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能,你让自己锁进死胡同中,搞得什么事都神神秘秘的,谁会明白?恋爱该是简简单单的,何必把它弄得那么复杂?又不是演连续剧,专门赚人热泪,增加观众的好奇心,好强是不是件好事,也很难说哦。”于静惠像打哑谜,留下语尾。
“是吗?”耿夏荷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接下来的时间中,她兀自思索着于静惠的话,对的,她也明白,如果两人之间就此暖昧不明的走下去,首先忍不住的人一定是自己。与其到时候再伤神,倒不如趁着情况还没恶化时说清楚。
可说与不说之间该如何拿捏,抑或能谈论到什么程度,却也让耿夏荷伤透脑筋。女人的心思难猜,男人又何尝容易了解,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在钟瀚惟的心中,自己是不是有分量,该付出多少真心,如果他无心,这一切是不是只当成游戏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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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广告拍摄中间的休息时间,钟瀚惟把耿夏荷叫到一旁。“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抬起她的下巴,他关心地问着。
“不会吧,我好得很,在众人面前,请你不要动手动脚。”一把拍开他的手,她厌恶看到他那张对每个女人都温柔的脸。
“哦,众人面前不行,私底下就可以喽。”
“别乱开玩笑。”耿夏荷冲冲地回答。
“姑娘不高兴,身为老板的我当然要想办法让你开心,该不会是生理期,让你火气太旺吧?”
“钟瀚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开玩笑?租个摄影棚可是所费不赀,我没心情在这里陪你开心。 ”
“嗯,听起来你好像吃到炸药,真有事别闷在心中,我希望这支广告的品质好,因为它带给‘达致’的名声及利润都一流。虽然如此,我却不希望埋没你的努力,我知道你很重视它。”见到她的情绪不甚稳定,钟瀚惟安慰地说,希望抚平她的不安。
“多谢你的关心,也许今天花太多时间在这里让我疲倦,如果Model肯配合,我们一定会提早结束,你有空的话,不如多安抚她。”耿夏荷不买帐,还是挂着假假的笑容,公事化地商请他帮忙。
“我觉得Linda的表现不错呀!你哪里不满意?”钟瀚惟皱皱眉,思索方才的细节后说。
“没有,你认为好就行了。”
“等等,你——该不会是吃醋吧?”他略带迟疑地问。
僵住的手脚让她站在原地,一咬牙,耿夏荷打哈哈似地转过身,“钟总,我该吗?”
“是不该。”
“那就对了,我吃哪门子醋呢?”
“Linda是个可塑之材,也许我还会跟她进行更多的合作,也许考虑签下她当‘达致’的基本Model,你觉得如何?”对她不吃醋的反应,钟瀚惟高度地不满意,这个女人,当真是生来气他的,虽然两人间没有任何承诺,但她显然不把他放在眼底,是不是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上床,都不会让她失控?这种事情让他如何能忍受,所以他故意说出气她的话,燃起她低沸点的脾气。
耿夏荷硬是挤出一抹假笑,“很好呀!如果钟总认为她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成大器,恭喜你了。”
“你……”
“静惠找我,先走一步。”耿夏荷看见不远处的于静惠向她招手,便匆匆结束话题,逃也似地离去的同时,她的心中不知道该觉得松口气还是叹口气,一团乱的现在,终究没有让醋意冲破理智的关卡,他不是专属于她一人的,所以她没资格说太多,免得有失自己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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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最近心情挺好,佳作连连,创作力惊人,脸上也是笑口常开,有没有‘好康’跟我分享?”双手撑在案头,高耀渊带着贼贼的笑容,十足“小李子”的谄媚样。
懒懒的,钟瀚惟抬头睨了他一眼,“说什么?”
“嘿嘿,你心里有数嘛!”
“我心里既没有‘树’,更没有‘花’,你要我说什么?”钟瀚惟不愿欺瞒,可也不想说出真相。
“那一天,我明明看到你和她……别说我含血喷人,还有,不承认也没有用哦。”他聪明地点了一下,话要由钟瀚惟自己说,若由他说出口,就少了很多趣味。
“你既然看到了,我还有什么话要说?”钟瀚惟摊摊双手。
“你真的跟她?老天,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次是认真的吧?”高耀渊窃笑。
“哦,你说的她是谁呢?我可从没承认。”钟瀚惟不置可否,又低下头埋首在工作中。
“兄弟,我们好歹也认识多年,你以前的艳史从来不怕我知道,干嘛?这一次就特别例外。说说看,我们口中的她是不是同一个人。”高耀渊涎着笑脸,硬要从他的口中逼出话来。开玩笑,自己已经答应钟心惟,一定会套出这个秘密,怎可现在放弃。
“你太闲了吗?如果工作不够多的话,也许我该设法多开一间广告公司,让你有点事情做。”不作正面的回答,钟瀚惟将话题移转开,同时内心开始思索方才高耀渊所提出来的见解。是的,他在保护耿夏荷,为了某种连他都无法说出的原因,他无法让她在人前曝光,更甚者,他不愿意让旁人以为她登录在他的花花名册中,以免她受到莫须有的伤害。
“喂!你到底算不算我兄弟?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如果你不事先说,到时候让我也看上她,岂不演成兄弟阋墙,笑掉人家大牙。”高耀渊死皮赖脸地想逼他亲口说出她的芳名。
“不可能的,你死心吧!我相信她眼光好,看不上你的。”钟瀚惟气定神闲,他才不会受到影响。
“唉!看样子,你是不肯告诉我喽。”哀叹三声,高耀渊在这一回合认栽了,就待下次交锋的时间吧!
“老兄,上班时间哪,老是看你这里晃、那里转,混水摸鱼,你的薪水也领得太轻松了,需不需要我为你立个目标?”故意摆出老板的架子,钟瀚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这两天常常可以见到钟心惟在眼前晃动,大抵是他老兄的杰作吧!所以说,自己才不能透露太多。
“罢了,既然如此,下次我会报仇的。”摸摸鼻子,高耀渊自己认了,今天铁定套不出消息。
“很好,你总算还有点责任感,对了,你出去后,帮我把耿夏荷叫进来。”这几天她老是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与他单独见面。“你不会自己叫!要我帮忙也成,你……”哈!人家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看,现世报吧!高耀渊在心中窃喜,说不定可以用这个机会套出蛛丝马迹。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请吧!”钟瀚惟走出,将门一开,送神喽。
“你……”高耀渊无奈地转过身,眼前一亮。“嘻!我突然想到有事情还没说完耶!”
越过他的视线,钟瀚惟也看到高耀渊留下的主因,当然是耿夏荷的到来。钟瀚惟不客气地将他拎出去,“有话待会儿再说。”
“我打扰你们了吗?”一头雾水看着两个人演哑剧,终于只剩钟瀚惟一人,耿夏荷不解地看着他。
“没事,与你无关。”他心情不错地看着她,“有事找我吗?”在她还来不及回答之前,钟瀚惟先偷个香,啊!好久没接触的滋味,真有些心痒难耐。
“对。”推开他,她干脆地点头,“想借用一下 Llnda当我下一支广告的女主角,先请示你的意见。”
“谁?”他有些不解地问。
“Linda。”皱皱眉,她有些不悦,“那个跟你打情骂俏的女人,别说你得了老年痴呆症,记忆力衰退到极点。”
“哦,你说的是她呀!我当然记得。”恍然大悟,他点头称是。“可以的,如果你觉得她真的够格的话。”他终于记起来了,难怪觉得耳熟,原来曾经共事过,Linda就是那天她脸色不豫时的女主角,至于长相——哦,忘得差不多了。
“钟瀚惟,才三、五天不见,你当真忘了她?那一天,你还提起有意捧红她的,不是吗?”不可置信,耿夏荷忙追问。
“如果她值得,自然会成气候,你就是特地来问我这款无聊事?觉得合适就行了,不需要我作主嘛!”
“你说要捧她,我们当然要多给她一些机会,不然我何必绞尽脑汁,只为了配合她的气质。”
“随口说说何必当真,亲爱的小姐,拜托一下,女人那么多,就算我愿意接收自动送上门者,也该精挑细选,我不可能每个都记得。”钟瀚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你的心中,女人就如此不值钱,是吗?”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火气正延着神经直往上冒。
“不,必要时,女人也可以是很可爱的,只要她们懂得自己的分寸,不要逾越了界限。”他说得云淡风轻,不是故意藐视的,只是生活中有太多例子存在,让他养成嘴刁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