡沫。
顾茵茵冷着脸站起身,“是呀,没想到这小小的喜字鸳鸯楼里,居然窝藏了两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既然知道身分,在你的面前继续坐着好像不合礼议,我该向你下跪吗?”
“不用了,身分地位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出生在错误的地方,有了莫名其妙的封号,其余的,咱们都一样呀。”关引川看着她的态度转变,内心起了想法。
“我方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她非要答案不可,“你究竟是贝勒爷,还是附马爷?”
“有差别吗?”
“当然,那对我很重要。”她焦急地喊道。
右手故意很严肃地揉着下巴,眼底闪动的精光却泄露出心思。
“我是当今圣上排行十四的皇子。”
关引川是十四阿哥!
她的腿一软,芙蓉蓉格格就是……
“芙蓉格格是你的妹子吗?”
呵,应该是芙蓉寻来此处,造成百姓的骚动才会走漏消息的。该死呀,好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心中有数的关引川没否认,“是的,我最小的妹妹,也是皇上跟前最受宠的女儿。”
“那,”她艰难地问下去,“他呢?当真是芙蓉格格的驸马?”
“是呀,”假意叹口气,关引川点点头,“其实在京里,芙蓉格格早等着下嫁给他,皇上内心中也巴望玉成美事,早就将名号想好,附马爷逍遥侯,听起来多舒服啊。只是……”她还来不及将话说完,顾茵茵已经跑出去,“那小子从头到尾根本不答应。”
徐磊呀,别怪我唷,是茵茵自己不肯把话听完,不是我不把话说清楚的。
他再次呷口茶,眼看逍遥的生活就快结束,内心有着万分的难舍,这样朴拙的滋味,比起京里那些精致味道还要动人千万分。只可惜,也人都太过浅薄,少有人能识得真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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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骗子� �
早上还说什么喜欢她,原来只是场儿戏,根本不是真心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她早应该知道,为什么还会被骗呢?
伤心的眼泪落下,她向来最痛恨身为女人,出了事之后只会哭哭啼啼。
不,顾茵茵绝对要当个不一样的女人。就让所有悲伤的眼泪都留在今晚,用力哭个够。明天天亮之后,什么也无法再打击她。
远处传来几声呼喊她的名字的声音,但她绝对不要回应,不管是谁,今天都不想见,不能让别人看到最脆弱的一面。
忽然间,眼前一片黑影,徐磊身形出现在眼前。
“从以前开始,你就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里。”他叹气,“快回去吧,大家都很担心。”
“离我远一点!”她用手背抹去大颗大颗的泪水。用力地对
他咆哮,“谁希罕你的同情。”
“茵茵。”他压抑着小声地喊道。
过往,她总是倔强地面对着一切,用乐观的态度积极地看待来临的艰难困苦。曾经承担大多的苦痛在心上,看过大风大浪后的顾茵茵什么都不介意,但只有这一点,她无法接受。
“茵茵……”她的失措让他出乎意料,也无法言词。
“滚开!”
“听我说……”
“啊,抱歉,乡下人没知识,冒犯了当官的太爷。”她假意地笑着,眼中却是无法溶解的寒冰。“没什么好说的,请大爷快点离开我这简陋的小店,省得脏了大爷的脚。”
“我从没嫌弃过这里。? ”
“是呀,要大爷纡尊降贵,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别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那不是你的本性。”
“是呀,乡下人好欺负嘛,从不知道人间险恶。哼,我已经知道全部的真相了,你的谎言再也无济于事。”顾茵茵怒目相向,“姓徐的,把你的好演技收起采,我不会再上当。”
“我方才听关引川说芙蓉格格的事情……”
“十四阿哥,他是十四阿哥,才不是什么关引川。”她大声吼叫。
“你连这个都知道。”他有些意外。
头一次在别人面前落泪,顾茵茵却依旧紧抿着唇,恨恨地看着徐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