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娇娇迷失了,迷失在李大少为她构筑的美梦中,趁着自己姿色未衰,她想牢牢捉住这份幸福,才不枉美丽一场。
紫玉竹问道:“刚才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的那位,就是你妻子?”吴阿山点个头。她又好笑又好奇:“凭她的姿色,能捉住李大少多久?”
“娇娇是我们村里的大美女。”吴阿山有点得意,为妻辩护:“她本性不坏,只要李少爷不来勾引,她才会这个样子。”
宝宝无情的戳破他的幻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妻子若三贞九烈,金山银山都不会动心,李大少真要来硬的,她以死相抗,那种花花大少多半会死心的另寻目标。平心而论,你妻子贪图享受,虽说不是坏人,却无品无德。今天你死给她看,她顶多抚尸痛哭丁声作作样子,回头不又倒向李大少杯里,证好中了奸夫淫妇的下怀,你死的有价值吗?奉劝你腰杆挺直,像去男子汉,给她一张休书,成全她算了,至少落个眼不见为净。”
吴阿山却舍不得,可是,一想起村人背后笑他“吃软饭”,又愤恨难平,这是一种令男人错综忧烦的踌躇。
“你自己考虑清楚,不要做出令自己懊悔的事。”
秦宝宝意在挽救他的性命,见他已无死志,又点破他心头迷惘,剩下的,全凭他自个儿了。为了救人救到底,她拿出两片金叶子赠予他,席夫人给他一锭五两重的元宝,紫玉竹给他一颗金珠,随即翩然离去。
手捧金银,吴阿山一时头脑昏沉,不辨真假,然而,沉甸甸的感觉却又那么实在,那么,是真的了?!他这辈子还没摸过一整锭的银元宝,何况金珠、金叶子,简直闻所末闻,见所未见,只怕李大少也拿不出来。
“对、对,他们一定不是人,是仙子下凡,特地来点化我。”乡下村夫马上联想到神仙事迹,对着马车遥去的方向跪拜。
当晚,他便去找村长,托村长为他写一纸休书,由他盖上指印,拿回家压在粗陶水壶下面,收拾好行李,趁夜远走高飞,到外地闯荡。
天不出无用之人,地不长无根之草。只要自家上进,不怕人家看轻。
男人啊!要有骨气!
※※※
夕阳衔山,寒鸟归林。卫紫衣久等宝宝不回,对等候开饭的家丁挥手且去。“怎么去烧个香要这么久?”
他已是惊弓之鸟,对宝宝的安危担足了心。
“可别再给我出任何意外,我会心脏没力,干脆把她禁足以防万一。”
幸而老天爷不再对他开玩笑,天黑之前,宝宝总算回来了,面上微带倦意,出门前才换的新绣鞋布满了灰尘。
“怎么回事?”卫紫衣放心之余,询问:“你不是坐车吗?”
“车轮坏了。”她懒洋洋的吐出一句,便坐倒在椅子上捶腿。
卫紫衣见状,不先多问,把丫头仆妇全唤出来,有人把澡盆抬进里间,有四个人往返厨房抬水,贴身丫头捧了一叠衣物问她要穿哪一件,一个为她卸掉珠宝首饰,一个为她宽衣。宝宝全身浸在浴盆里,终于松了口气。
“都退下。”
卧房里只留夫妻两人。卫紫衣搬张椅子就在一旁看她玩水,水蒸气熏红了一张桃花面,看了真想咬一口,他忍了又忍,才没有冲上去。
“大哥,好人一定有好报吗?”
“为什么问?”
“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嘛!”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恶人不一定有恶报,不过,为了教化世人,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卫紫衣见的太多,又说:“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多,这样的怪事也不是没有,一般均归咎于前世因果,今生报应。”
“原来如此。”
“你今天可遇到什么事?”他狐疑地差别。宝宝自先笑了起来,她的眼光很柔婉,却又觉得很好玩。“我们在烧香回程途中,救了一个上吊自杀的男人,他老婆偷汉子,和佃主勾勾搭搭,自已又气愤又无可奈何,想不开便吊脖子,幸亏遇上我们,经我们开导后,打消寻死念头,再赠他银两去谋生。我们如此作为,应当算是做好事吧!可是好人真的没好报,车轮却半途坏掉,我们只好一路走回来,两腿都走酸了。”
她说完把一条腿抬高到浴盆上,修长有致的美腿搏霜赛雪,卫紫衣再也坐不住,蹲在一旁为她捏腿按摩,一脚舒服了换另一脚。
宝宝和他咬耳朵:“席领主他们一定想不到你会这种事。”
“你会去说予别人听吗?”他笑问。
她斜睨他一眼。“我又不是三八,闺房之事如何说得出口?”
他哈哈大笑,逮着机会偷香一个。
宝宝从浴盆里站起身,卫紫衣已张开一大幅软棉把她包里住,轻轻拭干水珠,她有点不好意思:“让我自己来。”
“不,让我多陪陪你。若不是我太忙,你不会想至要去烧香。”
“大哥说到哪儿去了?”她那好奇的大眼睛,温巧的声音,仍像个处子。
这引起了卫紫衣一阵狂野的怜爱和温情,把她拥进怀里,低喃道:“你看起来可口极了,让我恨不得将你吞下去。”
“好啊,给你吃。”她想到今天烧香的目的。
他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寻思些什么;宝宝有点儿羞于看他,尽量躲着他的目光,好心虚哦,她只说要去烧香,却没讲是哪一间庙,求些什么。
“不行,我不能把你饿坏了。”
他冷不防地冒出一句,配合从她腹中传出的咕咯声,把浓情蜜意的气氛都破坏掉了。他反而很乐,他闲余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把她喂胖一点。他亲手帮她穿好衣服,携手来到外间小厅。
小宣和小雏把晚餐送上来,菜色很丰富,宝宝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想着要如何勾引老公上床,好完成那件大事。
她有些焦急不安,真害怕卫紫衣看穿她的目的,她总觉得,他一直在避免让她怀孕,为什么呢?一片阴影蒙上了心头。
“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卫紫衣耳尖得很,立即询问:“看你魂不守舍,又在转什么念头?什么怎么办才好?”她这才知道自己说溜了嘴。
“我那里魂不守舍?”她装作不以为意的抗声道:“不过忘了将祭拜的供品收回来,吃了可保平安。”
“你不要和那些愚妇一般迷信。心中有所求而求不到,这才去抱佛腿,我想神明也会爱理不理,毕竟不是正道。”
“请你不要扫我的兴。”她嘲起嘴。
“好吧!我相信你非常虔诚。只不过,我心里吶闷,你到底欠缺什么东西,不来问我要,反而去求神告诉我,你去哪家庙?又求些什么?”
“这个……”
“对丈夫都不能说?”他的声音苦涩涩地。
“好嘛,好嘛,我告诉你,可是你不能笑我。”
“自然不笑。”
“我们三人去拜了娘娘庙,目的是求子。”
他果然不笑,是笑不出来。早知道就不给她去。
“你似乎不高兴?”她的眼晴对出一种随时准备抗争的光芒。“宝宝!”他伸出手臂将她拉过来,坐在大腿上,她无意识的绞着手指头,表情是倔强的。“宝宝,你不要这样子,太孩子气了!”
“我要你答应我,”她温柔地求道:“别说出伤我心的话。”
他双眼凝望着她,眼里含着一抹痛楚。
她好心疼。“大哥为什么不高兴呢?”
“为了你,宝宝。”他的表情那么认真严肃,漫长的江湖岁月,她是他唯一最重要的安慰。“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不要你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
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我不能没有你。”
宝宝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不要为了生小孩,而去求神问佛,好吗?”
她不吭声,只有点个头。
他紧紧盯着她,眼申盈满了爱的光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唯独孩子,不行。我不愿冒这个险。”
“可是,”她终于开了口。“孩子真要来,挡也挡不住,到时怎么办?”
“总有法子可预防。”
“若真有了呢?”她非求个答复不可。
“果真有那么一个死皮赖脸的赖在你肚子里不走的小鬼出现,我只好认命当爹了。”但私心里,他把可能出现的小鬼全否决掉了。他一向小心,今后会更当心。
他早有预防之道,问过十来位妇科大夫之后,归纳出女人在一个月当中的那些天最不易受孕。当然,他的自制力也是他深深自豪的。
宝宝的眼睛亮起来。“大哥不骗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耶!”
她被欢悦满足的浪潮淹没了,她的内心激昂澎湃着,因为胜利就在眼前。
大哥呀大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
你会算时间,难道我不会混淆时间吗?你最大的失策,就是常常忘了你老婆是神医的女儿。
卫紫衣看她毫不掩饰她的得意,不免好笑。“我就喜欢你这副天真模样,让我一猜就猜中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