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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不帅?”

  “我觉得他很顺眼,但一般人恐怕不会觉得他英俊。”

  “好可惜哦!”尤芷君叹道:“要是我,我要选又帅又能干的。”

  “要那么帅的干嘛?好让别的女孩跟你抢啊!”

  歌舲皱皱小鼻子。她也有过“白马王子”的幻想,然而青戈使她对“白马王子”有了新的看法,简单的说,就是看对眼而已,若是不来电,再好的条件也无用。

  ***

  放学前,雅贵用电话聊天方式拖住杜渔十分钟,然后自公用话亭跑到大门前等候,十二分钟后歌舲轻快的走来,估计杜渔将晚十分钟到,他忙向前招呼。“嗨!”

  歌舲大奇。“你怎么又来了?”

  “接你放学啊!”

  “杜叔叔呢?”

  “他临时有事,我就自告奋勇来了。”

  “可是我没见过你开车?!”

  “放心,我会开车。”

  雅贵焦躁的气色太过明显,歌舲正要开口,这时候一辆蓝色小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雅贵急道:“这是我朋友的车,他下班顺道过来,答应载我们回去。”深色而又封闭的玻璃窗教外面的人无法觑见车里的情景,歌舲觉得奇怪不想上,但雅贵已拉开后座的门推她上车,他自己正要坐进去,突然间有一只巨掌使力在他肩上一按,雅贵跌出车子,还没弄清情势,那辆小车已如脱弦之前,瞬间无影无。

  雅贵张着大嘴半晌合不拢,喉头“O荷、O荷”颤动,发出动物般的低嘎,“歌舲歌舲”正当他惊觉上了范诚的当时,又有一辆同款同色的小车子行来,范诚将头露出窗外,喊他:“喂,人呢?”

  “你?什么?什么?”他结结巴巴不成句子,拚了老命也要捉住范诚搁在窗缘的右臂,厉喝:“你不守信用!你把歌舲带到哪裹去了?”

  “我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你神经病啊!我还问你人呢?”范诚第一次干这勾当,人也紧张。“喂,她是不是还没出来?”

  “我明明看你把她载走了。”

  “我哪有?我跟尤大哥算准时间来!”

  “那刚才,歌舲……歌舲被谁载走了?”雅贵不自觉的颤抖,藉由手传到范诚身上,心头微凉,两人已经感觉到在他们周围酝酿的厄运。

  “先上车!”范诚混过,精明多了。“赶快上车!”

  雅贵六神无主,只有听凭摆布。

  到了尤新住处,三人一对质,才知被人摆了道。

  可是,有谁晓得他们的计画,突然半路杀出程咬金?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个?范诚疑心雅贵,因为他胆小有可能中途变卦,让杜渔接走歌舲,伪装被绑。雅贵怀疑范诚,因为他人手多,演一出釜底抽薪,将他踢出圈子,独占成果。

  利之所驱,可以化敌为友。利之所在,可以反目成仇。以利合者也以利分,此时他们嘴里不讲,内心互相疑忌。既然谈不出结果,只好分道扬镳,却不免互相告诫严守口风,以免惹祸上身,其实谁心里也信不过谁。

  雅贵步行返家,愈想愈觉心情沉重,脑子里一团浆糊,此刻他倒希望歌舲已然在家,照常享受她的玫瑰花茶。

  事实上幸运之神似乎不肯眷顾他,回家第一件事便是醒桠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下周起在高雄有一连六场表演会,她已争取到,所以明天起她将不在家。

  她安慰他:“今晚和明天早上我完全属于你。”

  他问她:“不能不去吗?”因为歌舲的事,他非常害怕,老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异常渴望有人陪伴。

  醒桠摇摇头,不过态度温存。

  两人在房里待了一个钟点,直至有人敲门。雅贵有了自暴自弃的心理,也不在乎别人知道他在醒桠房里,出来应门。

  杜渔不露惊讶的表情,只是请他下楼。

  雅贵刺他一下:“你这人深藏不露,怎会甘人厮役?”

  杜渔没有表情。“没本事的人只好深藏不露,因为根本无啥可显露。”

  雅贵脸一红,迳先下楼,没瞧见醒桠已打扮好出来,杜渔跟她说:“歌舲小姐失踪了。”醒桠不说二话随他下去。

  客厅里,江清戈独据一方,唐肖球、钟雅贵、朱醒桠、唐瓦各自落座,杜渔站在沙发后,唐艾爱立在茶几旁。

  “二十五分钟前,”江青戈开口了。“杜先生打电话到公司,说他接不到歌舲。现在请他将详细情形再说一遍。”

  杜渔道:“今天我比平常晚九分钟到学校,等不到歌舲,进学校寻问,她的同学说她已经走了,并且告诉我中午有一位男子到教室找她,听形容很显然是钟雅贵先生,我又想起我按时去接车之前,钟先生曾给我电话,聊了大约十分钟,全是些言不及义的话,于是我有点疑心”“对不起,钟先生!我开始走访附近的路人与商家,因为接车的父母很多,不见异状,不得要领,又打电话到歌舲可能去的地方,也说没见她人,所以我怀疑她失踪了。”

  朱醒桠听不出异样。“你们也太紧张了,说不定她正在逛街看电影呢!”

  “歌舲并不爱逛街呢,哪一次不需要人接送?”青戈声音很微弱的说:“她就算去逛街,也必会先回家换掉制服,我简直不能想像她穿一身难看的冬季制服在街上走来走去,这在她是天大的丢脸行径。”

  唐艾爱严肃道:“歌舲小姐很有教养,不会让人这么担心。”

  青戈问:“钟先生可有在放学时去找歌舲?”

  “没有,没有。”雅贵摇手摇得那样认真。

  “你中午去见歌舲有事吗?”

  “没事!”他反驳。“你在怀疑我吗?”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有何奇怪的?我刚辞去工作,顺路去探望歌舲,不想会发生这种事。”

  杜渔直指道:“你的解释漏洞百出。第一,你不是刚辞去工作,那是一个多礼拜前的事。第二,你以前工作的地点跟学校是反方向,完全不顺路。第三,我一直难以释怀你为什么用电话耽误我十分钟?是巧合吗?”

  “当然巧合!你……你以为我会去绑架歌舲吗?”

  “绑架?!”杜渔以锐利的眼光看住他。“为什么从你口中说出‘绑架’两字?是不是你看到什么?歌舲放学时你在附近是不是?”

  “不是!不是!”雅贵急忙说,口沫四溅。“我只知道歌舲曾被绑票过两次,所以她一失踪我就想到那方向去。”

  有人冷笑。

  “连她五岁和八岁所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你的调查不可谓不深入。”青戈扬起眉毛,毫不掩饰他的讥讽。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竟将箭头全瞄准我!我做了什么?只因我去学校一次,和打了一通电话?”雅贵滔滔为自己辩护。“我曾以为歌舲是我的妹妹,在接她同住之前,对她想多方了解又有何不对?这也成了把柄吗?”

  “不。”青戈深思地眯起眼睛。“我们是太心慌了。”

  雅贵为表示大人大量,并未缘杆而上再做激动之举。

  醒桠调解。“也许等一下她就打电话来了。”

  雅贵附和。“对呀,十几岁的女孩正值叛逆期,哪有不来点新花样,平常规规矩矩回家,偶尔单独行动也不错。”

  他愈说使得青戈更加心烦,躲到书房等电话。

  夜深了,唐太太第二次送晚餐进去,青戈只喝咖啡,唐太太劝他多少吃一点,唐瓦为他做了一盘他在美国常吃的义大利面。

  “我吃不下。”他忧愁地说:“我很担心万一真是绑票,歌舲不知道会不会……唐太太,你知道歌舲有超能力吗?”

  “我知道,但没见她便过。”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歌舲她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而且每使用一次都将消耗她很大的精神,总之,她是位不成熟的超能力者,所以我劝她别在人前显现,一般人对异能者既心羡又怀有恐惧与不信任感,她明白而且也答应了我。但现在,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若真又遭胁迫,会不会一怒之下放出能量,那股可怕的破坏力”青戈拿掌盖住脸。“我委实不敢想像!”

  “先生,”唐艾爱忧道:“太太的情况真的不好吗?”

  青戈摇首不语。

  这一晚谁都没能睡下。雅贵尤其确定歌舲是真遭绑票了,他想提供一点线索,唯恐把自己牵扯进去而隐忍不发。

  歌舲一夜没有消息,也无人来电勒索,因此没办法报警,失踪未过十二小时,警察也不会受理。

  醒桠支撑不住,歪在雅贵肩头睡着了。雅贵却合不上眼,杜渔一晚不放过他,目光紧捆着他,天将明之时,他终于发出恐怖的叫声:“我什么也没做,你别再这样盯着我看。”将醒桠也吵醒了。

  杜渔圆睁带血丝的眼,阴森森的道:“最好没有!若是教我知道你与歌舲小姐的失踪有那么一点关系,我会让你同这杯子一样。”话落,骨节突出的手掌硬生生将一只硬度很高的骨瓷咖啡杯捏破。

  雅贵表面镇静,靠着他的醒桠却感觉到他在微抖。

  “杜先生何必这样激动?”她说。

  “哼!”杜渔不语。

  唐互叹道:“你不了解,温先生和太太生前待我们极好,跟一家人没两样,温先生临终之前,我们三个人在他床前保证一定照顾妥歌舲小姐的生活与安全,直到歌舲小姐自己说不需要我们为止。现在她人不见,谁都会担心。”

  唐艾爱露出慈爱的面容。“别提我们有多喜欢歌舲小姐,就只为报答温先生,我们也会遵守诺言,他生前待我们很慷慨,死后遗嘱里又给了我们每人一笔很大方的退休金,即使现在辞工,生活也没问题。可是我们舍不得走,舍不得歌舲。她是好女孩,不应该受人伤害。”忍不住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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