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渊不明白,褚万年为何找了个如此截然不同于褚静萱的女子当假冒品,难道不怕被拆穿吗?纵使相貌极为相似,但神情和举动就是作假不来的呀!
叮的一声,电梯直达他居住的顶楼,也惊醒了始终沉默的褚静彤。
她跟着他缓缓地走出电梯,停在一扇房门前。
杜庭渊打开房门,朝她颔首,示意她走进房里。
褚静彤不解地看着他,犹豫地咬着下唇;她不懂他带她到他的房间里做什么。
他不是说要开车兜兜风吗?怎么结果完全不一样?
“进去!”杜庭渊眯着眼,不耐烦地命令着。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寻找多年,结果却只换来一个顶替者、冒牌货,他是既失望又气恼,若不是她一副无辜、善良的模样,他早就对她不客气了。
被他这么一喝,褚静彤心下一片慌乱无措,只得遵照他的命令,战战兢兢地走进他的套房。
一进人他的房间,褚静彤旋即目瞪口呆;这个房间大得吓人,简直是平常人家的一层楼大,里面的装演和布置高雅而气派,宛如总统套房似的,连家具都极为考究、堂皇宫丽的顶极品!
“坐!”他带着她来到起居室,示意她坐在沙发椅上。
褚静彤楞楞地照着他的话做,两手紧张地搁在大腿上,手心也不断地冒着汗。她透过丰垂的眉睫偷觑了他一眼,只见他脱掉西装外套随意置于一旁,并将白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他黝黑结实的手臂;衬衫完美地包覆着他的宽肩和结实壮硕的胸膛,显示出他隐藏在西装外套底下的强悍气息。
褚静彤极力按捺住怦怦然、急速起伏的心脏,清了清喉咙怯怯地问:“你……你带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杜庭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自拉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
“抬起头看着我!”他不客气地命令她,语气冷冻而严厉。
褚静彤蓦地一惊,反射性地仰起头,一脸惶惧地瞅着他。
如果说他的声音很吓人,那么,他的眼神更是教人心惊胆战!面对他锐利如剑、冷凛如冰的阴鸳黑眸,褚静彤忍不住的打了个饭,震骇得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生气和冷酷?在那片薄薄的镜片下,她可以感觉出他正在研究她、分析她,甚至评断她。此刻他的斯文有礼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肃换的阴柔;优雅的风采依旧.却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杜庭渊寒着声一字一句地说。
“嘎?!”褚静彤不解地望着他,他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要问她问题?
他倏地俯近她,冷冷地问:“说,你到底是谁?”一对锐利如鹰的眼瞳直直望进她惊惶的水眸。
他的问题引起她一阵恐慌,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为了爸爸和大妈,她强自镇定,说出她生平的第二次谎话:“我……我是褚静萱呀!”
这也是她第二次冒充姐姐,多年前的谎言逼得她得在多年后的今天再次撒谎!她不禁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听了她的回答,杜庭渊先是冷笑了几声,随即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黄色的档案夹,丢圣她面前的茶几上。
“看完里面的东西,你再来跟我说你是褚静萱吧!”他嘲讽地努努嘴,冷冷眯着亮得分外刺眼的黑眸,犀利地扫视她的脸。
褚静彤颤抖地伸出双手打开档案夹,她的脸色倏地刷白,背脊猛然窜过一阵寒冷,一双建房的美眸满溢着仓皇和惊俱。这份档案里全是褚静萱的近照和她的个人资料。
“我……我……”她无措地凝视眼前散发着隐隐怒气、神情肃冷凌厉的杜庭渊,慌乱惶然的心绪,让她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你根本不是褚静萱。”他突地逼近他,冷不防地伸手扭住她的下巴。
“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他毫不留情地逼问。
无论如何,他今天晚上非得弄清楚褚万年在打些什么主意不可!
第三章
褚静彤完全被惊吓住了,在他冷凝的眼眸逼视下,粉唇不自主地颤动着;在说与不说之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事实俱在,她根本无法园谎!
情急、无措之下,她的眼眶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两眼水汪汪地似要淌下泪来。
杜庭渊仍旧冷着一张脸,不让自己被她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所影响,他全部的温柔情意只有褚静萱才有资格拥有,他是不会也不能同情一个冒名顶替的人,因为这关乎他期待已久、执一而神圣的爱,怎能任人存心戏耍和欺骗?
“你再不说,我可没什么耐性了!”他冷酷地提醒她:“如果你执意沉默不语,那可别怪我翻脸,我会马上撤回投注于佳味美的所有资金,让褚万年一无所有;到时候,不管你跟他是何种关系,他倒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不!”褚静彤惊慌地回瞠双眸,哀求地凝味着他,“求求你别这么做,我说就是了。”
杜庭渊这才满意的松开手,两手环胸,斜靠在椅背上,双眸微微眯起,牢牢地盯着她,静待她说出实情。
褚静彤低垂螓首,勉强稳定自己的心神,吞咽了口口水,缓缓地说:“我……我确实不是褚静萱,我是她的妹妹褚静彤。”她的嗓音干哑不已,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杜庭渊的眼眯得更紧了,他嗤笑了声,“你是褚静萱的妹妹?据我所知,褚万年就只有一个独生爱女,哪来的另一个女儿?我警告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是真的,我没骗你!”褚静彤急急地辩白,圆睁着一双泪光模然、惶急的大眼瞅着他。接着,她神色黯然地低垂下头,幽幽地道:“我……我是爸爸的私生女,和褚静萱并非同母所生,大妈认为这是个天大的丑闻,所以这件事一直被遮掩得很好,外界鲜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话说至此,她的声音已显得有些硬咽。这些话她从不曾跟其它人提起过,就连和她走得极近的李靳臣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但现在……她竟然告诉一个对她来说几近陌生的男人,将自己的卑微和渺小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杜庭渊盯着她低垂的小脸,心里明白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光凭她那张和褚静萱相似的容貌,以及她不善说谎、情绪表露无遗的清瞪眼眸,便足以证明一切。
“你为什么要假冒你姐姐,她人呢?”杜庭渊继续追问,但语气已渐趋缓和,不若之前的凌厉、森冷。
“因为……”褚静彤踌躇了一下,她不能说出这是大妈的意思,否则即表明了诸家对他是蓄意欺骗;眼前看似无害、实则深沉的男子是无法忍受这一点的,一怒之下,难保他不会断然撤回对父亲的资助,让一切又回到原点。
恩及此,她决定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因为静萱她到香港去了,短期内不会回来,而父亲的公司又危在旦夕,我只好说服父亲让我假冒静萱……以便获得你的资助。”纵使心里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她仍说得断断续续、战战兢兢。
“哦?”杜庭渊怀疑地睹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他挑肩问道,心里可不认为她会主动提议做出这种事;她的心思太单纯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
褚静彤没察觉他别具深意的眸光,用力点头.“我……我想先达成你所提出的条件,取得你的资助之后,再告诉你实情。”她硬着头皮继续扯谎。
“达成我提出的条件?”杜庭渊不以为然地扬高眉梢,“恐怕你是没弄清楚我的意思吧,我要的是褚静萱嫁我为窦,你以为你能假冒到什么时候?还是你打算顶着她的名宇嫁给我?你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他的话堵得她哑口无言,原本她还以为依着大妈的计划,她终有一天能坦白告诉他当年的小女孩是她。但……计谋已被拆穿,她根本没有机会;而且经过这件事以后,他可能不会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了。
“你……你说得对,我确实太异想天开了。”褚静彤咬牙地说着,心中早已一片揪然,她非但帮不了自己,可能还拖累了父亲。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你打算怎么做?”她鼓起勇气问他。
杜庭渊望着她失望落寞的黯淡小脸,以及因自责而紧抿的唇,心里陡地升起一股怜惜不忍的憎绪;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他总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这一点他有必要好好地厘清。
“我想知道,你姐姐褚静萱到香港去所为何事,为什么会短期内不会回来?”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又丢出一个问题给她。
糟糕!褚静彤在心里暗叫一声,双手不自觉地扯紧自己的裙摆:她绝不能告诉他实情,若他知道褚静萱是和爱人一同飞往香港,像他这样一个既骄傲又痴情的人,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万一他恼羞成怒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