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兰鼓励地握了敖幼怡的手。
“你搞错了!”
终于听懂的敖幼怡大呼小叫。
“即使是见不得光的恋情。”罗莎兰特别强调。
“拜托,我们很正常!”
“在爱情的国度中,凡事都可行。”她以着同情的眼光看她们。
“你说说话嘛。”敖幼怡气急败坏地推推好友。
活该!
宋枚的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谁教你爱玩,现在玩出问题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如同罗小姐所言,现在社会中,什么都不稀奇嘛!”她故意亲密地搭上敖幼怡的肩,坏坏地说:“设计师总有些特殊之处,就算韦天君有此癖好,也毋需太惊奇。”
“什么?”
尖叫声粉碎了她名模完美的形象,“你说……天君他有……真的有那种嗜好?不可能!”
“我对此深表同情。”宋枚十足绅士地鞠个躬,聊表哀悼。
“怎么会……”罗莎兰摇着头,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宋枚淡淡地挑拨着。
“难怪,他总是对我的挑逗没兴趣,宁可窝在男人堆中。”愈想愈觉得有那回事,罗莎兰恨恨地喃喃自语,“一定是这样子,所以绯闻再多,他都没有承认过。该死,这么赞的男人,居然会……”
“她怎么了?”敖幼怡疑惑地问。
“幻想破灭呀。”
“韦天君真的是……”从她恶作剧的眼神中,敖幼怡已经猜到真相,“好过分喔,居然整自己的青梅竹马。”
“管他呢。”宋枚耸耸肩朝着门口走去,将空间留给罗莎兰独自懊恼。
“你要去哪里?”敖幼怡见状跟了上来。
“我今天有约。”
“谁呀?”
“唐子遥。”说完,她便扬长而去。
闻言,敖幼怡嘴巴张得大大的。
天啊,她真的变了,以往从来不会将私情带到工作上的她,居然……变性了!
☆ ☆ ☆
不时地看着手表,宋枚在心中暗自咒骂着唐子遥真慢。
机场内来来往往的人众多,吵杂又找人,她索性站在外头抽烟吹风,也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番。
其实方才在来机场的路上,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到底发啥神经,前天晚上居然会打电话要求子遥前来,简直无聊嘛!
虽然号称男、女朋友,且子遥的表现有目共睹,但她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向来都保持着距离,不愿意踏入太亲密的阶段。
没错,讲白一点的话,或许是她的心理有病吧。
宋枚下意识地抽起烟,心中的焦躁一天胜过一天,却又莫名于那种摸不着边际的原因,所以她的脾气也愈来愈阴晴不定。自嘲地笑笑,她再次用力地吸进一大口烟。
到底为什么等在这里?现在的她没有答案。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时装展的缘故,米兰拥进了许多的记者与游客,机票好难买,飞机班班客满。”唐子遥从机场里走出,看见前来接机的宋枚,立刻致上无穷的歉意。
“没关系,是我任性要你来的。”
“这是你第一次在这么多记者的阵仗中曝光,会感到害怕也是必然的。”他拍拍她的手给予安慰。
“嗯。”她冷冷地回应着。
虽说是自己强求他前来至此,但当真见到面后,她早已经失去那种迫切看到他的渴望。
沉默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虽说她对爱情的感受浅薄,但以往两人相聚时,多多少少还会有说有笑,不像今天,几乎找不出话题。
“我很高兴你会想到我。”他开口打破沉寂。
“怎么说?”
唐于遥亲呢地揽着她的肩,“这证明在你的心中,我和别人不一样。”
“你的说法很奇怪。”宋枚挣脱他的手,站在离他一臂之遥的地方,“好像说因为我是女人,追根究底总是需要依靠男人。”
“枚枚,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她打断他的话,“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来到灯光美、气氛佳的意大利餐厅,除了美食佳肴外,一旁还有现场演唱助兴。
在烛火的映照下,唐子遥举起酒杯,对着眼前冷着脸的美人开口,“敬你。”
“谢谢。”她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眉头始终深锁着。
沉默的晚餐、沉默的两个人,相对无言。
对面坐着的应该是最无顾忌的朋友,可以安心说出心事的人,为什么她却无法诚实地说出口呢?
宋枚暗自在心中思索着,却愈想愈烦、愈想愈心慌。
☆ ☆ ☆
舞台上变化万千的表演,就算是门外汉,也会赞叹万分。
应该感兴趣、应该聚精会神的宋枚,此刻站在阴暗处,虽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表演,思绪却早已飞向他处。
韦天君像只优雅的猫,轻巧地停在她的身旁,没有发出声响。
“你也喜欢服装表演?”
闻声,她猛然转过头,看到原来是他后,避重就轻地说,“凡是与美有关的事物我都欣赏。”
“是吗?与美有关呀……”他轻笑着,“能被你亲口称赞,或许是我今年最大的收获。”
“哈,别太高估我话中的真实性,那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小小设计师随口说出的言词罢了。”
“真正的美应该是不分贫富贵贱,人人都喜爱的。”
“你是个怪人。”相处愈久,就愈让人无法憎恨,所以她应该离他远一些的,否则这些年来的信念,很快就会毁于一旦。
“你仍然讨厌我吗?”
她一怔。“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不希望你留有对我的坏印象。”他老实地说。
“有差吗?
“当然,你和别的女人很不一样。”他诚心地说。
闻言,她几乎要开口原谅了,但宋枚猛然想起,这不过是他的老伎俩,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
她轻吐口气,“你真的很会说话。”
“这不像句赞美的言词。”
“随你怎么想。”她耸耸肩。
“你今天心情不佳喔。”
“和男朋友吵架怎么会高兴得了。”她有意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远,所以抬出唐子遥当盾牌。
“喔。”眼睛微微眯起,韦天君的声音里出现了丝紧绷,虽然表面上仍维持和缓的脸色。“他也来了吗?怎么不介绍我认识?”
“已经被气走了。”
“发生什么事?”韦天君关心地问,接着发现自己似乎太唐突,“抱歉,我没有探人隐私的癖好,只是觉得你若说出来,或许心情会好点。”
“哈,别提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再怎么样都无济于事。”她挥挥手,目光的焦点仍放在远处,刻意移开话题,“老实说,成天看见这么多美女在身旁绕来绕去,你没动过心吗?”
“美女呀!”他笑了,“很漂亮没错,但天天看,久了也就没有感觉了。”
“总有特殊的女人吧。”
“是呀,就像一个精致的搪瓷娃娃,再怎么美丽,也是没有生命的物品,怎么心动呢?”
“难道说,你没有遇过喜欢的对象吗?”她固执地问。
韦天君轻叹口气,“我曾经动心过。”
“喔?”真稀奇,第一次听说呢,忽然间,她灵光一动,“嗯,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但你……对女生没兴趣?”
“哈哈,”他放声失笑,“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性向。”
“抱歉。”
“事实上,当我还是青少年的时候,曾经有个女孩子让我动过心。”现在想起来,那段往事还差点被淹没在脑海深处,直到她的出现,才再次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后来呢?”她好奇地问。
“说起来很奇怪。”他无奈地笑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突然不理我。”
“那就问问你自己吧。”
“不,我真的不明白。”顿了顿,他突然正色地面对她,“所以我才要请你告诉我原因。”
“关我什么事?”
韦天君平静地说:“宋枚,那个女孩子就是你。”
“你是什么意思?”她怒喝。
“陈述事实。”
“别拿我开玩笑。”
“很多事可以拿来开玩笑,但也同样有很多事,我说的都是很正经的。”他正视着她眼中没有半丝的虚伪。
“你没说过,你从没有对我说过。”她神色复杂地避开那对坚定的眸子,低声地说。
“是,我是没有当着你的面说过。”
闭起眼,她陷入当年的回忆中。“你甚至对你的朋友说,我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
事情的经过是如此简单,却令人极其无奈,因为她听见那席话,所以拒绝与他交好。
“原来你听见我那天说的话。”
“没错,所以我知道自己该收敛、该检点,不再自讨无趣。”一想起当年的屈辱,她甩过头,“从那天开始,我才真正地长大。”
“那是为了保护你才说的谎言。”韦天君平静地说。
“哈哈!”宋枚固执地不相信,“笑话,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
“如果当年我明白地表示,那你会有什么下场呢?”他带着哀伤的笑容,“在学校里,注视我一言一行的不全是乖乖牌,也有为数不少的不良少女,这些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