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元正则不得不以口封唇,堵住她宛如被谋杀的尖叫声。
她恍恍惚惚的,仿佛脱身到了世外,眼前所发生的不再是她原有世界的事,充满了不可理解的意外性。
他的吻带着猛烈的需索,热情而强悍的将她压倒在床上不断求欢,他的手开始温柔的在她的身体探索着……
“不……不,”星月费力的叫喊出来。
如同一阵冲天巨浪向她迎面打来,将她抛卷得远远地,她在巨浪的汹涌下翻腾挣扎,就快灭顶了,却全身使不出劲道,她想呼吸,即使喊破屋顶也不要紧,偏又被他堵住嘴唇而呼救无门。
很突然地他放开了她,站起身走向外间的起居室去。 惊魂未定的贺星月,脑子里有一瞬间处于真空状态,什么也无法想,直愣愣地瞪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才呼出一口大气。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当然是穿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离去!幸好,她的身体并未遭受真正的侵犯,这边常识她还有。
当她离去时,没勇气再向元正则多望一眼,却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不曾离开她半秒,直到她跑进电梯,朝下降落,一颗心才慢慢恢复正常的鼓动。
“我真是太笨了,怎敢一个人到男人住的地方去?”
以为饭店是安全的,但在昂贵的豪华套房里,客人的隐私权获得保障,除非突然失火,根本没人会来救她。
“我真是太笨了!”
走出电梯,来到交谊大厅,她讶然发现,天已全黑了。
从沙发上突然站起一位男子,唤住她:“贺星月!”那隐忍的怒气使星月颤抖了一下。
“祥……祥烟。”
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星月想她可能要晕过去了,然而,她只是紧握住拳头,直到指甲几乎掐伤了她的手心,任冷汗湿后背。
第四章
“星月去找那个男人,不是早就应该回来了吗?”
“或许一时没找到,又转了几个地方。”
朱佩丝调了一杯淡酒给他,也难怪许祥烟发飙,从下班后赶来“仲夏茶座”,都九点多了,星月还没有一点消息,也就是说她整整消失了十个小时。
“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这样吧,我打电话去饭店的柜台询问一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解释她不是想挖掘新闻的记者,总算得到一点肯定的消息:有一位贺小姐在上午十一时上楼拜访元正则。
“请问,她是不是很快就下楼了?”
“没看到。”很快挂了电话。
朱佩丝有点气恼,一个服务生竟然如此无礼。“什么一流饭店嘛,三流也不如!真正的一流饭店若非经住宿客人同意,是不可以随便和别人讨论客人的事情。难道元正则今天一步都没离开饭店?那星月……”
许祥烟的脑门像给人重击一下,许多不堪想象的画面闪入他脑海里。
“星月不会做糊涂事吧!”她看到他的嘴唇紧闭着,想必内心正五味杂陈,酸、苦、辛、辣、呛!很好,今天他的心多受点折磨,将来更能体会和她在一起的甜美方甘,知道要珍惜。也不枉她暗恋他多年,一直在受苦。“换成是我,才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引起无谓的是非,甚至,还自己送上门去……”
砰的一声重响,他把酒杯当出气筒的重重搁在桌上。
“别说了,星月不会对不起我。”
“你好傻,真傻!”她的语气悲恼,双眸射出了柔光。
“我相信星月,我该相信她……不是吗?”
“可怜的人,自欺欺人会使你的心好过些吗?”她声调中的情绪是那样激动悲切,以致她说的每一个字均重重地震荡他的心弦。“祥烟,你还有我!我爱你啊!我整整爱了你五年!你可知道?”
爱要让他知道!朱佩丝终也醒悟了,放下小姐身段对他告白。
“你……你爱我?”
许祥烟惊讶得几乎无法说出这几个字来。
那不可能是真的。
“我爱你!爱得我的心都痛了、碎了,也不敢表白,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和星月订婚。”洋娃娃般的大眼睛流下激情的眼泪。“因为你们相爱,因为星月的身世可怜,所以我不忍心做第三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怂恿她合伙开这家茶点,那么,每次你来找星月,我也能够看到你,听听你的声音,那是我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候。”
“我……一点都不知道——”他有点费力地说。太突然了!
她笑一笑,又苦又涩的笑容,是她看起来像是成熟的女人,不再是洋娃娃。
“你怎会知道暗恋一个人有多辛苦呢?每次你来,总是随随便便得跟我打个招呼,你的注意力全在星月身上,如何能想到另有一个女人痴痴地恋着你?当然你更不知道,能够常常见到你,真是一件又甜蜜又辛酸的事情,因为见了你难过,不见你却更难过。”
他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叹了口气道:“既然隐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选在今天点破它?”
“因为星月变了。”
“她……”他的面色僵硬了,心中感到极度的悲痛和困惑。
“以前,她只有你,幸福的指望全仰赖你的爱,我也是女人,怎狠得下心夺走她的幸福?可是,如今不同了,她有了第二个选择,你不再是她的唯一,我……我不让她了!我不要你被她拿来和元正则比来比去,这不公平,太令我心痛了。”
他们的眼睛相互凝视,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某种奇妙而又怪异的感觉,在他们之间相互传递着。她话中所隐含的袒护,还有她双眸所表露的深情,使许祥烟无法自己的大受感动。
“祥烟,”她的声音很低,只有他能听到,“我不是蛊惑你离开星月,只是想让你明白,深爱你的女人不只星月一人。”在她的声音中,有无限的欢畅和喜悦,因为这些话毕竟是她经过无数次内心的挣扎才说出来的。
他的心震了一下,坐在那里凝视着她,好久未发一语。
当他凝视她的时候,她已注意到他眼中闪烁的光亮,感觉到他的心正狂跳着。他终究不是木头人哪,血气方刚的年纪是容易被挑动的。何况,佩丝真心暗恋着他,发自内心深处的告白总是最动人的。
但是,这份爱来得太突然,他依然迷惑难以消受。
“你不该跟我说这些的,我仍然是星月的未婚夫……”
“她可当自己是你的未婚妻?”她的语气不再平和。“当她和元正则两人在饭店内独处十个小时,可想过你的感受?”
他瑟缩了一下。“我无法相信星月会……会……”
“背叛你!”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睛紧盯着他,试图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你真的相信一对男女在饭店内独处十个小时,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尤其对方是元正则,他每天派人送礼给星月,目的何在?他又不是纯情的少男,有可能花十个小时诉说情话而没有任何行动吗?他是‘黑豹’啊!岂有道口的猎物有放她逃逸!”
这话太重了,重到许祥烟痛得承受不起。
“我以为,你是星月的好朋友!”许祥烟大声地、不满的审视着她说。
朱佩丝的脸色倏然变白了。
“你不该这样子说她的。”
“我是站在你的立场,太心慌了,所以……”她焦灼的解释。
“好了,你不用再说,我都明白。”口气是敷衍的,怕听到更多令他难堪或伤痛的话。
“祥烟!”她哀声喊,祈求的望着祥烟。“请你不要误解我。”
“我懂,我懂。”
“不,你不懂。”朱佩丝拼命摇头,泪水蒙上了眼睛。“如果我说话又过分的地方,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爱情是自私的,容不下第三者。”
说完,她像个战败者,拿起皮包掩面走了出去。
“佩丝!佩丝!”
眼看她的脚步更快的离去,许祥烟竟感觉到不舍。
“天哪!我的头快要爆炸了。”她跌坐在刚才的椅子上,抱住脑袋以不连贯的措辞低声悲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如何发生的?星月和元正则……佩丝和我……不,不,太荒谬了,我们在一起六年了,六年了哪!”
他从椅上一跃而起,他的眼睛在苍白的面孔种黑得像墨汁,闪射阴郁的光。他快速冲出大门,找到他的喜美,发动引擎直奔大饭店。
饭店的柜弟代他打电话询问元正则,得到的反应是:“元先生说和你无约,不想见你。”那语气比方才冷淡了点。
“我要跟他说话,把电话给我!”
恕难照办,服务生的脸色这么说。
“元先生说不认识你,他已挂了电话。”
“呵,呵,呵,”他哭笑不得又欲哭无泪的转身走开,然后脚软的倒在一张沙发上。“不认识我?!呵,呵,不认识我?!”
明目张胆的偷他的未婚妻,最后竟以一句“不认识你”为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